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小姐,我来时,霍少有句话让我问问您。”霍城冷冷一笑,伸手攥住她胡乱挥舞的双手,他栖身逼近,声音冷寂。
“霍少让我问问您,您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怎么来的您大概是比谁都清楚吧?妆”
郁暖心一怔,旋即眼底眸色大变,整个人竟是呆若木鸡一般立在那里,再不能动。
原来他早就知道,原来他早就怀疑了她,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问过一句。
她一向知道他的心思深沉,可却未曾料到,自己做的这样隐晦,他都能发现。
她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故作聪明的小把戏吧?他明明全都知道,却一个字都不透露出来,要她像是蠢到极致的傻瓜一样任他玩弄肝。
男人果真都是如此,一旦变了心,她的一切在他眼底都会变成恶毒的不堪。
她强逼着自己平静下来,可心跳的却仍是太过厉害,小腹隐隐的坠痛无比,全身都凉的几乎僵硬。
她不能被影响,她得想想肚子里的孩子,怀着他的孩子尚且是这样的境遇,若是孩子没了她只会死的更快。
这一胎怀的不容易,怀的艰难,她不能出任何的意外,绝不能。
郁暖心一遍一遍的深呼吸,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不过是一句问话,他又能怎么样她?
就算是要甩掉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也不能不管,她就不信了,沈卿卿会如此的大度,连自己丈夫在外面的私生子都不在意。
“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霍靖琛的,你说怎么来的?”
郁暖心好笑的看着他:“我当然比谁都清楚,只是,这样的话却不好对你这样的外人说。”
霍城脸色丝毫不变,想到那张被她丢弃的手机卡,想到她发给少夫人的简讯和照片,霍城心里只觉此人心思阴狠可恶。
不要说少爷的行事如何,单论少夫人,可是没有一丁点的对不起她,可她却时不时的惹是生非,尤其是少夫人小产那一夜,终究与她脱不了关系。
霍城是与霍靖琛从小一起长大,风里雨里闯过来的情分,在他眼里,一切当然是以霍靖琛为重。
少夫人肚子里也同样是少爷的孩子,霍城自然厌恶郁暖心的行为。
“郁小姐清楚就好,有些事有些话,少爷顾念着往日的情分不肯说出来,也是给郁小姐您留着脸面,所以,这段时间,郁小姐您还是安分点好,毕竟肚子里的孩子矜贵,出了什么意外,大家都不愿如此。”
霍城松开扼住她手腕的手指,对左右使了个眼色:“少爷这段时间要养身体,郁小姐这里你们照顾仔细了,出任何一点岔子,你们知道下场!”
所有人都肃了容,应声称是。
“怎么?是想要把我关在这里么?”郁暖心脸色阴沉:“我就这么见不得光?还是你这个狗腿子在任意妄为!”
郁暖心心中万分不甘,她等今天等的实在不容易,要的不是被困守在这不见人影的别墅里当个瞎子聋子。
“是不是我任意妄为,等到少爷身体痊愈自会来亲自和你说个明白,只是现在,医院有少夫人照顾着,用不上郁小姐您来多费心,更何况,肚子里的孩子郁小姐也不希望出什么意外吧!”
郁暖心只感觉小腹的疼痛更剧烈起来,而腹内的孩子,似乎也受了她的情绪感染,不安的动了一下,她眼眶里一酸,想到原本决定离婚的两个人,现在又有了重归于好的可能,想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一切,又要拱手让人,她只觉得心口里火烧火燎的疼,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还不赶紧送郁小姐下去休息?没见郁小姐脸色多差?”霍城懒怠与她再多纠缠,吩咐了佣人扶她回房间,又仔细交代了众人几句,这才折身离开。
郁暖心躺在床上许久,喝了一大杯温水,方才觉得狂跳的心渐渐的平稳下来。
霍城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出事。
轻轻抚着微隆的小腹,郁暖心忍不住轻喃:“宝贝,你可千万要平安健康的生出来,MAMA只有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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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苏醒之后,就再不肯住在医院,想必是医生也知道回天无力,顺着
他老人家的心思对他兴许更好,就也默许了他的要求。
霍靖琛出院那天,老爷子也一并回了平阳老宅。
许是霍家族人都听到了消息,回去后的第二天,一些血缘尚近的亲戚就纷纷来探看。
老爷子只是勉力支撑着见了几个侄子辈的以及经年的堂表兄弟,就关门谢客,谁都不再应酬。
这其中却出了一个小插曲,霍靖琛的一个堂叔父上门看望老爷子的时候,不期然的说了一句:“大伯,长房子嗣稀少,连轩到底身上流着长荣的血脉,那孩子也知错肯悔改了,不如还让他回来?”
上一次车祸的事,老爷子顾忌着家丑,没有宣扬出去,因此这些亲戚尚不知道。
听了这话,老爷子也没有动怒,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听说长庆你家里的小四好像在外面也有一个外室,不知道那私生子进门了没有?”
