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妃在忠勇王府发作一番,被泰康帝好声好气的哄着带回宫,临走,泰康帝目光沉冷的看着忠勇王,“不必送了,把家事料理好,别忘了朕交代你的事!”
忠勇王额头直冒冷汗,忙着点头应承,“是,是。臣一定把事情办好!”
看着泰康帝和明妃的轿辇走远,忠勇王抬手擦一把额头,回过身,脸色阴沉下来。
大管事战战兢兢的跟在忠勇王身后,顶着忠勇王冷气肆意的面孔开口,“王爷,王妃娘娘那边,要不要找个太医看看?”明妃下手可不轻,这一顿打,王妃的大半条命都没了,要是不找大夫看,估计熬不过今天晚上。
“看什么看!把沁心斋封了,任何人不准进出!”他巴不得姜氏死了才好呢!
大管事不敢多说,忙着下去安排。
忠勇王看看自己的衣服,回自己的院子洗漱更衣,同时让府医把他额头上的伤包扎上。
半个时辰后,一个太医进府,直言是奉皇上的旨意,过来给姜氏看伤。当然,也只是看伤,保证人死不了就成,想要精心处理,压根没可能。
忠勇王这才想起明妃吩咐不许姜氏死掉的事情,心知此事没没完,叹口气,去刑部递呈姜氏的供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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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妃让人教训姜氏的时候,冯侧妃听了消息也赶了过去,亲眼目睹了事情经过。她本就聪明,几句话的功夫就明白了万俟景淳的身世,倒吸了一口冷气的同时,恨不得也上去按着姜氏踹两脚。
竟然敢作死的去偷明妃的独生子,胆子简直比天还大!自己作死也就算了,还拉着整个忠勇王府一起跟着倒霉!
冯侧妃再希望姜氏倒霉,也没想过会因此祸害忠勇王府。她争这一切,为的都是她儿子,要是忠勇王府被姜氏牵连的获罪,她还争个屁啊争!
忠勇王正焦头烂额,顾不上她,她也心思恍惚,没工夫去看忠勇王如何。扶着丫鬟的手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院子里,歪头倒在软榻上,问身边的丫鬟,“老三真的是皇子,明妃的儿子?”真希望她只是做了一场还没有醒的噩梦!
蔷薇打断冯侧妃的侥幸,“听明妃娘娘的意思,应该是了。”要不是的话,明妃怎么可能这么大火气。
冯侧妃眼睛闭一下,咬着牙骂,“这个害人不浅的玩意!”
身为冯侧妃的心腹,蔷薇的见识也比常人高,心里发慌,“夫人,明妃娘娘和皇上,不会迁怒到您和二公子人身上吧?”
“明妃可不是什么好性子的。当年人们都以为小皇子死了,因为这个,后宫七八位高位妃嫔死的死,罚的罚,活着的也都进了冷宫,终生不见天日。连皇后都被逼的关门不出,足足两年时间,事情淡了,皇后这才从凤翔宫里面出来。太后也被逼进佛堂,到现在还整日在慈宁宫里面的念佛,不能插手后宫之事。”身为景伯府嫡女和最受忠勇王宠爱的侧妃,冯侧妃对当年的密辛知之甚详。搁以往,这些话她绝对不会跟别人说,但是现在她心乱如麻,就没顾忌那么多。
蔷薇到冯侧妃身边的时间晚,根本不知道这些,闻言惊讶道,“不是说,太后她老人家笃信佛法,又心善,才常年礼佛的么?”这个消息勋贵人家都知道,她也听了一耳朵。
冯侧妃冷笑一声,“信佛的人多了去了,出了出家的姑子,你见过哪个人一年到头在佛堂里待着的?不过是蒙了一层遮羞布,为了名声好听罢了!”皇家是最讲脸面,又最不要脸的地方。要是传出去太后合谋后宫妃嫔害了明妃肚子里的小皇子,人们会如何看待皇室?
