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让众将士们看到了刚才亲昵的一幕,南宫邪也不想刻意去回避,满眼关怀的望着林书玖,平时冷酷的语调已经换成了温柔的声音。
此言一出,听的那些将士们又是一阵恶寒。
而南宫邪并不在意,此刻他最先知道的是,那个追云公主有没有伤到林书玖。
他的玖儿有没有因此受伤。
虽然表面上看林书玖气色红润,眼神清澈,但他心底还是不甚放心,南蛮人与某些苗族人交好,得了一些下蛊害人的法子,有时候身上并无任何伤痕,却仍旧会致人于死地。
那个追云公主,工于心计,不是善类,难保不会用这些狠辣刁钻的法子伤害林书玖,他务必要小心谨慎。
“没有受伤。你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没有问题的。”林书玖知道这是他在关心自己,小声地回答着他的问题,说话的声音中透露这样充斥甜蜜。
一路走来,和南宫邪历经了这么多的磨砺,现在总算是有了一点成果。南宫邪终于学会关心她了,她作为他的妻子,作为目前还依赖他生活的女人,当然心里会十分窃喜,有一些小激动了。
虽然……比起其他的感情深厚,如胶似漆的夫妻,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差了一些火候,但比起最开始和南宫邪接触的时候,已经进步很大,好很多了呀。
最初一开始,她还记得自己只要碰到了南宫邪,哪怕只是不小心稍微沾了他的袖子一下,他就跟躲瘟疫一样,不是一鞭子把她抽开,就是一脚把她踹飞,害得她当时原本就病弱的身体更加虚弱了,差一点就挂了。
现在进步可不小,居然还会主动摸她的脸蛋了呢。
林书玖兴中正美滋滋的想着这些呢,南宫邪却还是不放心她的回答,直接伸出右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处,食指和中指搭在她的脉络附近,仔细地为她把脉。
指尖搭上林书玖的脉搏,南宫邪微微一探,便知道林书玖脉象平稳,内力清澈均匀,并未有什么异状。
把过脉之后,确认的确林书玖的身体的确没有异常,南宫邪这才放下心来,松开了她的手腕,沉声说道;“我已经为你把过脉了,的确没有异常。不过……”
“不过什么……”
林书玖见他说话大喘气,心脏在他语气停顿的那一刹,慌乱的跳了一下,这些日子来,她偷偷研习着白廉给的无泪经,一个月来的时间,原本浮躁散乱的内力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真气不在淤阻堆积,而是畅通清爽。
连她自己也十分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这些日子,走路的速度比以前快了,体质和耳力要比没有武功的时候好很多。
当然,这样的变化,也许一把脉就能轻易看出来。
以前南宫邪也为她诊过脉,当时的脉象和现在比起来又天差地别,时间只隔了这么短,她的脉象就改变了这么多,以南宫邪的机警睿智,难保不会怀疑什么。
她现在很担心南宫邪会张嘴盘问,关于她内力融会贯通的事情。
她虽然会撒谎,但是面对已经对自己表露心意的南宫邪,她还是想保持坦诚。毕竟,以南宫邪孤傲的个性,若是知道她欺瞒他一次,恐怕以后都不肯再相信她任何话了。
“不过……你的脉象和以前比起来,温和敦实了很多,身体应该已经完全恢复了,所以你的内里也在逐渐恢复。以前我为你诊脉的时候,你的内力淤阻散乱的非常厉害。”南宫邪说出了自己的把脉结果,“我知道你以前也是武功高手,必然内力真气深厚至极,只是深受重创,经脉大乱后,内里也被人打散,加之你并非那个武学高手,不懂得如何调息自己的内力,所以脉象一直不稳,而我……也怪我,当时对你疑心甚重,明知道你身体孱弱,却置之不理,不然的话,若是早早调理,必定此刻你的身体已经是脉象畅通,内里调息匀称,运用自如了。”
听到南宫邪居然这说,林书玖又是一愣。眉目清秀的小脸不禁微微僵住了,眼帘下意识地睁大,眉头也诧外地挑起,睁大的双眼盈盈楚楚地望着比自己高出很多的南宫邪,湿润如露的眸子里布满了不可置信。
他刚才都说了什么?
听他那低沉缓慢的话语,那阴郁的语气中似乎还有着隐隐自责的味道……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生怕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她着实不敢相信,南宫邪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和她担心的事情,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因为……她根本就不敢相信,南宫邪非但没有怀疑她内力恢复的事情,反而在自责当时没有出手医治她。
他说,若是当时早早的医治她的身体,给他运功疗伤,她的内力就会比现在还要强劲。
他居然一点也不怀疑她了!