霍长庆闻言腾时面红耳赤,这是他最恨人提起的事,可霍老爷子面前,他却连动怒也不敢,讪讪又敷衍了几句,就气呼呼的离开了。
“看来我真是老了。”霍老爷子闭了眼养神,好一会儿,他才低低说了一句。
他还没死呢,那些人就急火火的要霍连轩东山再起,霍家长房就是一块喷香的肉骨头,谁都想来啃几口沾点便宜。
靖琛是个油盐不进的,霍连轩为了争权夺势,想必拉拢了不少的族人,这就有人来帮他说话了,还是长荣的亲堂弟,分量着实不轻。
“靖琛和卿卿,得赶紧有个孩子的好……”
毕竟他当年说过这样的话,霍靖琛得有了子嗣,才能在继承人的位子上坐稳,不然,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兴风作浪。
“我看少夫人和少爷这些天关系和缓了许多,大抵很快就有好消息要传出来了。”
老爷子却缓缓摇头:“瞒不过我,卿卿这孩子心思重,没这么容易走出来……”
“还有四天,是她生日,这也是她嫁到咱们霍家头一次过生日,趁我还能动弹,好好给她大办一次。”
“是,我会吩咐下去,好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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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四天是你生日,想要什么?”萧湛从后拥住站在窗前的男人,声音里满满皆是宠溺。
秦遇眉眼不动,挣出他的束缚,声音冷清:“没什么想过的,年年都是老样子,也没什么意思。”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天,还是那时候在孤儿院,青儿说,你没有生日,那就和我一起过吧,他才拥有了生日,与青儿一样的生日。
这些,萧湛是不知道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每一年生日他都不开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年生日他都要买许多许多的糖果,却一颗都不吃。
“我看你每年生日都要买许多糖果,今年我送你……”
其实萧湛早就准备好了,全世界每个国家最富盛名的糖果,他早已订好,只等着生日那天送给他。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只要是他喜欢的,他都想要捧到他的面前来。
“我不喜欢吃糖果,让你费心了。”他依旧是冷淡的样子,可就这样,也比之前动辄就不理他或是激怒他吵起来要他欣喜若狂的多。
“好,不喜欢吃就不送,那你生日那天,我带你出国去散散心……”
秦遇挑挑眉,倾城的容颜上是略带讽刺的笑:“萧老板这一次不害怕媒体乱写了?”
萧湛眉心微皱:“理他们。”
“那萧小姐那里也安排妥当了?”秦遇笑靥更深,那暗夜里的妖精一般的姿容,直让他心里痒的厉害。
忍不住就去握他的手,贴近他的身体:“萧然太任性,还是个孩子,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笑话,我哪里有资格和萧老板的千金一般见识。”秦遇甩开他的手,走到窗边点了一支烟,沉默的抽着。
“你少吸点烟,我看你这段时间烟瘾大的厉害。”
萧湛丝毫不在意他的冷漠,倒了杯水递给他。
“萧小姐总也有十八岁了,萧老板,你无所顾忌,可总要
顾忌你女儿的感受吧,让她知道你喜欢男人,怕是又一场大闹。”
萧湛眉宇皱的更紧,秦遇这话说的不假,他这个独生女儿,因着他和前妻离婚的关系,从小就任性叛逆,不知从哪知道他和秦遇走的近,上次竟然把秦遇和他的车子都砸了。
还放出话来,只要让她知道萧湛再找秦遇,她就弄死秦遇再自杀。
萧湛想到这个女儿,就有些头疼。
“然然那边,我会想办法,你别管这些……”
“看萧老板说的,好像我乐意跟着你似的。”
秦遇说着摁灭了手中的烟,他轻笑看着萧湛:“我记得我和寰宇签约是三年,到今年七月,就该到期了吧。”
“你不愿意续约?要知道,你现在正是如日中天,寰宇给你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你知道我不稀罕。”秦遇长眉微拧,似乎是下了决心:“是,我不预备再续约了。”
萧湛一步上前攥住他的衣领:“蠢货,你知不知道这些年你得罪了多少人,离了寰宇,没了我的庇佑,你什么都不是,随时都能被人吃的干干净净!”
秦遇初进娱乐圈,因着这张脸,不知道惹了多少人惦记,若不是他暗中护着他,若不是他萧湛还有着几分地位,怕是他早就被人糟践的不像样了!
