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睡觉。”贺庭歌几下把傅清城散乱的衣物整理起來,翻过一边的被子给盖上。
傅清城无言的看着他扯着自己的衣服去喝凉茶,裹在被子的手拿出來拍着被子,不满:“都到这份上了,你还忍得住。”
贺庭歌几乎把一壶凉茶都灌进肚子了,但是那股燥热却是还沒彻底卸下去,听着傅清城这话,终究是不放心,回到床边认真道:“真的沒事。”
“真的。”傅清城信誓旦旦的眨眨眼,随即拿手指勾了勾贺庭歌的袖子,笑的挪喻:“喝凉茶不管用吧。”
贺庭歌不和他说话,将人往里边一挪翻身上去躺好。
傅清城不老实的又爬过來,被贺庭歌拿被子裹住,死死按着不让动。
“喂,你要谋杀亲夫啊。”傅清城半张脸捂在被子里闷声道。
贺庭歌伸手把他嘴巴放出來,道:“以后不管什么事,都要先告诉我。”
傅清城咬着被角不吭声,最后还是瞥了一眼贺庭歌腰际,小帐篷还在:“真不要。”
“睡觉。”贺庭歌瞪了一眼傅清城狠狠闭上眼。
“不盖被子不冷吗。”
“不冷,皮糙肉厚,习惯了。”
“可我冷。”
“忍着。”
.......
傅清城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看着贺庭歌的侧脸,心里有一丝说不出來的苦涩:你这么好,我怎么舍得留你一个人.....
第二日一早,贺庭歌迷迷糊糊间觉得脸上有些痒,拿手去挠却是摸到一只微凉的手指,睁开眼就看到傅清城趴在自己肩膀上拿手指在自己脸上画圈圈。
起床气这东西谁都有,海堂若是沒睡到自然醒,那他被叫醒之后的一段时间都会处于朦胧状态,就跟梦游一样。
徐子阳也有,不过是超低气压,他沒睡好他会让打扰他睡觉的人也睡不好,各种超负荷的工作量,绝对是那个打扰他睡觉的人的下场,当然,小师叔曾经不晓得这事,大半夜的去叫了一趟,结果徐子阳把那一月的账本全部堆给傅清城,说自己算不清楚。后來清醒之后,又若无其事的拿回去自己算。
至于穆岚,那绝对是比腊月的雪还要冷三分,就差身边竖一块板子,上书:“生人勿进。”了,当然了,除了从小就粘着穆岚的霍千古除外。
相对于穆岚,霍千古起床气简直温和的不要不要的,完全就是一只懒散的猫,任你揉圆捏扁,都不会反抗。
比起上述那些奇怪的起床气,唐玉算是最正常的了,不管饶他清梦的是谁,先揍一顿再说,就连他最可爱可亲的三爷爷也曾被他揪下一缕胡子來。
言归正传,贺庭歌此时就是温柔成了一汪清水,捏着傅清城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翻身搂过傅清城就要再睡。
却是突然耳边传來一声轻微的抽气声,贺庭歌这一紧张倒是醒了,就看到傅清城揉了揉腰,看样子似乎是疼着了。
“怎么了。”贺庭歌眉头一皱,沒记错的话,昨晚应该沒做啊。
傅清城咧咧嘴角,掀开被子,贺庭歌看他撩起的衣角下,腰间胯骨部分一块青紫色的於痕。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弄的。”贺庭歌眉头一锁。
“大概昨晚吧,椅子上磕着了。”傅清城笑眯眯的解释。
“那昨晚怎么不说。”
傅清城表示沒事的揉了揉:“又不是大事,抹点消肿的药就好了。”感受着腰间手指下的疼痛,昨晚要是能感觉到,也不至于最后那么收场......
从傅清城那一堆瓶瓶里找到消肿的药膏拿过來抹上了,贺庭歌这才下去煮粥,习惯使然,只要有时间,早上他都会去给傅清城煮粥,这么长时间以來,可能别的沒什么变化,粥却是煮的越來越入味。
傅清城喜欢吃甜的,他特意放了几个红枣,小火炖上了,这才上楼來。
傅清城已经穿戴好,上次割了半条的软猬绫,已经比下摆短了一截,贺庭歌从衣服里拿出那半块:“能缝上去吗。”
“缝上去也沒了作用,少那一块也沒事。”傅清城接过來,照着贺庭歌衣服比划了一下,道:“脱下來。”
贺庭歌眉梢皱了皱,但也知道他什么意思,脱了外衣,傅清城拿过去将软猬缝在里面,这东西倒是几分神奇,拿在手里是块白色的,放在天青色的衣服上,是青色的,缝在贺庭歌黑色的衣服里却是黑色的。
等贺庭歌把粥端上來是,傅清城已经缝好了,把衣服给傅清城,自顾自的端起碗吹了吹热气,感叹:“有媳妇儿真好。”
贺庭歌穿好衣服,也不反驳他,转身道:“老婆,帮我扣下腰带。”
傅清城含着嘴里的粥,拿过他手里的腰带,等粥咽下去才问:“老婆是什么。”
贺庭歌走过來亲了一口傅清城还带着一丝米粥的唇:“老婆就是相公的意思。”
“哦。”傅清城眉梢动了动,端着碗喝粥:“那我以后叫你老婆好了。”
贺庭歌嘴角一抽,连忙道:“不好,你要叫老公。”
“什么是老公。”
“就是媳妇的意思。”贺庭歌睁眼说瞎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傅清城要是连这个都辨不清楚,那这几年就白混了,虽然不太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但字面意思总是懂得。
“那你叫我老公好了,我喜欢这个称呼.....”傅清城笑眯眯。
贺庭歌:“........”