以前,他可是处处都在怀疑她,提防她,一直把她看做是南蛮派来的细作,就连她下一碗面给他吃,他都要担心里面是不是下毒了。
而现在,居然对她毫无戒心,毫不怀疑!
可是她现在却对他有所隐瞒,没有告诉他有关白廉和无泪经的事情。
并非是她刻意要欺瞒他,而是那个白廉实在是武功高深莫测,又一直在暗中监视她,保不齐她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藏于暗处的白廉听的真真切切。
她哪敢说实话啊。
可偏偏就是她对南宫邪有所保留的时候,南宫邪却选择了义无反顾的相信她。
这让她——受宠若惊,实在不敢相信。
震惊之余,从心底里蔓延出更多的滋味便是感动。
“南宫邪……”她忽然觉得很开心,却又有点心酸,内心五味杂陈,酸楚难当,搞得她鼻子也有些酸酸的,眼底慢慢浸出了一层晶莹的水气。
“玖儿,你这是怎么了?”南宫邪虽然喜欢林书玖,但女儿家的那些细腻的心思,他并不懂,看到离弄上就的眼眶变红,他立即就慌乱了,手忙脚乱的伸出手想要捧住她此刻委屈的小脸,却又碍于自己的一帮属下在场,不敢轻易动手,双手举在半空中,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弄得他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人家开心嘛,以前你都没这么关心过我,总是凶我,还拿鞭子抽我呢。”说起这些,林书玖就更觉得委屈了,洁白的贝齿委屈的咬住粉嫩的下唇,红着眼睛瞧着南宫邪。此刻她的模样,总算是没有了平时的嬉闹调皮,而是一脸小女人的娇柔,在数落着自己的夫君,“那会我碰你一下,你都能把我一脚踹开,让那个施乾锦看到以后,好一顿笑话我。”
“玖儿……我……”南宫邪欲言又止,他想哄劝她,想要主动认错道歉,可是话到嘴边了,就是说不出口。
尤其是,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一旁小七贱贱的表情后,他就更是张不了嘴。
那个小七,还有那个虎兰,他们两个人身为他的心腹属下,居然在这个时候一边一个站在他的身侧看他的笑话,没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帮他说一句好话。
虎兰站在他身侧,愣头愣脑的看着他,活像一只呆头鹅,可脸上却挂着傻气的憨笑。
他的护卫小七就更‘贴心’了,直接双手环抱在胸前,跟看大戏似得,屏气凝神的看着他和林书玖,眼中和嘴角全都是满满的笑意,乐的跟朵月季花似得!
好啊,这就是他一手调教,跟在他身边教导栽培了数十年属下,真是“好奴才”啊!
小七和虎兰此刻的表情,南宫邪算是记住了。这笔账,日后慢慢在跟他们算!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哄林书玖开心!
南宫邪想要道歉,可是欲言又止之后,他实在是无法说出口,他从来就没和女人怎么接触过,更不要说哄女人开心了!行军大战他拿手,可是怎么哄女人开心,他完全就不会。
犹豫了一下,南宫邪只好蹦出一句:“玖儿……既然你身体无碍,奔波了一天了,想必肚子也饿了,不如我们先回升龙客栈,点些你爱吃的酒菜如何。你还没告诉本王,你是怎么从追云公主的手中脱身而出的,本王也很想知道。”
小七都想抱着肚子笑了,王爷啊王爷,这算是你转移话题的战术吗?你这个回答真烂啊!
“那个追云公主就是个疯子,把我五花大绑以后,要拿刀子个我的脸皮呢。幸好她太得意了,没有对我搜身,所以我就把我前几天在你营账里研究出来的百花软筋散,洒在了屋子里,那个软筋散不仅会让人暂失内力,还会让人出现幻觉。要是没有那包药,她手下互为众多,我也很难逃出来。”林书玖也知道这是南宫邪在转移话题,可是她也注意到了小七和虎兰在一旁看好戏的嘴脸了,在这么当街给他们演戏下去,岂不是太有失南宫邪主子的身份了。所以就着话题,林书玖给了南宫邪这个台阶,顺着他的话回答,不再提及以前两个人刚接触时的事情了。
“玖儿,虽然这次你能脱身而出,但我还是不太放心。这次回去后,我会帮你调息内力,虽然不能保证你的武功会和以前一样,但也不至于以后有人背后偷袭你,你还无所察觉。”南宫邪主动牵住了林书玖垂在身侧的小手,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攥在了自己的掌心中,放柔了声音说道,“过些日子,也许和南蛮的月氏部落就要开战了,到时候兵荒马乱,两军对垒,我断然不能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照顾你,你的饮食起居的事情,我已经叮嘱过了虎兰了。到时候你的安全事宜,会由小七在你身边日夜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