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天底下当妈妈的人,都会有这种感受,看不得自己的女儿受到一丁一点的难受与委屈。
“没有。”
“没事儿。”
“挺好的,一切都挺好的。”
陌柒柒就用这几句话给搪塞了过去,说是雷震东忙,要去公司,是最好不过的借口,因为她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更好的说法了。
也许是雷震东表现的太过明显了,一早起来,连无名都在问:“爸爸跟妈妈是不是闹别扭了?”
“没有啊,”陌柒柒一边给无名的面包上抹上黄油,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爸爸也有工作很忙的时候,他需要上班然后给无名挣学费呀。”
“要是让爸爸听到这句话,妈妈我觉得你一定会死得很惨。”无名头也不抬,说得非常的中肯。
如果要找雷震东的毛病的话,你可以从他的态度上找出非常多的小瑕疵,必竟他那样傲慢的一个人,没有毛病是全完不可能的。
但是如果你要是质疑他的能力,还有他专业的态度,那就是完全自找死路呢,陌柒柒跟雷震东在一起这么久了,她应该是最清楚明白的,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无名这算是好心的提醒她了。
别说错话啊,尤其是在这个家里,雷震东的眼线无处不在啊。
“啪哒,”陌柒柒手上的刀子掉到了桌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反正就是随口就那么说出来了,一经无名提醒,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倒不是迫于雷震东的淫威之下,只是因为她怎么会在不知不觉中,就说了雷震东的“坏话。”
好危险的一个预警。
明明是自己做错了,怎么她心底对他还残存着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无名,一会儿让小陈送你去学校,妈妈不去了,妈妈得上楼去整理一些东西,好不好?”陌柒柒将抹了一半的黄油面包递给无名,莫名其妙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整理东西?有什么好整理的?王妈每一天都将卧室打扫的很干净,她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整理的?
大概现在急需整理的只有她自己吧。
“妈妈去忙吧,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无名叹息着将手中的面包接过,却是一口没吃,只是无声的摇了摇头。
陌柒柒有多心慌,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抹的不是黄油,而是沙拉酱啊。
这让他怎么吃?
“小少爷,把东西给我吧,一会儿我去处理了。”王妈在一旁看着这母子俩,等到陌柒柒走后,她会心的将无名手里的东西给拿了过来。
“谢谢王妈。”无名也不客气。
有一点,他比陌柒柒要强多了,那便是他没有陌柒柒身上那股子扭巴劲儿,有些人出下来就是为别人服务的命,改不了,而他自己也不想改,自己觉得不自在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工作罢了。
有时候陌柒柒会不习惯王妈的伺候,觉得有些别扭,在国外的那几年,就算是小时候受到再多的成待,也在风餐露宿中都给磨完了。
但是无名不同,无名算是雷震东给教出来的,他教他阶级层次之分,人与人之间必须要竖立的威严与礼貌。
他都教给他,无形之中就锻炼了他那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有时候王妈甚至觉得,无名简直就是雷震东的翻版,简直是太像太像了。
陌柒柒上了楼之后,蒙头就倒在了床上,她倒不是有意的,就是觉得事情有些超出她的控制,明明可以做的更好,可是非要粘在这泥土里出不来,她有些难受,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难受,就是心里空的厉害。
雷震东在的时候,他宠着她,让着她,爱着她,怜着她,不管做什么事情,他都会先争取她的意见,处处以她为第一位,现在不过是他一天没有回家,怎么就感觉全世界都崩塌了一样呢?
心里不舒服,手机空荡荡的,也不知道要打给谁,只是那么看着,不断的下滑着手机通讯录,想要找一个人谈谈自己的心事,却发现没有一个人可以谈的。
正想着要不要给苏水水打过去一个呢,手机便响了,来电显示为苏水水,当下陌柒柒的鼻子就酸了,眼眶直接就红了。
不等苏水水说话呢,陌柒柒就先哭开了:“水水,还是你最好,知道我现在难过,特意打电话过来问候我,我,我快难受死了。”
苏水水大惊:“怎么了这是?有什么别憋着啊,是不是你家那位欺负你了,你说出来我替你教训他。”
都说酒壮怂人胆,有时候不需要酒,牛皮就可以壮怂人胆了,别看苏水水说得意薄云天,其实内里都是空虚的,她也就仗着雷震东对陌柒柒的宠爱,可以装一装逼了……
这会儿小两口吵架呢,她在这里只要过两句嘴瘾了。
“子画回来了你知道吗?”还没等苏水水跟陌柒柒说这件事情呢,她就主动提起来了,而且还特委屈:“他昨儿去医院找我了,被震东看到了我跟他站在一起拉拉扯扯了,震东有些不高兴了,后来我妈妈叫我们过去,又是批头盖脸的一通骂,他生气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家呢。”
苏水水僵住了,只从嘴巴里发出一声类似于“啊”的声音。
“他从昨天下午离开医院到现在,已经快要二十四个小时了,还没有回家来,是不是真的生我的气了,从我们两个在一起之后,他还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举动,”陌柒柒抽抽哒哒,拿着手机的手一直在发抖,电话里话外都是她的眼泪。
不知不觉间,眼泪就掉下来了。
以前她不爱掉眼泪的,因为从小陌晓成就告诉她必须要坚强,即便是在国外那么苦,她都没有怎么掉过眼泪,而现在,她掉眼泪了,为了雷震东。
可是她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只觉得为自己心爱的男人哭一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苏水水握着手机的手却是僵住了,本来她是打算找她诉苦来着,怎么变成了她成了倾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