“我当然知道萧老板手眼通天,可我秦遇不怕死。”秦遇纤细如玉的手指推开萧湛的手,他姿态优雅的理了理衬衫衣领,轻笑开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原本就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我无父无母,也不在乎名声,他们是玉石,我却是瓦砾,看谁敢去碰谁。”
“好,你是翅膀硬了小遇,外面的人事没你想的这样简单,你撞的头破血流时,可不要怪我现在没提醒你。”
秦遇从来不知道,娱乐圈有不成文的规定,潜规则更是遍地都是。
不要说他新人出道,就算是站稳了脚跟的大牌明星,也少不了要陪饭局卖笑脸,被资金雄厚的大佬看上,任你在粉丝眼里多高贵,也得给人家脱光了乖乖躺chuang上去。
秦遇没遇过这样的事,那是因为他萧湛几乎都替他挡了,为了他,他亦是不知道得罪了多少投资方和道上的老大,幸而如今寰宇在业界地位超然,迄今还未惹出什么大麻烦来。
但若秦遇不续约,离了寰宇,几乎立刻就成为了离巢的孤鸟,不过片刻,就会被那些惦记他的人给摧残干净。
可这些话却不能说,说出来,他只会以为他夸大其实变着法的逼他承他的情。
萧湛忍不住的苦笑,他把这一颗心都为他操碎了,可在他眼里,却是草芥都不如。
“那我就在此先谢过萧老板您的提醒了。”
秦遇声音淡漠,转身出了房间,萧湛怔怔站在原地,许久之后,他忽然重重一拳砸在墙上。
他用尽手段,迫着他不得不屈从他快要三年,他总以为,他会看到他待他的好,可直到如今,他方才看清,秦遇根本就没有心,不,也或许是他的一颗心,都给了那个狗屁青儿。
萧湛冷笑,笑着笑出声来,笑到眼泪也几乎流淌而出,他要走,那就让他走,他倒是要看看,他回头求他的那天,该是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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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靖琛的车子在别墅外停了足足半小时,他默然抽了几支烟后,方才下车进去。
此时正是黄昏,三月暮春,正是草长莺飞的时候,这里的环境十分幽静,别墅里各色花草皆有,可因着无人有兴趣欣赏,看着就平添了几分的落寞。
郁暖心晚餐吃的少,肚子又有些不舒服,医生来过之后叮嘱她要静养,因此,她早早就回了房间躺下。
霍靖琛上楼的脚步声吵到了她,她以为是那些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佣人,抓了床头的杯子丢出去,哐啷一声摔碎:“吵死人了,安静点!”
那脚步声却没停,反而越来越近,郁暖心腾地一下坐起来,怒火四溅:“没听见我的话是吧?平日里一个个不把我放在眼里……”
门忽然被推开,霍靖琛微微蹙眉看着她柳眉倒竖一脸怒气的样子,又看看地上的狼藉,眼底微微有些不悦。
“靖琛?”郁暖心又惊又喜,赤着脚跳下床就往他怀里扑去,霍靖琛眼瞅着地上的玻璃碎片,怕她踩到,只得上前几步阻住她:“你怀着身孕,小心点。”
“若是不怀着身孕,你就不在乎我了是不是?”
郁暖心死死抱住他的腰,转而又上上下下看他:“靖琛你没事吧?我在电视上看到新闻简直要吓死了,我想去看你,他们又不让我去,我这几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我担心你的很,靖琛……”
她这些确实是真心话,她爱他的心,也一直不算掺假。
霍靖琛听得有些难受,却还是将她轻轻拉开:“暖心,我今天来,是有些话想和你说。”
他既然决定要和卿卿重新开始,那和暖心之间,就得把话说清楚。
郁暖心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去,她捉住他衣袖的手指根根发白,那脸上的情绪也是凄惶和无助的。
终于要摊牌了吗?
他到底还是被沈卿卿那个狐狸精给勾走了心,他到底还是变了心辜负了她!
睁大的眼眸里,有大颗大颗的眼泪酝酿出来,她不停摇头,一步一步后退,直到退到床边,整个人跌坐在床上。
“我不舒服,靖琛,我今天肚子很难受,有什么话,能不能换个时间再说……”
他站在那里,身上依旧是熟悉的烟草味道,似乎是方才他从花园里穿过,还带着晚间沾染着花香的露水清新,她难过的几乎无法自持,这个她一直都想牢牢握在掌心里的男人,终究还是要放弃她了吗?
“暖心。”他低叹一声,走近她身边,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她心里害怕的紧,多年渴望的一切几乎要唾手可得,可此刻,却要被他宣判死刑。
她不想听,也不想要他说出来,仿佛他不说,就可以当作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依旧能骗着自己。
“我不要听,靖琛,你别说了,我什么都不要听……”
“不,你必须要听我说。”霍靖琛蹲下来,死死握住她堵住双耳的手掌。
她凄惶的睁大了泪眼望着他:“靖琛,你是预备不要我和孩子了吗?”
“暖心,孩子……我不会不管。”
他的掌心温热无比,可她却冷的簌簌颤抖,她唯一的希望都来自于他对她刻骨的愧疚和怜惜,可如今,就连这些都留不住他了吗?
“那么我呢……你预备不要我了,你爱上沈卿卿了,是不是?”
她绝望的轻颤,目光缓缓的落在自己的手腕上,无声低喃:“靖琛……我没有她漂亮,也没有她能干,她能拿起笔画漂亮的衣服,可我这只手,却连简单的字都不能写了,所以……你是厌弃我了是么?”
霍靖琛只觉说不出的无力,“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你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受的这些委屈,我会补偿你,只是……”
他缓缓垂下眼眸,眸光有痛楚,更多的却是坚定,落在她手指上那一枚戒指上,每个人在恋爱时,都没有想过分手或是始乱终弃,他也一样。
只是这满目疮痍的感情,早已成了心上的毒瘤,不得不去摘除。
说他残忍也好,说他自私也罢,可是五年了,他终于决定遵从自己的心而活。
“对不起暖心,我想,我不能和你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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