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括看了眼那黑衣人,对元帝道:“皇上,此人的确是云将军的心腹,臣见过他!他叫陈裕,是云将军手下的一名都尉!”
云鹤心中怨恨,他和姜括曾做过儿女亲家,所以姜括认识不少他身边的人,他就算是想抵赖都不成。
“云鹤!”元帝面现怒色,“先是云天赐,后是陈裕,一而再的在京畿刺杀,你到底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云鹤吓得连忙叩首:“皇上,臣冤枉!臣对此毫不知情,臣对皇上忠心耿耿,万不敢有半点逾越,求皇上明鉴!”
“皇上,此事是微臣自己的主意,与将军无关!”陈裕开口道,“臣与唐校尉亲如兄弟,唐校尉被周箫害死,臣日思夜想要为其报仇,才会出此下策!臣一日做事一人当,求皇上不要责怪将军!”
“陈裕,你怎么如此糊涂啊!”云鹤一脸恨铁不成钢,“唐校尉之死自有皇上做主,你怎可私下寻仇?你如何对得起朝廷对你的栽培之恩?!”
“属下知错,”陈裕耷拉下脑袋,“属下一时冲动,没有考虑太多,属下愧对朝廷,愧对将军,愿接受任何惩罚!”
大皇子目含讥讽,道:“陈都尉对云将军倒是忠心耿耿,无旨擅自离军回京,京城重地妄动刀戈,本皇子看你心里只有一个云将军,却没有父皇,没有朝廷!”
陈裕大骇:“臣不敢!臣只是粗鲁武将,做事没有头脑,真的只是一时冲动犯错,臣罪该万死!”
云鹤父子惊得满头大汗,头都不敢抬,大皇子此言实在太过恶毒,皇上本就对他们起了疑心,现在只怕更加猜忌。
二皇子想为云鹤辩解,但是看了眼元帝阴沉到极点的脸色,又把话咽了下去,这时候他若是说情,父皇会连他一起怀疑。
周箫看着陈裕,道:“陈裕,擅离军营,潜回京城,刺杀朝廷命官,你如果把这些罪状都担下来,可是要掉脑袋的,你要考虑清楚了。”
陈裕咬了咬牙,失手被抓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臣自知有罪,愿凭皇上发落!”
周箫的语气里带着怜悯:“你以为你死后,云将军会照顾你在南疆的外室吗?”
陈裕脸色一变,不可置信的瞪他。
周箫继续道:“你自称与唐校尉是好兄弟,那你可知唐校尉的家人都是何下场?”
陈裕听他的语气,惊疑不定的道:“你什么意思?”
“陈裕,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云天赋突然叫道,“他在挑拨离间!”
周箫看着云天赋冷笑起来:“少将军向来行事果决,不与人与己留后路,这个时候却为何着急了?”
云天赋强自镇定道:“我云天赋行的正坐得端,任你如何中伤,我也不惧你!但你在皇上面前公然挑拨是非,实在胆大妄为!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我还什么都没说,少将军如何就知道我在挑拨是非?”周箫道。
“你!”云天赋被噎住。
陈裕告诉自己周箫在挑拨离间,但是看着云天赋反常的样子,心里却不由的起了疑心。
周箫抱拳冲元帝道:“皇上,臣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臣曾追查过唐校尉家人的下落,希望从他们口中得到唐校尉通敌的线索,结果查到唐校尉死前不久回了一次家,疑似留了什么东西在家人手中,但是等臣终于找到他们时,他们一家三十七口已经全部葬身火海。”
陈裕不敢相信的看向云天赋,少将军明明跟他们说过,已经将唐校尉的家人安置好了!
云天赋不敢与陈裕对视,冲周箫叫道:“这不可能!他们不可能死的!不对,这肯定是你干的!是你杀人灭口嫁祸给我们!”
陈裕一时间心慌意乱,他无法判断到底谁在说谎,他想相信少将军,可是想到平日少将军狠辣的作风,他又有些不敢相信他。
“哈哈哈……”卢艺畅快大笑,“陈裕!你带人杀我一家十九口,等你死了,云家父子一定会派人杀你满门!天理报应!天理报应啊!”
陈裕顿时一个激灵,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云鹤父子当初任用卢艺时,当面说给予重赏,事后却派他灭了卢艺满门,唐校尉死后,一家老小也全部身死,那他呢?他如果死了,他在南疆的亲人能不能保住性命?
云鹤看出他的松动,大急道:“镇南军所有伤亡的将士家眷,从来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本将军不惧任何人查!”
“普通的将士家眷,云将军为了收买人心,自然不会亏待,但是对于心腹大将,那可就不一定了。”周箫道,“陈裕,你能否确定这么多年来,你酒醉后或者睡梦中,从没有对家人说过不该说的话?如果你自己都不敢确定,那云将军敢相信你吗?”
陈裕挣扎的神情立刻变了,又惊又畏的看着云鹤和云天赋。片刻,他声音艰涩的对周箫说:“云将军不能护我家人周全,难道你就能?!”
大皇子立刻就对元帝道:“父皇,陈裕虽有罪,但罪不及家属,求父皇开恩,让他将功折罪,保全他家人性命!”
陈裕看了眼大皇子,而后望向龙案后的元帝。
元帝阴着脸道:“准了!”
陈裕握紧拳头,慢慢说道:“臣的确是受云鹤指使,截杀周箫的,卢艺一家老小,也是云鹤派臣杀的!”
文武大臣皆哗然,云鹤父子面如土色,惊惶的浑身颤抖。
大皇子压抑住兴奋,道:“这么说,云鹤父子果真通敌了?也的确建了一座堪比皇宫的宫城?”
“是!”陈裕既然开了口,索性全招了,因为他知道,如果今天云鹤父子不死,待他们回到南疆,自己的家人朋友定难保全!“云鹤勾结苗疆大王子,杀了傅兮阳,构陷周箫。除此之外,还建了一座宫城,收受大理的贿赂,发展自己的私军,南疆一片的所有官属都听他号令……”
陈裕还没说完,元帝已经气的把龙案上的砚台砸了下去,满屋文武大臣全都吓得跪下。
二皇子低着头,心中又惊又怒,他也没想到,云鹤竟然如此大胆,瞒着他在南疆做这种谋反的勾当!云鹤这厮根本就没把他这个二皇子放在眼里!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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