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外面传说的说法,池鱼,应该是一个痴呆儿才对,可是现在,除了她不能说出完整的长句子,只能突出一两个字来,别人说了什么话,她仿佛是听得懂的。
于是,趁着顾恙和池鱼在说话时,卫凌濯轻轻地站起身来,走过去,挑了一个看上去还算清明的丫鬟。
卫凌濯本来就生的好,只不过他平时太冷,人人看到他都觉得他太严肃,因此除了京城里面的那些小姐,知道他身份的人,也不敢想其他的。
可是现在,在那些丫鬟的眼里,这样一个俊俏公子,就这样慢慢的向自己走来,还带着一丝微微和善的笑容,这在她们眼里,简直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卫凌濯要不是为了问出些什么,他才懒得摆出这么和善的表情。
他走到那个丫鬟面前,把头轻轻地凑到她的耳边,然后问道。
“你们大小姐,是不是能听懂别人说话?”
那丫鬟脸色涨红,不知道是因为羞涩,还是因为这个问题太难回答。
“我,我,这,不知……”
“你不要说不知道,你们天天跟在她身边,怕是比那对,更加了解池鱼,而且,我依稀记得,你就是站在马车上,负责撩帷幕的那个婢女。”
那婢女一看卫凌濯记性这么好,心里有些慌乱,再加上他的脸,离自己太近了,让她生出了些不该有的妄想。
她刚刚听见,这个男人是京都来的,能住在京都,又能左右秀女选妃,看这气质和谈吐,应该不是一般人家就有的,他居然还记得自己………
那婢女垂下头来一笑,决定为自己的前程拼一把。
她躲开旁边的姐妹,扯着卫凌濯的袖子,就好像是在和他耳鬓厮磨一般。
她踮起脚尖,把嘴凑到卫凌濯的耳边,在其他人看来,就像是在和卫凌濯。
丫鬟轻声说道。
“以前的小姐,的确痴痴呆呆的,不过也不是那种,流口水的傻子模样,后来随着小姐渐渐长大,她就好了许多,很多话都能听懂,还能说两个字,不过复杂些的,就不懂了。”
“那,你们老爷夫人知道吗?”
丫鬟摇摇头。
“老爷和夫人根本不在意,咱们也没必要说,而且若是他们知道了,说不定会对大小姐更坏,你们这些好心人,既要帮大小姐,就赶紧带出去吧。”
丫鬟的最后一句说的轻飘飘的,又仿佛含有深意,想来是在提醒卫凌濯,把她也带出去。
卫凌濯似笑非笑,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就慢慢的挪开了,就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那个侍女还沉浸在刚刚的贴脸问话中,眼神还一直往卫凌濯那边瞟。
卫凌濯并没有看她,只是望向顾恙。
而顾恙本来是在和池鱼交流的,奈何卫凌濯那边的动静,实在是太过于引人注目,所以顾恙其实也看到了。
而且在他们旁观者的眼里,那就是卫凌濯这个贵公子哥,看上了一个丫鬟,并且很随意的调戏。
顾恙虽然觉得此事司空见惯,可是真正看在眼里之后,居然还是恍惚了一下,心里觉得有些隐隐的不爽快。
卫凌濯问到了有用的线索后,就放心的在椅子上,懒懒散散的坐着。
而这幅景象在顾恙看来,则是得手之后的放松,于是顾恙微微的偏过头来,对着卫凌濯说道。
“怎么?看上那个小姑娘了?要带回京城去?看人家姑娘的眼神,应该是已经答应了。”
卫凌濯只是坐着,看了顾恙一眼以后,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倒是说了一句话。
“我们可以走了。”
“为什么?我这还没……”
“人家都累了,既然都已经有了眉目,直接去回春堂不就行了,还问什么。”
顾恙转过头去看看池鱼,的确比她刚出来时,看起来要疲倦了很多,想来是以她现在的身体状态,说了这么多话,想了这么多问题,是很耗费精力的吧。
顾恙站起身来,靠近池鱼,又蹲下去哄着她。
“我们该走了,你是不是累了,休息休息吧,我们给你请个郎中来,以后你就可以说好话了。”
池鱼可能是太困了,虽然有喜悦之色,但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就像个孩子似的,伸出两只手,那边的丫鬟扶她去休息。
看着那些紧张的候在一旁,等待服侍的婢女,顾恙还是不由得感叹,池鱼的生活,确实比池清要好很多。
就算是她也会遭受到冷言冷语的冷暴力,也会受到讥讽,那也比池清受到的鄙夷要少。
三个人走出去的时候,顾恙靠近常愈,问道。
“你说,我那样对池清,会不会很过分?很恶毒的样子?”
常愈考虑考虑,说道。
“在外人眼里,可能的确有一些过分吧!不过我是了解你的,你肯定是被气着了,我也不喜欢她,下次你克制一下就行了,不必和她这种人,呈口舌之快。”
顾恙心里这才稍稍放下几分,不愧是多年老友兼搭档,还真是了解自己,不是白白的和他吵了这么多年的架。
卫凌濯看着顾恙和常愈这么要好,心里有些怪怪的。
不就是同门师兄弟的关系嘛,真有这么了解对方吗?以后出了门派,还不是要各奔东西,顾恙一个女的,也是要嫁人的呀。
想到嫁人,卫凌濯突然想到,会不会,会不会是……常愈喜欢顾恙?
他细细回想了这么多天来,顾恙和常愈相处的一些细节,他们看起来就像是欢喜冤家,总是在嘴上针锋相对。
可是好像一到关键的时刻,他们的想法总是有相近,甚至相同的时候,配合的也很默契。
是啊,他怎么早没看出来呢?毕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有同是老阁主的嫡系弟子,说不定老阁主不收常愈做养子,就是想把女儿许给他吧?
卫凌濯哪里知道,他的这一个误会,就像是先前顾恙误会他,去调戏丫鬟一般,不仅是彻彻底底的想错了,并且脑中还有一副自圆其说的系统。
卫凌濯正想着,顾恙走了过来。
“你使眼色让我们出来干什么?我话还没有问完呢。”
“池鱼都没有经过治疗,一个一个字往外蹦,你问她能问出什么来呢?”
“嘶,那我问谁去?难道问旁边你的一种小情人吗?”
卫凌濯望向前方,眼底里尽是狡黠之色,顾恙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才明白过来。
“哦!你是不是已经问到了?那时候你和那个丫鬟贴的这么近,就是在套她的话吗?”
“没错,让你们大家都白看戏了,这时候那个姑娘,想必还在等想着我带她回去呢。”
“天啊,你也太坏了吧,你给人家希望,却又是调戏别人的。”
“那又怎样?你以为这种事我做的还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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