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恙有些不相信他说的,这更像是一个话本子上的故事,因为实在是太离谱了。谁会相信那个严肃古板分不清是非的老头,在年轻时候会有这样一段爱情呢。
“所以,你就成了欲堕方丈的弟子?就是因为你姨母的原因?”
“我是和方丈认识后偶然得知的,我家中人都以为当年那个小和尚已经死了。”
“欲堕方丈正如那翼然亭,声名远播。你姨母正如微然亭,香消玉殒。一切,都好像是命数。“
“罢了,我带你来只是想来看看故地,又觉得此处清净,不会被人打扰。现在说正事吧。”
“好。”因为困死了,顾恙现在心里朦朦胧胧的,除了还能感觉到自己腰上的疼痛,她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听卫凌濯说话上,现在的她就像一只软绵绵的小兔子。
“简洁明了来说,我们合作,案子的细节都要交代清楚,不可以隐瞒。”
“嗯,自然”
“关于个人的私事,不要过问。”
“我没兴趣。”
“武器,要共享。”
听到这里,顾恙懒懒散散的声音总算是有了明度。
“可是,我们清樽阁的东西,除了卖出去的图纸,有些东西,是不给外人用的。”
见卫凌濯不回答,顾恙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
“不是,就是我给你用,你也不会用啊。”
“你教我。”
“凭什么啊我,你到底是来合作的还是来太爷的啊?”
“凭我能给你最大的帮助,还凭........”
“嗯?什么?”
“凭我手头所有案件的佣金,也分一半给你。”
其实他手上哪有什么有佣金的案子,不过都是荣渠公主那些破事罢了,贴一点钱,能拿到几样清樽阁的武器,光是图纸钱,也值得上贴给她的银子了。
一半佣金到底几何,也不过是他随便选一个合理的数字给,他本来想说所有的佣金都给她,但是又怕这样一来他们就会怀疑。
“你你你,说真的?你不会赖账吧?“
“没什么好激动的,我手上的案子很棘手,又危险,你别高兴的太早了。”
“那这样吧,像今天晚上我用的这些铁的小玩意儿啊,还有卖给过别人图纸做出来的弩,我可以给你,但是其他的机密,爹早就说过不可以给人,不然就不算是清樽阁的人,你也不想让我为难吧?你若是坚持要,就去欲堕方丈那把他的《光明相法》偷来给我做交换好了。”
《光明相法》是崇明寺最大的宝物,是一本很神秘的秘籍,是欲堕要传给下一代方丈的,要是真有,怎会轮到她手上。
“你倒油滑,你刚说的,足够了,就这些。要《光明相法》?哼,你把这寺拆了,也不一定找到在哪儿。”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就这三个条件了?”
“就三个,你呢?”
“我?没有条件。”
没有条件就是最好的条件。
“行,那么,明天我和怀虚都会同你们去送宋府。”
“没这个必要,那个宋小姐只见女客,今日我大师兄他们都是在大厅等了一个上午,你可以先去做你自己的事。”
“你就如此肯定除了宋小姐,别的地方就找不到线索?”
“听你的言谈,像是对宋府的情况很熟悉?”
“这些事,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何况宋小姐的事沸沸扬扬,那观溪的奉达早就在客栈里说嘴过了。”
“那就随便你好了。不过,你自己的事不办了?”
“怀虚帮我打听消息,明日会来回禀,有可能我再半个月就回去,也有可能待好一阵。”
“半个月?那要你何用,还不如我们自己来呢,到时候忙没帮上,倒是拿走我清樽阁许多宝物。”
“到底谈不谈的拢。”
语气又回到了冷冰冰的样子,能让卫凌濯说了如此多,也不易。顾恙也知道这个家伙怕是又不耐烦了。
“好好好,你是去是留我不管你,只一点,那些武器的图纸都是我们卖给人家的,你拿了武器,不可以再给别人或者是批量生产,要不然人家知道了会说我们不守信用,一纸多卖。”
卫凌濯点点头。心想着她真是话多,不过看她这架势,怕是还算大方,要给些好东西,不然也不会如此谨慎。
她还真是实诚,自己说要,还真就不含糊的答应要给,不像自己以前接触的那些爱斤斤计较的,就是男人,也没有她这般豪爽。给武器这样的大事,也不用和自家师兄商量,看来在清樽阁地位还真是不低。
不是亲生女儿,老阁主还宠爱万分,再想起京城里那些腌臜玩意,生出些感慨。
“我真的困死了,你要是说完了,我就走了。”
卫凌濯挥挥手示意她走,却见她走了两步又回过头:
“你不走?”
“这与你何干?”
得,又是这样。心中暗叹口气
“你倒是告诉我,翻哪一面墙回去啊?”
又抬手给她指了正确的方向,卫凌濯彻底闭上眼睛,靠着柱子不说话了。
耳朵里听得动静,干脆利落就翻过去了。不是腰伤了吗,怎么像是没影响呢?
这个顾恙,要说她温柔,她却上房翻墙,有时咄咄逼人,嘴上一点不落后的,说话间就能打起来。
可要说她鲁莽,可是武功的确是极佳,方才说话间察言观色,又通情达理,也不是没头脑,眉宇之间更是透露出英气妩媚的样子。
说是一等一的漂亮,也算不上,不是倾国倾城的容貌,真的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好看,可是看上去就是有别于其他女子。剑眉,对了,就是那对细挑的剑眉。还真是.......
罢了,怎么想起她。不知怀虚此次回京到底如何,要他明天就赶回来是有些太过仓促,但是他急于想要知道,到底荣渠那里是怎么个情况。
这么多年的隐忍,好不容易自己一方的势力大成,荣渠又开始了频繁活动,天下眼看着又要出乱子了,再不把解家打倒,怕是真要江山易主了。
从前母亲愿为鱼肉,宜妃愿行懦弱,顾家愿意忠君,可是他卫凌濯,注定是要做利刃刀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