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可要提醒夏总管几句?”心腹的宫女替月静安揉上头穴,近来月静安头疼的越发厉害了。
“提点他做什么,他已经被夏子衿那丫头迷得七荤八素,为娘的再多说也是无用,倒不如替他规划好了再通知他。”
想到夏晟卿一心扑在了夏子衿的身上,月静安便觉得头疼不已,语气中,更是有几分烦躁。
夏子衿到底是明圣帝的女儿,加上她心思沉重城府颇深,实在是不适合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儿媳妇。
“娘娘不必忧心,等到日后时机成熟,夏总管总是要娶那位的,明珠公主如今再得脸,日后不也是要俯首作低的?娘娘若是怕她跳脱,尽管提点便是,莫不然容她这般日后进了门岂不是要登鼻子上脸了。”心腹宫女一边替月静安揉搓着肩膀一边小声说道。
马车还在不断地前行着,约莫着还有半个时辰就能到慈恩山庄了。
月静安撑头伏在桌案上听着马车轮子行走的咕噜声,浅浅地叹了一口气:“此事日后再说吧。”
因为路上的伏击,明圣帝原本在启程颇好的心情一下跌到了谷底,一路直到进了慈恩山庄,面上都像是结了冰霜一般,连接待的使臣也吓得战战兢兢起来。
慈恩山庄不愧是有名的避暑圣地,从进了山庄的大门便能够感受到一阵清凉之意,外头是火炉一般的三伏天,这慈恩山庄里却依旧还是春日一般明媚而略有凉爽。与上京城相比,慈恩山庄仿佛就是一个微缩的皇城,里头一应尽有。
夏子衿等公主被安排在靠近苏汝湖一旁的殿宇楼阁,月静安皇后等宫妃则与明圣帝住的近一些,至于皇子们被安排在最外侧,这也是历年来的规矩。
夏斌在领了明圣帝的命令之后,便将活捉的十几个暴徒关押在避暑山庄的地下天牢里头审讯。这个地下天牢连接着地下河,常年是阴暗潮湿的,到了夜里更有山风从不知名的地方吹进来,响起如同空谷呜咽一般的声响,若是独自关押在此的确有些渗人。
地下天牢里隔着十步便点了火把,噼噼啪啪的火烛燃烧声音在寂静的天牢里格外地显耳。
十几个暴徒都被捆在两人合抱粗的木桩上,身上纷纷是被倒刺鞭鞭打的伤痕,腥臭的血味在四周蔓延着,令人作呕。
“怎么,还没有一个人愿意开口吗?”
夏斌坐在楠木高椅之上,手中把玩着两个铁核桃。他的肩膀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可面容哪里像是受了重伤之人的模样。
十几个暴徒皆是垂着头咬牙不语,为了让他们逼供,夏斌已经让狱卒们用倒刺鞭沾着生盐水将他们生生抽打了一整个时辰,有几人受不住晕死过好几回,却还是被一大桶凉水泼醒接着受刑。
“哼,我们是不会向皇室的刍狗屈服的!”为首的一个黑衣暴徒从嘴里呸出一口带血的浓痰,咧着满嘴是血渍的牙齿笑的疯狂,仿佛是再残酷的刑罚也对他毫无作用,“要杀便杀,我们死了还会有别人,你们皇家的人永远别想好过!”
夏斌冷哼一声道:“嘴硬得厉害,来人,给本皇子用重刑,好好治一治他这个臭毛病!”
“是。属下遵命!”
狱卒得令后,两人从刑具房取夹板,一左一右控制住那领头黑衣人的身体,将他的一双腿放进夹板之中,插上硝棍。随着随着两边狱卒在硝棍上的使力,那暴徒的脸上明显出现了扭曲之色,却还在极力地忍耐着越发强烈的痛楚。
“给本皇子加大力度,看这小子怎么狂!”
