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额头上青筋蹦起,只恨不能杀了他们,有这么多人证,加上皇上对他的怒气,他知道无论怎么说,皇上都不会相信他!
“父皇,这肯定是误会!”君习玦急切的道,“卫老夫人德高望重,绝对不会做那种事!”
大皇子嗤道:“卫老夫人长年不在京城,表面上是在护国寺礼佛,背地里是什么面目谁也不知道!此次若不是我们这么多人撞见,我也不敢相信她会做那种苟且之事!说什么德高望重,不过是欺世盗名!”
君习玦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卫老夫人已经去世,死无对证,有什么误会也无法解开,当然任凭皇兄编排!”
大皇子冷笑:“念空侍候卫老夫人数十载,她就是最好的证人,但是被卫家大少爷一剑杀了,卫家若不是心虚,何必杀人灭口!”
“那刁奴暗害卫老夫人,证词不足为信,”君习玦道,“父皇,儿臣恳求传召宇文昊,查清事实真相!”
大皇子道:“父皇,儿臣以为不妥,宇文昊遭遇这种事情,只会恨不得忘得一干二净,绝对不会承认的!”
“皇上,”妆妃说道,“那日走水之时,臣妾与雪尚宫、娉婷公主被困浴房,原本可以顺利逃生,却有数百条毒蛇涌入,差点将臣妾等人困死。护国寺中只有卫老夫人需要毒蛇入药,可见卫老夫人的确有谋杀臣妾等人的歹念!”
“走水之时一片慌乱,那些毒蛇或许只是无意被放出,并不能说明什么!”有大臣帮着说话道。
妆妃道:“浴房离厨房甚远,就算无意放出,也不可能全部游到浴房,大人此言哄骗三岁小孩,也无人相信!”
他们这边唇枪舌剑、针锋相对,眼见元帝脸上的表情越加不耐,怒气随时可能迸发,终于不敢再争辩。
元帝的目光突然移到三皇子身上,道:“瑱儿,此事你如何看?”
三皇子抬起脸,一双阴郁的眼睛中没有丝毫波动,他声音冷淡道:“儿臣以为,逝者已矣,不管卫老夫人究竟有没有做过那些事,总不能再治她一个死罪。”
大皇子皱眉,君习瑱这是在帮卫家说话?
千歌此时也微笑开口:“皇上,三皇子仁厚,臣赞同三皇子的话,逝者已逝,请皇上宽恕卫老夫人。”
君习玦目光沉沉,他不认为千歌会突然好心的放过卫家,她定然是在打别的主意!
果然,千歌继续道:“不过,母之过,子代偿,卫老夫人不管是否有意谋害臣等,造成臣等陷入险境却是事实,臣微不足道,然妆妃和娉婷公主却是皇室贵胄,卫家保护不周,却是不容抵赖的。”
元帝忽而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笑声,道:“好,既然珅儿开口,雪尚宫也愿意网开一面,朕便不再追究卫老夫人,由卫郡公代受六十杖,以儆效尤!”
卫郡公双目怒睁,死死的瞪着千歌,气得发须皆颤。
君习玦忙跪下求情:“父皇开恩!卫郡公年事已高,实在受不住六十杖啊!”若是执刑的人下手狠一些,六十杖足以要一个年轻人的性命,何况卫郡公已经年过五十。
二皇子一派的人也都纷纷跪下求情。
元帝冷冷的看着君习玦,道:“谁敢再多说一个字,再加十杖!来人,把卫郡公拉下去打!”
君习玦被元帝眼中的寒意刺的遍体生寒,他低下头,狠狠握紧拳头。进宫之前他就知道不能善了,却没想到现在的处境比预想的还糟糕,这一切都因为云天赐的越狱激怒了父皇,勾起父皇的新仇旧恨,连他娶了云氏女的事都记恨了。父皇借机发难,真正想打的人其实是他!
卫郡公被扒去官服,押出御书房外,房门大开,众人可以清楚的看见卫郡公狼狈的被按到椅子上,两个行刑的太监毫不留情的落下板子。
房内鸦雀无声,元帝就坐在龙椅上,面上带着一丝寒凉的笑,听着外面传来的打板子的声音和卫郡公的闷哼声。
约打了十杖左右,全福进来道:“皇上,卫淑妃跪在殿外,为父求情。”
“她想跪就让她跪着!”元帝冷笑道,“给朕看好了,没朕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扶她!”
君习玦脸色难看,很快又收敛神情。母妃明知会被迁怒,却不能不来求情,如此也好,有母妃在一旁,太监下板子也会有分寸,外公也能少吃点苦。
挨到四十杖时,卫郡公昏了过去,君习玦不顾一切的向元帝求情,文武大臣跪了一地,元帝也不想真打死了卫郡公,开恩免了后面二十杖。
卫郡公被带下去治伤,此间事了,元帝挥退众人。
众臣出了御书房,连忙就赶着出宫,生怕被尚有余怒的元帝迁怒。
千歌刚走下台阶,就被君习玦拦住。
夜凤邪讥讽的看了眼君习玦,没有说任何话,只是自然而然的站在千歌面前,无需任何动作,却明明白白的表现出千歌是他的人。
君习玦心中一阵绵绵密密的刺痛,他盯着千歌的眼睛,道:“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千歌没理会他的话,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冷淡笑意:“殿下拦住臣的去路,若被皇上看见,只怕更生气于殿下,殿下还是让开的好。”
君习玦不再强求让夜凤邪避开,暖阳似的眸子里阴云密布,含恨带怒的道:“为什么?!”
千歌觉得好笑,于是便笑出声:“殿下居然问我为什么?卫淑妃屡次谋害姐姐与我,卫老夫人也差点害我葬身火海,更别提殿下你绑架陷害无所不用,怎么,殿下觉得我雪千歌好欺负,只准被你们谋害,不能反击吗?”
君习玦一时无言以对。
千歌欲绕开他离去,君习玦道:“以前的确有对不住你的地方,现在你也报仇了,只要你肯收手,这一次我可以原谅你。”
千歌被气笑:“殿下无需如此委屈的原谅我,因为我并不准备原谅你们!”
君习玦眸中怒气大炽:“雪千歌,你不要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