蔷薇脸色微白,听到这里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年为了小皇子,皇上连太后都敢关佛堂,现在姜氏把人家小皇子偷走,还常年苛待,皇上不会一怒之下把忠勇王府灭了吧?没看明妃都要气疯了么?
“夫人,要不,您去找王爷商量商量,看王爷有什么办法。”
冯侧妃蹙眉,半晌道,“去看看王爷现在在什么地方。”论本心,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忠勇王。忠勇王好面子,今天这么一身狼狈的样子被人们看了个正着,再加上他在皇上那挨了罚,指不定心里憋着多少气呢。这功夫凑上去装贤惠,纯粹是往枪头上撞。
万俟景淳还不知道明妃带着人大闹忠勇王府的事情。
今天他正当值,身为御林军统领,他不用和御林军一起在宫里巡视,只需要在班房坐镇,有事情处理一下就成。
“统领,皇上跟前的沈公公过来了,说奉皇上旨意,请您去御书房说话。”
万俟景淳愣一下,“怎么不请沈公公进来?”他第一感觉就是,不会他手底下有愣头青,拦住沈濂不让他进来吧?
身为御前大总管,沈公公去哪传旨都是随意进出,进他这小小的班房,更是跟进自家后花园一样,根本不用通报。
那人忙着摇头,“属下请了,是沈公公坚持要让属下通报一声再进来。”他还纳闷呢。
万俟景淳神色微妙一下,站起来亲自出去迎接,“快请。”
沈濂立在班房外,任凭旁人偷偷打量,神色自然,半点不觉得自己做了多么奇怪的事情。里面这位可是明妃娘娘和皇上的心头肉,在这块心头肉跟前摆架子,是嫌活的太长了么?
见到万俟景淳的瞬间,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立刻绽放成一朵菊花,笑的牙床子都露出来了,“奴才见过将军,将军在这里可好?吃用上面可还舒心?但凡有不自在的地方,只管跟奴才提,奴才去敲打那些敷衍了事的奴才们。”
听到沈濂的自称,守在外面的御林军神色更加古怪,要不是眼前这人举行神态毫无破绽,他们几乎以为眼前这位沈大总管是旁人冒充的了。
除了在皇上和后宫里几位高位主子面前,沈公公何时在别人面前自称过奴才?
万俟景淳眼底幽光闪过,越发肯定了心底的猜测,笑道,“劳公公惦记,我在这里一切都好,并没有人敢慢待我。”
“那就好,那就好。您这安妥,皇上也就放心了。奴才这次过来,是奉皇上的旨意请您去御书房叙话。”
万俟景淳闻言,回头交代一下,跟着沈濂离开。
御书房里,明妃手中的帕子绞的紧紧地,脸上一片忐忑,忍不住问泰康帝,“皇上,你说景淳这些年,会不会怨我?毕竟当年是我没有保护他,害他吃了这么多苦,连个奴才都能欺辱他。”说到这,眼睛一酸,眼泪又流了下来。
泰康帝见状心疼的不行,抚着明妃的后背哄,“景淳是个知礼聪慧的好孩子,当年之事你也是受害者,景淳他知道了,不会害你的。我听说景淳去年回来了就怀疑姜氏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还在私底下偷偷的查他的身世,找他的生身父母。由此可见,他心里对亲生父母并没有怨恨。”
“说不定他是心里有气,才想找出自己的不负责任的亲生父母,看看他亲生父母长什么样子,为什么不要他呢。”明妃钻了牛角尖,想的都是负面的,懊悔道,“当时在相国寺景淳救了我,我还对他冷冰冰的,话都没跟他说几句。早知道景淳就是咱们的皇儿,我就该把他带进宫里来!”当天是她以为的自己儿子的忌日,每年这几天她心情都不好,冷着脸不爱说话。
泰康帝被说的无语,“这怎么能怪你,你当时又不知道景淳是咱们的儿子,贸然带外男入宫也不合规矩啊。”
两口子一个忐忑的发泄,一个耐心的安抚,正说着,沈濂从外面进来,“皇上,昭武将军到了,在门外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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