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读书.)?万俟景沐扭头问姜氏,“三公子是谁?我三哥么?”听伺候他的奴才说,他还有一个三哥,和大哥一样,都是母妃生的。但是母妃从来没提过三哥,他好像也没有见过三哥。
姜氏“嗯”一声,万俟景淳已经从外面走进来,“母妃你找我?”
姜氏看到万俟景淳心里就不痛快,“怎么?我要是不找你,你是不是就不踏入我这院子?往外面野了一年多,连请安都不会了?”
万俟景淳眉眼不动,“母妃说过,不用我到沁心斋请安。”
万俟景沐从万俟景淳进来后,就盯着万俟景淳脸上的面具瞅,觉得这个银光闪闪的面具比他在街上看到的那些面具好看多了,小手一指,“你脸上这个面具我也想要,拿下来给我玩玩。”
万俟景淳视线落在坐在姜氏身旁,长得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身上。能和姜氏这么亲近,又是六七岁的模样,这个定然就是他那个九弟万俟景沐了。万俟景沐出生后姜氏根本不让他靠近,只远远的见过几面,万俟景沐一岁时他就离京参军,一走六年,中间偶然回来进京述职,也是来去匆匆,没见过几面。说起来,在这府里他有两个嫡亲的兄弟,却半点都没有亲近过。他和嫡亲兄弟之间的关系,还比不上庶子来的亲近。
万俟景沐喊了一嗓子,见万俟景淳没有回答,立刻一脸委屈的瞅着姜氏,“母妃,我也想要一个三哥那样的面具。”
姜氏不悦的瞅着万俟景淳,“没听到沐儿说话吗?还不把你的面具摘下来!”
万俟景淳淡声道,“九弟想要面具,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一箱子过来,这个不行。”不等姜氏说话,转过话题,“母妃你特意让人叫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给九弟要面具吧?”
姜氏怒,“我是你母亲,没事我就不能叫你过来了?!”
万俟景沐还想闹着要面具,见姜氏发怒了,顿时小脸一鼓,老实的坐在那不敢闹腾,心里却觉得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三哥一点都不好,冷冰冰的还小气,怪不得母妃从来不提他呢。
“不敢,母妃以前从来不喜欢我来沁心斋,故此母妃乍一叫我过来,我才错以为母妃是找我有事。”看样子一时半会他也走不了,抬脚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万俟景淳性子冷归冷,但何时到了她面前不是言语恭敬,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什么时候这么胆大妄为,不但敢一句话一句话的跟她顶,还敢擅自坐下了?
姜氏倒没想着万俟景淳心里已经不把她当母亲,只觉得万俟景淳比以前更碍眼了,“放肆!我说什么你只管听着就行,谁许你对嘴对舌的?没有教养的东西!”
万俟景淳看着姜氏面孔扭曲,眼神恶毒,恨不得吃人的模样,搁在以前,他或许还会心痛,但他想开了,不把姜氏当母亲了,再看姜氏这幅样子,只觉得无趣。心里忍不住想起萧姝。萧姝牙尖嘴利,从不让人,那张嘴怼起人来,不动声色的就能把人气个半死。萧姝总说他嘴太笨,让他学着练嘴皮子,免得遇到不讲理的人了吃亏。
要是萧姝在这,会怎么样呢?
万俟景淳微微走神。
姜氏见状,更是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她跟这贱种说话就已经是给这贱种脸面了,这贱种竟然还敢走神!
拿起手边的杯子砸过去,“混账东西,我在跟你说话呢!”
万俟景淳本能的侧头,茶杯擦着他耳边飞过去,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万俟景沐从来没见过母妃发这么大火,吓得一哆嗦,抬头愤恨的瞅着万俟景淳,“都是你,你一来就惹母妃生气!你个坏人!我让大哥打死你!”
