第二天吃完早饭,李氏还是不放心桃花的身体,请村里的土郎中来仔细的检查一遍,直到确实是没事了才放心,为此李氏又付出了几文钱,她才被允许出门,名义是和桃叶两个上山挖野菜,每人拿把小镰刀,背个大竹篓,被告知不准再爬树后出发了。
出了院门顺着小路往下走,桃花发现她家就在山坡底下,屋后斜斜的上去就是不高的一座山,她家离村中心还有一段距离,周边也有一些错落的人家,都是顺山势建的,右边紧挨的就是大伯家了,走过一段路就是错落的农田,种的都是小麦,麦苗都绿油油的,并没看到水田,应该是地理位置偏北方点,最少在长江以北。
村里果然是有小河的,不是太深,能够看到河底,也有小鱼在游,下游也有人在洗衣服,上游这段也有一些台阶,看台阶下挖的深坑,应该是村里人取水吃喝用的,
桃花还借着水里的倒影瞧了瞧自己现在的模样,十一岁的嫩皮肤,水汪汪的大眼睛,弯弯的眉毛,还没挺起的翘鼻梁,小小的嘴巴,还挺俏丽的,就是有点黑,估计也是晒的,总体来说还算满意,就是胸前的两个肉包子现在还是两个旺仔小馒头,,自己瘦瘦的模样,看来还是需要大量的营养,不然就影响自己的青春期发育了。
两人开始沿河边的小路往上游走,桃叶还是萌萌的小孩子,问她一句就答一句。大概半个小时才走到山脚,看着挺近的,真是望山跑死马。
这才刚初春,各种树也才刚刚露出嫩芽,一片翠绿,地上的野菜也水嫩嫩的招人喜欢,桃花看桃叶割什么,她也割什么,因为她实在不认识这些东西,桃叶把野菜按种类分成两堆的,分别装在两个背篓里,原来有是人吃的,有些是猪草,今天轮到他们家打猪草,人和猪一样吃这些野草,她心里还是有些膈应。
“桃花,真的是你,你好了。”一声清脆打破姐妹两个的安静,一个十二三的女孩,圆圆的大脸,一笑起来眼睛挤成了一条缝,长得比桃花高个半头,看起来比桃花壮多了,衣服是红花粗棉布的,“我和我娘昨天想去看看你呢,结果我娘急着给我哥相亲去了,你怎么今天来也没去叫我,我不去你家还不知道你出来了,我知道有个好地方,那里有片竹林,我爹砍竹子时带我去过,咱们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好东西。走,走,走。”说完拉着桃花就走,她说话跟连珠炮似得,根本没留回答的余地,“我前天也想摘榆钱来着,我娘不肯,我娘说不能向你一样摔的半死,太吓人了,就让我爹赶集卖条凳时给买了点,我娘给蒸了一小锅榆钱窝窝头,你看我给你带了一个,你肯定馋了快尝尝。”她献宝似得捧给桃花一个,夹杂着绿榆钱的窝窝头。
听她说话就知道是个没心机的傻大姐,还跟桃花以前关系很好,家里还会一样手艺,家境也不错,比如现在给桃花的就是棒子面做的,而桃花家一直吃的是黑揪揪杂粮面的窝窝头。桃花知道现在的粮食很紧张,她不能要,给她还回去,“你今天怎么了,从来没有客气过,咱们不是说好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吗,我知道了你是怪我那天没接到你,你那天摔下来也太快了我们都没注意到,你别生气了,我也被我娘关了好几天了,你快吃了消消气。下次我一定看好你,再掉下来我一定接到你。”
桃花一听噗嗤笑了“还有下次啊,”“呸,呸,瞧我这张嘴。”桃花只好接受她的好意,看来有个这样的朋友也不错,让她不再拒绝的理由是桃叶那双看着窝窝头渴望的眼。谁也跟吃的没仇不是,她拿着分一半给了小妹,“谢谢春柳姐姐”原来女孩叫春柳。
果然玉米面的窝窝头比较甜,她们坐下吃完,开始向竹林进发,七拐八转才找到,竹林挺大,一眼望不到边,就是北方的天气干旱,春天的竹子长得不是很精神。
桃花开始在树底下巴拉,这个季节是有春笋的,果然找到几个刚露头的,她用小镰刀一点一点顺着边缘刨下去,“你刨那个干吗,又苦又涩的,只有以前咱们在山上时没粮食才吃的。”春柳说着找野菜去了,难道是这里没人会吃,应该是北方人不习惯会弄吧,好不容易挖出一颗,个头也不大,和以前在超市买的南方春笋的个头差好多,不过凑合也是一道鲜菜,多刨几个回家煮煮还能晒成笋干,常年可以吃,她慢慢刨了有二十来个。日头也升的高高的了,她们一起往回走。
