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她并不知道,这是在现场直播。
只是以为,自己如主持人说的,为这场盛宴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而已。
“前段时间怡宁坊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相信大家都有耳闻,那段时间,原本怡宁坊的很多消费者,对怡宁坊的态度在不知不觉中变消极,担心怡宁坊带来的,不过是瞬间即逝的烟花般的梦而已。那一段时间,我本人,也很彷徨,很担心,痛苦,失望,自我厌弃过。但是……”
顾依维将视线放在龙锦墨的身上,不知不觉,灯光打在他的那边,浮起的一阵光晕。
“但是,我丈夫龙锦墨,一直鼓励我,帮助我,让我渡过了这个难关。还有我的团队,从没有泄气,众志成城,终于在比原定时间多出十天之后,将新的作带回来。我非常感谢他们,特别是我的丈夫,带给我勇气与信心。”
她难得说出一段很感性的话。
“今天,有baby和suergirl为怡宁坊代言,我无比荣幸,也很感谢她们远道而来。最后,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怡宁坊已经获得m国皇室的认可,昨晚刚刚商定,下个月,正是进驻m国!”
广场上的人群里,两个年轻女人,几乎是眼睛都差点掉下来了。
贺艺蕾紧紧揪住顾绵绵的手,嘴里一直恨恨地道:“怎么会这样?她怎么能请得动这些人?甚至连m国皇室的那一关都直接过了,怎么可能?我不信。”
她急促地喘着气,不是激动的,而是被气的。
谋划了这么久,竟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叫她怎么能不气?
她就是要看着顾依维一点点败落,从高傲的千金小姐变为落水狗,人人唾弃,人人轻视。
但是顾依维今天的举动,非但在她的意料之内,甚至是达到了另一个高度。
“你先冷静一下。”顾绵绵拽住贺艺蕾的手,叫她冷静。
要发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人山人海,到处都是耳朵,被人听出什么猫腻来,那不就麻烦大了?
贺艺蕾已经全然失去了理智,倏地一下挥开顾绵绵拉住自己的手,近乎是尖叫出声。
“你叫我怎么冷静?明明那贱人是要身名败落的,明明,怡宁坊要覆灭的,明明她应该哭死哭活,活不下去被打击得不成人样的。但是你看看,她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看着屏幕上顾依维言笑晏晏的美艳脸庞,贺艺蕾心口的嫉妒,就越来越外冒。
她花了这么多心思在龙锦墨的身上,最后的结果是自己被弄得毁容。
她花了这么多时间对付顾依维,反而自己被玩弄在人家的鼓掌之间,最后,自己什么都没有了,而顾依维什么都有。
婚姻,事业,已经丈夫的**爱。
每一点,似乎都是针对着她的一样。
“你给我小点声,这里是大庭广众,你叫这么大声,是不要命了?”顾绵绵的脸色倏地冷下来,阴冷的眸子瞪了贺艺蕾一眼。
话音刚落,赶紧拉着她走出人群。
幸好那些人现在极端狂热,并没有听她们的对话,否则,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人到人流量少了的地方,贺艺蕾的心情仍然没有平复。
她急切地看着顾绵绵,“绵绵,别现在收手好不好?叫你爸爸继续帮忙,把顾依维整垮。她现在名气越来愈大,到时候手上有了钱,一定会帮着她的哥哥的。你想想,你爸爸以后的财产,可是归你的啊,要是被她用手段,将顾氏的大权弄到她哥哥身上去了,你还有机会继承吗?”
贺艺蕾人也不笨,稍微理了一下思路,就将这一点理清楚了。
而谈到钱,是人都不会甘心,更别说,这还是和顾绵绵切身相关的事情了。
早在贺艺蕾说出那话之后,顾绵绵就暗叫一声糟了,但是没想到,贺艺蕾还直接将顾恒的事情给说出来。
她阴霾的脸上,顿时全是不快,声音顿时提高了一倍。“你不要命了?还是疯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说话的时候,能经过一下大脑再发言吗?”
眼睛看看四周,没有什么异样,也没有人将视线放在她们身上,顾绵绵才悠悠松了口气。
她沉沉的脸上,全是怒气。
知道贺艺蕾是个草包,只要给点甜头,就兴冲冲地冲上去,但是没想到,竟然在当街她都敢说出这话来。
看来这个人不能多用,否则,她迟早会被贺艺蕾气死。
这事要是被捅出去,顾恒就等着吃好果子,到时候,顾氏若不是顾恒的天下了,那她不也跟着受苦受累?