夏斌手中磋磨这两个铁核桃,脸上的横肉笑得一颤一颤。
两边的狱卒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高喝着往两边使力,只听到暴徒的腿骨处传来咔咔声,随后是一阵爆发出来的惨叫。
“啊......”那领头的暴徒脸色泛白,满头皆是疼出来的冷汗,从额头上一路往下,浸湿了大片的衣裳。
“怎么样,这夹棍的滋味好不好尝呢?你若是肯乖乖地交代这一次袭击皇室的前因后果,并且招供幕后主谋之人,那么本皇子便叫他们停手。”
领头的黑衣人几欲昏厥过去,却依旧是咬着牙不做声,骨子里的强硬却是无所不摧的。
夏斌十分厌恶他的态度,加上肩膀上的伤口又疼了起来,脾气更是暴躁,他大手一挥,两个狱卒就开始了更加大力的用刑,整个天牢里皆是回想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痛叫声。
那声音从凄厉至绝到声嘶力竭,最后再是气若游丝到快要发不出声音了。
两个狱卒用刑用得精疲力尽,那领头的黑衣人也只剩下一口气。
夏斌饶有兴趣地看着其他黑衣人眼睛闪现的恐惧之色,慢慢站起身来,在那些被牢牢绑在柱子上的暴徒们面前走动着。
“你们要知道,天下之滨莫非王土,只有皇上才是这个时间唯一至高无上的存在,其余的皆是反叛作乱的野心贼子。皇上一向是仁厚待人的,只要你们之中谁说出了幕后的主使者,不但不用死,还可以作为有功之人享受荣华,之前的所有种种皆可以一趣÷阁勾销。你们可想好了,过了这个村便没有这个店,即便你们现在不说,本皇子一样查得出来,只不过到时候你们全都得死!”
夏斌磋磨着铁核桃发出咯咯的声音,又走到奄奄一息的领头黑衣人身边,抬腿往他脸上一踹,那人瞬间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夏斌粗壮的腿脚踩在他的脸上用力地磋磨,领头的黑衣人一开始还有挣扎,但随着夏斌脚力加大的踩踏,他的头颅一次又一次地重重受到撞击,渐渐地就没了气息。
“呵,这么容易就死了,真是扫兴,拖下去处理掉。”
将那黑衣暴徒虐待致死,夏斌只道一声无趣,将满是他血迹的鞋底踩在他胸前一处还算干净的衣服上擦拭一二,又抬起头来睥睨这其余面露惧意的暴徒,将一出杀鸡儆猴演绎得淋漓尽致。
人的天性是自私与贪婪,暴徒们更是如此,谁能够带给自己荣华富贵与安稳人生,他们便效忠于谁。
对幕后之人最为忠心的领头人已经死了,剩下的不过是些小喽啰罢了,他们既没有那样坚定的忠心,也没有领头人那般不怕死,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回想着夏斌方才说的话,皆是有些心动起来,往事一趣÷阁勾销,还能够坐享荣华富贵,岂不是比现在的卖命来得划算么?
“本皇子的耐心有限,只给你们这一个机会,活命的人只能有一个,且看看谁人识时务。”夏斌露出一抹邪意的笑容,那是上位者对于主宰他人生死而带有的优越之感。
此时对于夏斌而言,这些暴徒无疑是俎上之肉,仍由他揉搓碾压罢了。
只能活一个。
这个念头在所有的暴徒脑海中回荡着,泼天富贵还是裹尸荒野,如何抉择?
答案显而易见。
“我说!大皇子,我全都说!”
其中一个人安耐不住抢先出声道。
有一种趋势叫做蝴蝶效应,随着一个人的松口,其余的暴徒也纷纷嚷嚷着要开口,生怕自己成了落后的那一个。
夏斌满意地看着原本嘴硬的暴徒们一个个抢着自爆底细,满意地笑了起来。
“大皇子,我们也是受人指使的,否则哪里有这个胆子去伏击皇室的车队!”
“主人允诺我们事成之后人人加官进爵,享俸禄食官粮,人活一世不过为了讨一口饭吃,如何怪得了咱们呢!”
“加官进爵食俸禄?呵,看来这幕后之人是要改朝为王呢。”夏斌抚着自己的下巴勾了勾嘴角,看向抢话最厉害的一个暴徒道:“你们的主人又究竟是谁呢?”
“是宋仁博!原刑部尚书!”
随着这个名字的说出,夏斌眼中的精芒闪动着,终是会心一笑。
宋仁博,他记得这个人。
五年前的时候上京城有一宗大案,乃是原刑部尚书宋仁博因被同僚检举买卖官爵收受贿赂高达上百万两银子,遂明圣帝大怒之下将其判斩首之刑,更是株连九族,午门斩首那一天宋家人的血染红了斩首台,洗了三天还是褪不去那股子恶臭。
“宋仁博不是死了么,竟然还能时隔五年后密谋造反之事,当真是有本事。”夏斌说道,心中忽然豁然开了一条路子,渐渐蔓上了喜色来。
“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
夏斌想这心中之事,越发笑得欢畅起来,宽肥的面庞上皱起一道道肉褶子,着实是有些滑稽。
“该说的小人都说了,大皇子是否可以放过小人!”抢先说出宋仁博的名字的那个暴徒慌忙道,生怕被别人抢了先。
而其他的暴徒咒骂之声不断迭起,同时还充斥着对死亡的恐惧之色。
“当然可以,本皇子说话算话。”
夏斌使了一个眼色,身后的侍卫便上前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在那个暴徒瞪大的双眼之下将其余的人纷纷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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