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朱县令大吃一惊。
连忙抬头去看,果然看见熟悉的账本。
完了!
一瞬间,朱县令面色惨白,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彻底绝望了。
这账本如何被人拿去了??
崔宪宗大喜,连忙接过账本,仔细一看,顿时七窍生烟,冲朱县令怒吼。
“西北地荒凉,皇上体恤百姓,赋税早已免去五成,你竟还取十成,近年本地哪来的水灾,你却上报饿殍遍野,还有这本地富商大贾捐献的银子都去哪了?”
“朱县令!”
“你还有何话可说!”
崔宪宗把账本一拍,怒喝道。
朱县令早已冷汗直流,瘫在地上,哪里还敢开口,只对崔宪宗告饶不止。
“大人饶命......”
崔宪宗当堂宣判。
“朱县令贪污腐败,罪大恶极,即日起免去县令一职,当堂执行!”
什么!
免职?
那不全完了!
朱县令连忙磕头求饶,苦苦哀求崔宪宗。
“大人饶命,请大人收回成命,给一条活路啊……”
崔宪宗冷哼一声,哪里理他。
朱县令知道没得想了,顿时瞪着唐初瑶恼羞成怒。
“好哇,你说去筹集银子来赎人,却不想原来是套路老爷我,背地里去找城主大人,最毒妇人心,你这个奸猾的刁妇,本县令被你害惨了。”
唐初瑶冲他耸耸肩。
朱县令差点气死。
崔宪宗冷喝:“住口,来人,摘了他的乌纱帽,姓朱的,你赶紧卷铺盖滚蛋,免受皮肉之苦。”
衙役们摘了朱县令官帽,朱县令彻底绝望。
崔宪宗不去管他,和唐初瑶一起去看账本库了。
账本库里。
崔宪宗看见满屋的金银财宝,又大骂朱县令一通,忽然又兴奋起来。
“好,好啊,你可立了大功,不仅除掉一个巨贪,还得了这么多银子,可以为百姓做许多事呢。”
他心底兴奋极了。
唐初瑶真是他的贵人。
他本来就戴罪之身,现在搞掉了朱县令,就可以将功补过了。
唐初瑶点头附和。
闻言,崔宪宗兴奋极了。
“我决定了,把这些钱财全部用到民生上去,为百姓兴修水利,减免赋税,取之于民,还之于民。”
唐初瑶听的柳眉微皱,沉吟了一下,还是开口。
“城主大人,依我看,您还是留下一半充入国库为好!”
毕竟这里的事情已经惊动了朝廷。
这么多银子如果全花完了,朝廷不见银子,万一有人趁机告状崔宪宗贪没了,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唐初瑶完全是为崔宪宗考虑。
崔宪宗何等精明,他立刻明白唐初瑶的用意。
当场深深拜下,赶紧答应下来。
“还是唐姑娘有远见之明,就这么办了,拿一半来泽福百姓。”
接着,崔宪宗点点头开口。
“这里百姓苦朱县令久矣,心中对朝廷也十分失望,现在朱县令已倒台,我想大办一场筵席,宴请全县的百姓一起来用餐欢庆一番,以安民心,唐姑娘,楚将军,你们觉得如何?”
闻言,楚天宸应道:“善!”
唐初瑶拍手道:“这想法好极了。”
崔宪宗遂笑道:“筹办筵席一事,我是一点不懂,那就有劳唐姑娘帮忙了,请万勿推辞。”
唐初瑶一愣,当场答应下来。
“没问题,这事我擅长啊,包在我身上了。”
……
再说朱县令,自从官帽一摘,他就知道再也无力回天了,以前贪没的银钱全部被没收。
他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便失魂落魄的回了后院,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索性他还有一个美妾,后半生还有个依靠。
他走进房里,无力道:“爱妾,为夫没官做了,你赶紧收拾细软,我们一起去乡下吧……啊,你你你在干什么……”
朱县令一进门,话没说完,就看见自己的美妾已经带着几个丫鬟在收拾东西了,顿时一呆。
眼珠子一转,他立刻明白过来
他爱妾这是要树倒猢狲散啊!
不对,应该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朱县令的爱妾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就冷静下来。
转身,她咬着红唇,冷冷看着朱县令。
朱县令顿时恼羞成怒,指着她怒不可遏。
“你你,贱人,你这是要干什么,想弃我而去嘛?”
他完全不敢相信,他的爱妾居然要背叛他。
谁知美妾冷笑道:“是又如何!”
顿时,朱县令又又气疯了。
“你这贱人,想我当初是如何的宠溺你,简直把你当我的心肝宝贝,如今你居然要背叛我?”
“你这水性杨花的贱人,无耻!”
