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不忍拆穿林叔好不容易为他父亲编织的谎言。
“庆叔,麻烦你帮我个忙,可以吗?”
家里的老佣人都是陪着他父亲走过来的,他父亲也曾在他幼童时期说过,对待他们,要像长辈一样。
“少爷,不耽误时间吧?”
庆叔皱着眉头,脸上满是纠结,他厨房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所以他也抽不出太多的时间。
“不会,就是麻烦你帮我叫下家里的医生帮小文子看下背后的伤口。”
话落,跪在地上的小文子,只觉得有一股暖流涌入心口,缓缓的蔓延到四肢百骸。
但他不想在给他家少爷带来麻烦了,他抢在庆叔没有回话之前,说:“少爷,谢谢你,我自己可以的!”
坚定的语气不仅是说给梁文卿听,同时也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
梁文卿掀起眼皮,淡淡的看着小文子,冷声道:“真的可以?”
心里冷哼一声,明明身子已经止不住在颤抖了,还在逞强。
“可以。”
梁文卿听完这句话,也不在言说,他抬手示意站在双手握在轮椅推手上庆叔,庆叔深深的看了一眼小文子后,推着梁文卿离开了。
一时间,空旷的大门外就只剩下跪在地上的小文子了。
目送他们离开后,小文子咬着下唇,唇上的疼痛让他都无法忽略掉后背上的疼痛。
他双手撑在地面,慢慢的爬起来,只是还没站稳,脚下一阵筋挛让他狠狠的跌在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
嘶。
背后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忍不住低呼出声。
冷汗一滴一滴的从他的额头流到脸颊,他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身子,每挪动一分,背后的灼痛就更盛一分。
他咬住煞白的唇,眼眸闪过决绝,这样下去,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起身去看医生。
他用力的翻过身,这一个翻身几乎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痛得颤抖着身子,冷汗更是不要命的流淌着。
“小文子?”
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打破了夜的宁静,但落在小文子的耳中却是格外的动听。
身着咖啡色女佣服,一头闪着光泽的黑发被她扎成了一个松松散散的丸子头,她歪着脑袋,睁着圆润的眼睛看着他,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小文子看到她眸中的神情,俊脸也在这时渐渐的红了起来,给他惨白的脸增加了血色。
女子回过神,皱着眉头,眸底下满是担忧和紧张。
她快步走到小文子的身旁,伸手拉着他的胳膊,想要把他一把给拉起来。
“你躺在地上干啥子嘛?”
话落,小文子忍着背上的灼痛,低声道:“你先把我扶起来。”
听完这句话,女子也不在言语,她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躺在地上,但能在地上躺那么久,就证明他的身子是哪里不舒服,而且他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格外的虚弱。
她弯下腰双手小心的把趴在地上的小文子一点点的拉起来,只是没拉一下,那男人的脸就越惨白一分。
几乎要迸发而出的痛呼声在他看见身旁女子白皙柔嫩的脸时,他咬紧牙关,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不能在她的面前丢脸。
“你怎么样了?”
小文子扯出一抹笑,若无其事的说着:“没事,你先去忙吧。”
女子闻言,狐疑的上下扫视着他,心里的着急和担忧倾斜而出,他明明脸色那么苍白,身子还颤抖着,还想骗她说没事,是当她瞎了吗?
“你我扶你回去吧。”
到口的怒骂在看见他惨白的脸时收了回去,心里到底还是不忍骂他。
说完也不等小文子答应,她就自顾自的挽住他的手,一小步一小步的走着。
梁文卿吃完,一出来就看见两人相携的画面,他诧异的挑起眉头,心里暗道:这货这么人高马大,也能虚弱成这样,看来林叔那一棍是用了洪荒之力吧。
他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后,转动着轮椅往他父亲的书房而去。
梁父坐在书房里面,面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风尘仆仆的男人,男人低垂着头,眸中满是疲惫,只是现在的他脸上满是惭愧。
梁父低垂着眼睛紧盯着手中的文件,脸上的表情由黑变红,由红变青,由青变紫,他看完文件中的最后五个字:还未寻找到。
他的怒气再也压抑不住了,他气急败坏的把文件摔到黑衣人的身上,疾声厉色道:“一个月,你给我就是这个毫无意义的文件,我花了大价钱你就是给我这个,你”
叩叩叩。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门外的敲门声给打断了,梁父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冷厉的眼神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黑衣人后,看向门口处。
“进。”
门外的梁文卿不是没有听到他父亲的怒骂声,但是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了,他敛下眼中的情绪,抬起面无表情的脸拧开门柄。
“爸,我有事跟你相谈。”
梁父脸色微沉,他的儿子多久没有跟他在一起谈过了,现在来找他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他帮忙的。
“出去。”
黑衣人得到命令之后,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说吧,什么事能让我的儿子踏进这个书房,跟我单独详谈的?”
梁父自嘲般的语气落在梁文卿的耳中,他的手微微屈起,随后若无其事的展开了,他抬起眸子,盯着他父亲的满是褶皱的脸庞,心里如针扎一般,酥酥麻麻的疼痛了起来。
自从他出事后,他就从来都没有去他的父亲,现如今看见他微微佝偻的后背,他的眼眶也在这时微微湿润了起来。
他猛的低下头,攥紧拳头,把心中的情感给压了回去。
“爸,我想去北方。”
平淡无波的话像是一颗平地炸弹一样,在梁父的心中炸了起来,惊起了波涛骇浪。
梁父不敢置信的看着低垂着头的梁文卿,多少次,自己说过让他带着几个人去北方那边医治双腿,但他都一一拒绝自己的请求,他也曾有一次在暗中叫黑衣人趁着他睡觉时,把他绑到北方那边去,但都被他给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