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现在跟着陆清欢对戏的也算是娱乐圈的元老级别的演员了，他一个事业刚起步的小导演，若是得罪老戏骨，那真是不想再圈子里继续混了。
“如果为难的话，把我换了也行。”
陆清欢淡淡地说。
老戏骨虽说跟年轻女演员搭戏，也是存着些私心。但是看到陆清欢要求换演员，立刻尖酸道，“现在的小花旦还有小鲜肉，一有点人气就开始飘了。没有演技不可怕，拍戏动不动找替身演员，这就关乎到个人对事业的态度了。都以为露张脸，后期连台词都让配音演员来做，片酬那么轻松就到手啦么？”
“不是我说——”陆清欢指着老戏骨不咸不淡地说：“蒋老师，您这都快七十的人了，还要演二十多岁的小青年，合适吗？”
片场里，已经有人小声地笑了起来。
蒋一塬的老脸有些挂不住，冷哼道，“很多东西，是可以靠演技来遮掩的。”
“可是岁月给您留下的痕迹，连化妆品和后期的制作人都没法为您盖住的啊。”
“行！”
蒋一塬气得身体直打哆嗦，“不拍了，不拍了！谁爱拍谁拍去！”
后面的助理看到事态发展的有些不对劲，立刻扶住蒋一塬对导演说：“冯导，我看今天蒋老师的状态不好，就先带着蒋老师回酒店休息了。至于剩下的镜头，我看以后再拍吧？”
“小宋！”蒋一塬将火气撒在助理身上，“我刚刚说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我说这部戏，我不拍了！”
“蒋老师，您别生气——”
冯导低头哈腰，“这后面那么多男一的戏份呢？咱们的片酬都好说的。”
“小宋，去给冯导开一张支票，将违约金的钱交上后，我们今天就退出影视城。”
蒋一塬在圈里认定的事情，可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冯导望着蒋一塬的保姆车离开组，拿着那张空白支票，再多的钱也无法弥补一部戏的男主角都罢演。依照蒋一塬在圈子里的实力，怕是等不到上映就已经凉凉。
在看罪魁祸首的陆清欢，仿若刚刚的一切根本不是因为她所导致的。
冯导对这部剧投资很大，所以气得他走到陆清欢的面前猛抽了她一个二嘴巴子，“陆小姐。以前听跟您合作的人说起您的性子多么多么恶劣，我都觉得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哪里这么多的黑料？现在看来，你被那么多人都恶心，不是没有原因的。”
陆清欢捂着发红的脸，没有说话。
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身边的人对自己的冷漠。
从来都是人们看到她的表面，不曾有片刻像林清尧花些功夫，走进她的内心。
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今天的戏大概是拍不成了。
李汉是被秦楚拖到影视城的。
秦楚说什么看到顾漠北在这边开了一家店，他自己一个人不好意思过来，但是因为当年大嫂的事情愧疚老大，所以拖着他就来了。
一到影视城，秦楚追着顾漠北就跑了。
留下李汉一个单身汪，寂寞地行走在街道上。
民国区风景那边闹哄哄的，周围探班的小粉丝们纷纷嘀咕着什么陆清欢耍大牌，气走了老戏骨，还被导演扇了一巴掌。
李汉慨叹现在的小花旦脾气倒是暴躁的么。
本来被秦楚拖出来的时候，他的午饭都没有吃好，这会儿正饿着。
影视城处处都是美食。
李汉走进一家“椰子树”的店面，进去前，李汉并不知道这是影后安叶开的自助火锅店，他随便将包放下，就拿着托盘去菜区选菜了。
店里来吃饭的宅男很多，李汉听到他们心里各种对大厅海报上的女人YY，摇了摇头，选完菜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位置被一个女孩子占了。
“喂，姑娘，这是我的位置。”
因为人很多，所以位置很紧张。
陆清欢低着头，没回话。不过，在心里嘀咕一句：一个大男人，不就是个位置么？干嘛这样小气。
李汉将选好的菜放到桌子上，因为听到陆清欢的心里话，回怼了句：“大男人也有小气的时候，你不知道吗？”
陆清欢抬起小脸，气冲冲地说：“老娘今儿个就是坐在这儿了，你想怎么样？”
之前常年在部队的缘故，李汉身边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若说这些年见过的姑娘们，除了林茗悠和顾漠北，他真没见过其他漂亮的。
那两位都是自己兄弟的媳妇儿，李汉从不会做挖墙脚的行为。
二十八年，母胎单身。
不是说有什么隐患，也相亲过几次，都因为对方太过爱慕虚荣就放弃了。
陆清欢素来喜欢吃豆皮和金针菇，见到李汉选的菜盘里有，直接倒进鸳鸯锅里煮起来。
一种电流激在李汉的心脏，酥酥麻麻，是以前没有过的感觉。
李汉觉得自己的那颗心，跳得不太正常。
当他从陆清欢的相貌中清醒过来时，面前这个女人已经连同他选的菜吃得大半。
如此厚脸皮的女人，并不讨他欢喜。
刚刚将对陆清欢的好感压抑，想要撵她离开时，李汉听到她心里美滋滋地说：金针菇和豆皮，果然是人间美味呀。
可为什么，她说出来的话，就那样让人讨厌呢？
“大哥。您能别像个瘟神一样，站在那儿么？很影响食欲的。”
李汉的个子有一米八六，陆清欢坐着，火锅的热气迷惑了她的视线，所以瞧不到李汉的模样。
“这位大姐，你连我的东西都吃进肚子里了，我倒是没觉得你的食欲哪里受影响？”
以为对面的那个漂亮女人会说什么句子反击自己，李汉等了很久没有等来陆清欢的回话。
不过她的心底说：今天真是水逆，待会儿吃完饭，一定要给阿尧道歉。她们的友谊，绝对不能因为陆知行而就此中断。
老大的迷妹么？
李汉坐在陆清欢的对面，心里忽然不是个滋味。
有人愿意替他煮火锅，给点犒劳，让她吃一些，也是应该的。
于是他从锅里捞起几片豆皮，刚放到盘子里，陆清欢就冲着李汉大吼：“你这个臭男人，干嘛抢我的豆皮？”
你的豆皮？
“大姐，你在开什么玩笑？你自己抢了我的位置不说，还吃了我端来的菜？你有没有搞错，究竟谁抢了谁的？
陆清欢挥了挥面前的热气，李汉的俊颜落入眼中，她的心暗自恼道：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