姜氏这才想起小儿子还在这,见小儿子小小年纪就知道为她出头,又是窝心又是感动,到底是他亲生的,比那贱种强了几千几万倍。抱着哄两句,忙让丫鬟把他带下去。
姜嬷嬷在旁边看的直着急,说好了要拉拢三公子,怎么又闹起来了,还砸了杯子。这么一见人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怎么拉拢?不把人推出去就算不错了!
现在王妃在气头上,她也不敢劝,只盼着三公子能懂事一些,乖乖的认个错,别再惹王妃生气。
万俟景淳看着姜氏心肝宝贝一样的让人把万俟景沐带出去,唇角微勾,带了一丝嘲讽,“母妃,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姜氏心里火气正旺,脑子不经思索的张嘴就道,“你这个……”
姜嬷嬷心里咯噔一下,忙上前一步拿话拦住,“娘娘您消消气,三公子在外面吃了这么些苦头,乍一回来见了亲娘心里委屈,说话才冲了一些。奴婢知道您心里疼三公子跟疼九公子是一样的,只是您嘴里不说出来,三公子哪能体会到你的慈母之心。”使劲给姜氏打眼色,诶呦喂,奴婢的好娘娘,您就不要和三公子置气了,正事要紧。
万俟景淳也没指望能问出来,淡淡的收回目光,从善如流的赔罪,“是儿子莽撞了,儿子向母妃赔罪。母妃千万莫要因此气坏了身子。”
听万俟景淳服软,姜氏心里总算痛快一些。
还没等这口气顺下去,就听万俟景淳又道,“儿子自从十一岁去了边关,一直在父王账下行走,所思所想所学全都是由父王督促教导。现在儿子回来了,五弟六弟还留在那边,母妃说儿子没有教养的事情,儿子定会一字不落的去信告诉父王。所谓忠言逆耳,想必父王听了母妃的提点,一定会对五弟六弟的教养上更加用心。”
这意思是要去告状?
在这以夫为天的时代,姜氏所有的尊荣都是忠勇王给的,要不是皇上指婚让她嫁给了忠勇王,她就是一没落世家的小姐,当个二流世家的宗妇就是最好的前程,哪有现在的繁花似锦,富贵体面?
王爷本就不喜欢她,要是再让王爷知道她指摘王爷教养子嗣的事情,王爷还指不定怎么厌恶她呢。
姜氏心里又怕又恨,看着万俟景淳的目光跟淬了毒一般,“你少胡说八道,我何时指摘过你父王?!作死的东西,一回府就闹得阖家不宁!”
万俟景淳干脆不说话,就那么大刀金马的坐着。
姜氏也不敢真骂狠了,生怕万俟景淳给忠勇王写信胡说八道一通。忍着气道,“我问你,我派过去找你的那几个人呢?”
万俟景淳诧异,“他们没有跟母妃说么?”
“说什么?”
“哦,也没什么,我们本来是一路同行的,谁知道半道上那个领头的说要改道去个什么地方,我心里惦念着早些回府,免得母妃挂念,就没跟他们去。我还以为他们跟母妃你说了呢,原来竟然没说。”摇头道,“这样不把主子放在心上的奴才可不能要,不如让儿子替你收拾了他们吧。”
姜氏眼皮一跳,“你敢!他们如何自有我管着,不用你操心!”她手里这点人培养起来不容易,少一个她都心疼,哪容这贱种动手收拾。
万俟景淳无奈,“既然如此,那儿子就不越俎代庖了。儿子还等着进宫给皇上请安,母妃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儿子就告退了。”他片刻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呆。
姜氏满脑子都是李甲他们转道去了别的地方的事情,又懒得见万俟景淳,赶苍蝇一样挥手,“走吧!”
万俟景淳站起来行个礼,脚步稳健的出去,心里前所未有的愉悦。
姜嬷嬷瞅着万俟景淳离开的背影,拧着眉忧心道,“娘娘,您有没有觉得三公子这次回来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不但是对王妃疏离了,嘴皮子也变得利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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