吃过早饭之后,二人沒有多做停留,驾马赶去虚涧崖,要说,虚涧崖地处周境内,傅清城早先和宇文邕打过招呼,宇文邕给了他一个金龙玉佩,若是路上遇到阻拦,见玉佩如见本人。
要说,宇文邕这不知是心太大还是太相信傅清城,就这么随随便便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别人,傅清城驾马从城门口走进去对着贺庭歌笑了笑:“这终究是欠了人家的,早晚要还的。”
贺庭歌心里有一丝不太舒服,宇文邕对傅清城是有别的感情在里面的,虽然不知道这二人之间经历过什么,但只要傅清城有需要,宇文邕几乎都在尽力帮他,虽然傅清城说他们之间其实是相互利用而以,各取所需,但是贺庭歌知道,宇文邕的想法,并不单纯。
虽说那日要宇文邕亲自帮他们证婚,大多是因为当时只有他在场,但也不乏贺庭歌当面宣示所有权的意思,毕竟,自己的人总是被别人惦记着,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
“他敢放我们进來就有把握我们拿不到书。”贺庭歌道:“宇文邕的才略远不是他表现出來那么简单。”
傅清城意外的看了贺庭歌一眼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
“但看着城里的景象,就不是高展能做到的。”贺庭歌看着街道里繁荣安详的气氛淡淡说:“这么几年,几乎很少听到周和周边势力开战的消息,他把国内的百姓安置的很好,发展经济,百姓几乎安居乐业,孙子有言,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百姓民心所向,这为他以后开疆扩土做足了准备。”
“哦。你早就知道。”傅清城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应该是吧。”贺庭歌不置可否:“如果历史的发展方向不会错的话,不出十年,周武帝就该灭了北齐了。”
“嗯.....这么一來,王爷以后若是国破家亡时,摆个卦摊也可衣食无忧了。”傅清城认真的思索道。
贺庭歌无语的看他,终究是两人都笑了。
贺庭歌不是不想改变历史,毕竟若是历史走向变了,或许能改变千年后被强国瓜分的命运,但是细细去想,若是北周亡了,那将來呢。真的能保证就这么一直强盛下去。或许也可能连一千年都不到就沒了。
虚涧崖的事显然是天下有心之士都知道了,贺庭歌和傅清城赶到虚涧崖附近的小镇时,镇上已经是人满为患,原本一个偏僻小镇,此时却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贺庭歌牵着紫云亭到一个客栈前,小二走过來问道:“二位打尖儿还是住店。”
“还有客房吗。”贺庭歌问道。
小二拿着肩上的毛巾拍了拍衣服上的土,道:“有是有,不过......”
“两间。”贺庭歌道,他自然知道现在镇上陆陆续续还会有更多人來,小二自然要趁着这个机会大赚一笔,也不废话直接从怀里拿了一锭金子扔过去。
小二接着金子,立马眉开眼笑:“二位里边请。”
“操,有钱了不起啊。”突然,一边一声叫骂声传过來:“明明是我们先到,凭什么把房间留给他们。”
贺庭歌眉梢一皱,转身看到一边三个体型各不一样的汉子,一个刀疤汉子虎背熊腰;左侧是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消瘦男子,似乎是得了什么病,瘦的皮包骨,脸上也是病态的白;右侧那个身形矮小,下巴上留着一撮小胡子,眉目颇滑稽。
说话的正是最前面那个络腮胡子的刀疤汉子。
贺庭歌有些有些意外,这种江湖草莽为什么也会來这里。只是路过。
“想必是想捡漏了,拿到书狠狠敲一笔。”傅清城拿着扇子敲了敲后颈,只是对着小二道:“带路吧。”
贺庭歌也不想和这些人纠缠,冷冷瞥了一眼便要进去。
但是这三人似乎沒有罢手的意思,贺庭歌只听到一声破风声传來,连忙向着一边斜了斜头,便感觉耳边擦过一个利器,下一刻,走在前面的小二却是被那利器割破了腰带,一不留神,裤子险些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