朱县令气红了眼睛。
美妾不以为然,瞪着朱县令冷嘲热讽。
“我呸,难道姑奶奶没侍候你?你个草包没本事,当个七品芝麻官也能让人撸了,简直是废物,以后你就是个平头百姓,谁稀罕谁跟你,反正老娘不跟!”
这话一出,朱县令气炸了。
连忙上去拉住了美妾,大怒不服。
“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呢,老爷我好歹当过官的,你凭什么看不起老子,你个贱人凭什么看不起我!”
“你好好跟着老爷走,老爷有办法让你享福!”
美妾一走,他可真就成孤家寡人了。
朱县令实在不甘心呐!
这话一出,美妾冷笑,忽然一巴掌呼了过去。
啪!
响亮的一耳光打在朱县令脸上。
朱县令顿时惊呆了。
看着美妾捂着脸半天没回过神来。
“滚!没用的东西!鬼才信你,姑奶奶现在就是去找老实人嫁了,从此我们一拍两散。”
美妾狠狠瞪他一眼,然后转身吩咐丫鬟们。
“大家赶紧把值钱的东西收拾好,跟我去找好人家,姑奶奶亏待不了你们,这老家伙算是完了。”
“是,夫人。”
丫鬟们纷纷嫌弃的看了朱县令一眼。
都赶紧扛着大包小包的,跟随美妾离开了。
朱县令就那么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美妾跑路了。
他想哭,想大哭一场,但就是哭不出来。
就在这时,府里几个小厮走了进来。
朱县令抬头一看,顿时垂头丧气。
“小丁,小胡啊,老爷我时运不济,你们几个先各自回去吧!”
“哟,还老爷呢,你不是罢官了?”
“嘁,还做老爷梦呢!”
“以后我们就是平等的了,哈哈哈......”
“你要是没饭吃,可以来给我家洗马桶赚钱。”
“我家粪坑也需要人跳,老朱你看要不要来?”
“放心,绝对市场价,不会亏待你!”
几个小厮看着朱县令放肆嘲笑,格外鄙夷不屑。
从前被朱县令的威风压的太久了,现在终于扬眉吐气了,一个个都不放过机会,尽情蔑视他。
朱县令眼皮一抽,嘴角一抽,突然跳脚大怒。
“滚,你们给老子滚,一群畜生,贱骨头,还敢嘲笑老子,都给老子滚远远的。”
“只怕该滚的是你吧......”
“哈哈哈……”
几个小厮纷纷大笑,哪里怵他。
本来他们也是有事的。
于是一把推开了朱县令,进了房间里,立刻化身土匪,对着朱县令的卧房里又是大肆洗劫了一番。
朱县令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一切发生。
无力阻止。
小厮们抢的心满意足,大笑而去。
留给朱县令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啊哈哈哈……呜呜呜……”
朱县令接受不了这种众叛亲离的场面,顿时瘫在地上。
再也忍不住,抱头大笑大哭了起来,整个人疯癫了一般。
接着,他爬到床前,从床底下摸出一坛子酒来,揭开封,仰头猛灌,大喝了起来。
很快,一坛子酒就见了底。
咔嚓。
朱县令砸了酒坛,又哭又笑。
想起昔日的荣华富贵,再看看眼前一片空荡荡无人烟,禁不住满心痛恨起来。
“老头不长眼啊,老子奋斗了半生,如今却让老子这等下场,天下乌鸦一般黑,凭什么要让我受这侮辱,凭什么,贼老天!”
“不公平,你个贼老天!”
“我不服,老子不服啊。”
“唐初瑶,你个混蛋,你个贱人,都是你,都是你多管闲事,你他妈的就是老子的灾星呐,你干嘛要来这里啊,我跟你无冤无仇的啊,你害死老子了!”
“贱人,你不好好呆在自己家里,跑老子这多管闲事,老子恨你,老子死也不放过你!”
朱县令哭了又笑,笑了又哭。
渐渐的又清醒了一些,爬起来晕晕乎乎的走出了悬崖,一路乱走,嘴里还是不停大骂贼老天和唐初瑶。
路人行人见了,纷纷闪开。
都指指点点道:“看啊,这不是县令嘛!”
“他被罢官了,你不知道啊?”
“什么?有这等好事!”
“看他这样子是疯了,活该,呸!”
“这狗日的也有今日,老天开眼了啊。”
百姓们被朱县令欺压已久,这会见他倒台,顿时欢欣鼓舞,纷纷唾骂道。
“滚,都给老子滚,一群贱民!”
朱县令扑向围着他的百姓,破口大骂。
然后一路摇摇晃晃而去。
百姓们在后面大骂活该。
“哈哈哈,贼老天,唐初瑶贱人……”
朱县令一路骂骂咧咧,竟来到了县大河边。
看着河水悠悠,朱县令一声喊,纵身跳进了河里。
是的,他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