她的背篓加上笋重多了,有点背不动,春柳看到非要给她换着背,春柳的只有一点人吃的野菜,倒是不重,“你怎么爱吃这个,野菜也比它好吃,”春柳很怀疑桃花的决定,“那是你们不会弄,整好了还挺脆生的,也不苦涩,”
“那我下午去你家,你教我弄,你干什么都比别人巧,我娘就是老骂我笨,让我多跟你学学。明明是我比你大一岁,我该是姐姐的。”听着春柳叽叽喳喳,回家的路也显的近了不少。
春柳家在桃花家下来一段,挨着村里的大路,离小河很近,四间新修的正房,两间厢房,房子也是土胚房,但底下是用石块做的地基,院墙大门齐齐整整的,看来是个殷实的人家。又约好下午一起玩,才各自回家。
等他们到家时各屋都开始吃饭了,李氏看到他们挖的春笋也没说什么,都倒到猪圈前面去了,桃花看到又赶快捡回来,“你捡那些干什么,又涩又难吃。”“娘,你就等着下午我给你做好吃的吧。”
吃完饭,春柳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她娘,是一个三十多的妇人,脸比李氏白多了,比李氏胖不少,显得圆润一些,更年轻一些,“她秦婶,快屋里坐,”这就是李氏昨天说的要去买鸡蛋那家的秦婶吧。原来春柳是秦春柳。
“看到桃花好了,真好,这孩子受罪了,我给她拿了六个鸡蛋补补,你看我这几天忙的呦,光给大柱相亲去了,你说这孩子挑的,这不行,那不要,这不是竟折腾我吗,媒银都使了多少了,都多大了还挑,我啥时能抱孙子哦。”秦婶和春柳一样能说,但她给人的感觉却有些反感,就是那种自我感觉很良好的人。
“她秦婶,你家大柱人长得又好,家里条件又好,就他们兄妹俩,媳妇过来没那些糟心事,多少女孩排着队等着进你家门,你就等着抱孙子吧。”“他三伯娘,不是我吹,我们家大柱那手艺真的是没得挑的,现在十里八乡的结婚那家不是找我们家打家具的,就他和他爹挣得钱都赶上集市上的铺子了,等我们大柱有儿子了,我一准给他起个青砖青瓦大院子。”
大姐还能听着在绣花,桃花是受不了了,赶快和春柳,桃叶背着春笋远远的去河边去洗了,剥好笋皮,一洗就干净,回家把笋切开用水泡泡,那边让桃叶烧开一锅水,把泡过得笋放到热水里煮,煮一会捞出笋把水倒掉,在烧一锅开水,多加些盐,把笋再煮一遍,桃花在想她们做的苦涩多半是没先泡泡笋,又不舍得放盐,煮的时间也不够,煮了大概二十分钟时她捞出来一部分准备晒笋干试试看,找个筛子晾在当院,春柳迫不及待的就尝了一口,苦涩的滋味又让她吐了出来,“还是又苦又涩,”桃花告诉她这是要晒干的,吃的时候还要再用温水泡开,放些肉炒炒。
其它的又煮四十多分钟,才熄火,春柳像个好奇宝宝问道“这个好了吗,能吃了吗,”桃花告诉她也要炒炒才好吃,清炒也行。等春柳她们回家时,桃花给装了一大碗,让她们回家也尝尝。
李氏趁着还有半晌时间和桃枝下地去了,大姐在绣花,桃叶也跟着学,桃花以院里的笋需要看着不要让鸡糟蹋为由,坐在门口发呆。
大家这点都下地去了,古代农村没有那些现代化的工具,也没有农药,除草剂,一切都要靠人工劳作,家里的人都是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每天忙忙碌碌,没有化肥催发的庄稼产量又低,劳作了一年除去交税也就混个温饱,孩子多点的家庭就得吃杂粮,有时地里发水,受旱了,是连温饱也解决不了的,饿死人也是有的。
好在古代空气清新,食物都是纯天然的,吃起来也放心,虽然很粗糙,味道还是很香,不像以前吃什么都得小心翼翼,还得化验检测,今天这个致癌,明天那个有农药残留。
笋干大概两三天能晒干,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去卖,下次去集市一定让大姐打听一下,能卖的话,就多挖点全部晒成干,换点钱,不能卖留着冬天吃也是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