被顾绵绵厉声一说,贺艺蕾也察觉到不妥,但是嘴上还是不妥协。
“绵绵,这件事你确实要认真考虑一下啊,这可事关你的切身利益。”
话音刚落,前方传来熙熙攘攘的吵闹声。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一男人如此含着,手里不知拿着什么瓶子,飞快地冲上来。
这种带着满满杀气的声音,最是让人觉得可怕,但凡遇到这样的人,顾绵绵都会离得远一点。
就像是电视里说的,刀剑无情,身处街上,要是不小心被人当西瓜一样砍了,不是很无辜?
她拉着贺艺蕾往里侧一闪,生怕被波及到。
但是,说时迟,那时快,那个拿着瓶子的人,突然拧开,将瓶子里的液体往外狠狠一撒,甚至,完全不看周边的人,直接是见人就撒的。
这个人肯定是疯子,顾绵绵心中一想,拔腿就想跑。
“哪里跑?今天,我要让你付出代价。”身后传来声音,凶狠而又可怕,贺艺蕾下意识地回头。
一股液体突然撒到自己的脸上,滚烫如开水,但却不是那种感觉。
“兹兹兹兹”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女人的厉声尖叫。
“啊啊啊,我的脸,我的脸。”贺艺蕾惨叫一声,一瞬间天旋地转,有着烧焦的味道与可怕的灼热与腐蚀感。
“啊,我的头,救命啊,救命!”顾绵绵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唯一好的,便是她伤的是在头上,而旁边的贺艺蕾,却是伤在脸上。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是很惨重的伤口罢了。
那个泼液体的人似乎发现自己泼错人了,脸上一惊,顿时扯开脚步就跑。
这边的大动静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被追的人早就不见了,泼她们的人也消失了,只有两个女人在街上嗷嗷大叫,凄厉的声音如被人掐住脖子一样。
“救我,疼,我的脸,我的脸。”贺艺蕾全身上下,只有无尽的痛,一种腐蚀的刺激的味道,充斥在鼻尖。
她几乎是眼睛都睁不开的,好像自己脸上下陷了一块,肉不见了,剩下一个坑坑洼洼的地方,就像是山涧里的黄泥路,在下过雨后,留下水迹的坑洼一样。
贺艺蕾整个人在地上打滚,伴随着嘴里一声比一声惨的惨叫,将众人的视线拉到这边。
见那两个人离开了,而这边有人受伤,有人急急忙忙地跑到这里,要看看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一过来,入眼的是顾绵绵被腐蚀得近乎一半的头发和脑袋,以及不人不鬼,在地上打滚哀嚎的贺艺蕾,当即吓了一跳。
“天呐,怎么了这是?这事被泼硫酸腐蚀的?”
街头大妈指指点点着地上狼狈、惨不忍睹的两人,戚戚然地说。
不过,还是很快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引导着周围看热闹的人,给警察局报了案,然后又叫了救护车。
贺艺蕾以及顾绵绵被送到了医院,随后被通知而来的顾恒,脸色发青,甚至连旁边的前来做笔录的警察,都觉得气压低沉得可怕。
“顾总,今天的事情……”警察同志拿着本子,刚想说什么,被顾恒一个冷眼甩过去,嘴里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滚。”
顾恒阴沉的脸色,如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难看极了。
他在公司开着会,突然接到这样的电话,女儿生死未卜,现在他整颗心都悬着,哪里有时间跟那些警察周旋?
急症室里,手术还在继续,被硫酸泼到,想要不用想,这个后果,绝对不轻的了。
手术室内,虽然顾绵绵被打过了麻醉,此刻几乎感受不到痛疼,但是一闭上眼,就觉得好像身上有千万种小虫子在自己的身上啃噬着自己。
那张秀气的小脸上,惨白成一片,医生不停地那好这镊子纱布等在清理着伤口,那些恶心的组织,脓水,散发着一股刺鼻,让人作恶的味道。
顾绵绵慢慢地,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重,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留下来,嘴里小声地**着。
“怎么回事?”医生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下,因为带着口罩而发出的不甚清晰的声音。
“糟糕,病人休克。”
医生一惊,赶紧放下手里的镊子,走到顾绵绵的前面,伸手打开她的双眼。
用极为精密的仪器为顾绵绵检查了一番,医生将手里差不多清理完的手术结束了之后,面色阴郁地走出手术室。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没事?”顾恒慌张地走上前,拉着医生的袖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