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黑着脸,走到月西面前,他觉得酒酒方才的提议十分不错,下回出门还是不要带这个饭桶了,他才进去多久,这家伙就开始吹嘘,还说比他厉害?
月西惊恐地看着主子,心中暗暗后悔,吹嘘两句,怎么就被抓现行了呢,脸上堆起一个谄媚的笑,解释道:
“主子的剑术我没见过,但主子的刀法绝对在我之上,我拍马都赶不上。”
酒酒笑得花枝乱颤,“拍马赶不上,你拍马屁倒是不错。”
月西一个劲地朝她使眼色,言下之意:快别说了,再说回京后他便真的要去耍恭桶了。
季风也懒得管这些事,脸色一肃说起正事来:“大拜罗安排了我们的住所,过几日我们便要返程回京,这几日好好休息。”
日夜兼程,舟车劳顿,大家的脸色都有些疲惫,若是路上病倒一两个,耽搁了定王妃之事便不好了。
月西从地上站起身,惋惜地说道:“咱们今日便不回梁人居了?我还怪想念掌柜的素狮子头呢。”
梁人居中,江如霞正看着桌上的素狮子头,天色渐晚,还不见他们回来,有些无名惆怅,嘴里自言自语:“萍水相逢的过客罢了,我这又何苦呢。”
这些年,她是第一回见着家乡的人,说是想念他们,其实内心中最惆怅的,还是那片回不去的故土,怨只怨自己当初一意孤行,这事又怪得了谁呢。
夹起碟中的素狮子头,放入口中,闭上双眼,脑中回到了她未出嫁之时,母亲做好了饭叫她去唤父亲和妹妹,她偷吃了一个素狮子头,被母亲一筷子打红了手。
好想娘亲再打我一次。
锦华院中,将厚重的大门推上,一行人看着院中之景心旷神怡,一条沟渠将河水引入院中,一池荷花开得妖艳芬芳,后头是三层小楼,有些悠远古朴的样子,却不失精美整洁。
酒酒奇怪的问道:“我怎么瞧着这屋子像塔呢?”
三层高的小楼呈圆形,一层比一层窄些,檐角上还刻了南越瑞兽,听酒酒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塔。
进了屋子里头,只见地上铺着一张大藤席,旁边还有蒲团和矮几,供人闲时小憩片刻,花瓶中插着几朵外头的荷花,姿态各异,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开了两三瓣。
云齐忙不迭的进了一楼的房间里坐下,将鞋袜脱下,赤脚踩在冰冰凉凉的地板上,伸了个懒腰。
这一日的运动量太大了,脚丫子都走疼了。
酒酒端来一盆热水,跪在房中给她按着脚,“郡主这些天也太累了,脚都走出死皮了,等回了京城,奴婢给郡主好好修修。”
长死皮了吗?这些天的确是太累了,等回了京,她要长在床上,没事绝不下地,将她白白嫩嫩的脚丫子养回来。
不过,明日一早还得进拜罗宫给那只灵狐做法呢,想到这个,云齐觉得脚丫子又开始有些隐隐作痛。
“酒酒,咱们的盘缠还剩多少?”
“这一路都是世子出的银子,咱们的银子没怎么动过呢。”
花阿风的钱,她怎么还有种心安理得的感觉呢。
见席上的郡主睡着了,酒酒将她的脚擦干后,便轻声出了门去,蹑手蹑脚的将门合上。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问道:“你干嘛呢!”
惊得酒酒没捧稳手中的水盆,溅出来不少,惊魂未定的酒酒压低声音道:“郡主睡着了,你要是将郡主吵醒了,就给我把这盆洗脚水喝下去!”
月西拿帕子擦着身上的水珠,嘴里说道:“别啊酒酒大姐,我也不是故意的,这水就算是郡主用过的,它也是臭的。”
刚走出房门的季风听到月西这句话,脸色又暗沉下来,阿卿用过的东西,月西这小子居然敢嫌弃!
“月西,今晚你守夜。”
月西这头还没哄好,又追着主子跑出去:“主子,咱们住这也得守夜啊?”
“不想守?”
看着主子的模样,月西不敢再造次,“守!我最喜欢守夜了!就连一只苍蝇我都不会放进来的!主子放心吧!”
走出来倒水的酒酒接道:“不放苍蝇进来算什么本事,你没瞧见院子里这些飞来飞去的蚊子啊,你倒是将它们赶出去再说。”
一进院子看着那些荷花,她就瞧见了,这里的蚊子也很多。
倒完水后,快步进了房中,房内燃了香,那些蚊子不敢进来,若是不燃些香,今夜外头的蚊子怕是要将她抬走。
季风躺在席上,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住在朝府,心里怎么乱糟糟的,听见隔壁有着缓缓的关门声音,他更是睡不着了。
这个速度的关门声,有种偷鸡摸狗的味道,那人轻到基本没有的脚步声,在往北边走去,住在西边那屋的,是凭月道长,而她去的方向,是阿卿的屋子。
将弦月拿起,季风也出了门去,今日阿卿说在拜罗宫中,凭月道长也对灵狐束手无策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京中人对凭月道长的赞扬声中,最多的便是她一手起死回生的符医本领。
甚至还有人说凭月的医道,青出于蓝。
再听着这些偷摸的动静,他感到有些不对劲,着一身黑衣,与黑暗融为一体,前头的那个人影,正在蹑手蹑脚的开着阿卿的房门。
果真是凭月,她半夜找阿卿想做什么?不对,这不是去找阿卿,更像是要半夜对阿卿做些什么。
上前揪着凭月的领子,将她拽到厅堂之中,厉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他也想过要等凭月动手之后,看清楚她想做什么再说,但里头睡着的是阿卿,凭月有着些不为人知的本事,一会他若是阻止不了......
他不想拿阿卿冒险。
“世子大半夜的也不睡,莫非是白日便察觉到了?”
凭月这么问,他还真不好答,若是她没存害人的心思,这般猜疑可就坏了大家的和气,“你半夜去郡主房中,究竟想做些什么?”
凭月梗着脖子,不肯开口。
季风眯起了眼,将弦月拔出:“不说,那孤便只能问问弦月了,道长有所不知,弦月出鞘,是一定要见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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