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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苔藓踩踏车(1 / 1)

陪着妈妈去到外婆家,表哥明杰站在家门口非常诧异地看着我,:“小敏,你是干什么工作的,居然开着这么漂亮的车子。”

“这是老板的车子。”我迟疑了一下说。

“噢,就是公司车。”

“嗯……也对。”我说。

问候过了外婆和一些长辈亲戚,坐着听他们闲聊了一阵,然后就和表哥明杰溜进了他的房间。

明杰打开刚买的新电脑,开起了小空调,骤然下降的气温使整个人感觉神清气爽。

虽然毕业已经有一年,明杰仍然习惯穿着他在学校球队时的橙色短衣裤。他抬起戴着深度近视镜的脸看看我笑了:“我有许多软件不懂安装,据说你在网吧干,能帮我弄好。”

“嗯……”我说。

“我下午要到医院去看志伟,他出车祸了。”

“哦,伤得很严重吗?”我不禁关切地问,志伟也是我的童年玩伴之一。

“你也一起去吗?他上次还跟我提起过你。”

“哦……”我说。

“他和林妍开始在交往,”表哥犹豫了一下说:“其实他初中的时候已经开始在追求林妍,到现在已经四五年了。”

我迟疑了一下,没有回话。

“怎么了,听说他和林妍在交往,你就不打算去了。”

“胡说,我和林妍小时候的事只不过是小孩子玩泥巴。”

“那就一起去吧!”明杰可能因为看到我开着车子,极力提议要我跟他一起去。

“好。”我昂起头笑了。

因为去的时间比较早,在医院里只看到志伟的妈妈侍候在侧。闲坐了一会,才开始陆续有不少同学到来,这些都是高中同学,我一个也不认识,感觉夹在中间闷得慌。我猜测林妍可能很快就要到了,内心里越来越感觉忐忑不安。

我最后还是决定先走一步,站起身跟志伟和明杰说了要先走,刚走到门口却看见林妍从门外走进来,她跨进门口看见我的那一刹显得有点惊讶。

我和她对视了一下,想要说点什么,但是瞬间却又感到无话可说。

林妍已经出落成了一个成熟的女孩,头上扎束着马尾长发,身上穿一件红**人的长恤衫,样子看起来格外娇艳。

“你要走了。”她稍停滞了一会说,声音显得有点腼腆。

“嗯....”我说。

“能稍等我一下!”

我呆滞了一小会,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她走两步到志伟的身边问候了几句,然后很快说:“我有点事要先走一步了。”

这句话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非常惊讶,我也不禁感到内心里一阵发热。

“我来的路上,妈妈刚好打了电话说有急事要出去一趟,家里现在只剩下妹妹一个人,所以我必须赶回去。”林妍向志伟解释说:“我明天会再来看你。”

“哦....”志伟只好微笑着挥了挥手。

我和林妍一起离了医院,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林妍才转过头对我说:“一起到我家去坐坐吧?”

我犹豫了一下说:“也好,我送你回去吧。”

我们一起坐上车子,沿路几乎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点尴尬。走了好长一段路,我才想到话题问她:“快要高中毕业了,你会继续读大学吗?”

她表情显得有点沮丧,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以我现在的学习成绩有点困难……主要是环境也已经不许可了。”

“为什么?”我不禁感到有点愕然,她们家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美好温馨,可现在从她的言语中能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家里最近出了许多事情,而且两个妹妹年龄太小,短期内我根本无法抽身离开。”

我想再问一句为什么,想想却又打住了,因为我和她已经再也不是以前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身份。

进入到她家里,我的心情稍稍隐定了下来。门口站着一位看起来还不到十岁的小女孩,这是林妍的第二个妹妹,因为想要生个儿子,林妍的妈妈一共先后生了四个女儿,最小的一个是搬到新家以后才生的。因为年龄上的差距,我跟这位小妹并不熟悉,她喊了林妍一声姐姐,目光转而羞涩地看着我,又怯懦地喊了一声:“敏哥哥。”

我很感到意外这个小姑娘居然还能记得住我,向她微笑点了点头。她看我的时候眼神显得特别羞涩,使我感到一种莫名的虚荣和欢喜。

在她家装修豪华的客厅里,靠窗台的位置摆放着一台昂贵的钢琴,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到真实的钢琴,第一次近距离触摸到这种奢侈品,以前仅仅是从书上或电视上看到过。

我充满好奇地坐到钢琴前面,有点小激动地胡乱按响了几下琴键,清亮的钢琴声乐响起了一阵杂乱的噪音。

林妍在旁边看着,她忽然凑过来捉起我的手按在琴键上,教我逐个认识琴键上的音符。

那一瞬间,我们仿佛一下子忘掉了原本的隔阂,重新回到了童年。

我从小练习吉他,有非常深厚的音乐基础,所以仅仅练习了半个小时,便开始掌握了一些入门手法,很快一些美妙的旋律就随着我灵动的指尖弹奏出来。

从花园的入口传来一阵铁门打开的声响,林妈妈随后从门外走进来。我已经有好几年时间没有见到她,她的样貌看起来已经远逊当年,没有了往昔的神彩,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两位穿着打扮非常时尚的女客人,她们的到来即刻打乱了我和林妍享受音乐的宁静。

一位打扮漂亮高贵的妇人异常关切地不断询问起许多关于我的事情,当她摸清了我的来龙去脉以后,忽然说:“小兄弟,你的裤子怎么这么脏,为什么不叫妈妈帮你洗干净。”

我有点尴尬地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牛仔裤,内心里不禁有点疑惑,虽然我的裤子确实有点残旧,可是实际上一点也不脏。

林妍在旁边马上替我解释说:“姨妈,人家这裤子本来就是这种颜色。”

她的姨妈皱起了眉头,继续保持着温和礼貌的腔调说;“这洗衣服也是要讲究技巧的...”

这位美妇人很热心地给我们讲述了许多关于洗衣服的方法和技巧,后来还讲述了一些洗头发的小秘笈。

另一位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亲戚瞄了我一眼,忽然亳不客气地当着我的面对林妍的妈妈说:“你怎么能让你女儿跟这样子的人家交往。”

林妈妈很随意地笑了;“她们只是两个孩子,又从小一起长大,我也不好干涉她们。”

林妍听了这话显然非常生气,她瞪着一双很大特别明亮的眼睛毫不客气地对客人说;“你胡说些什么?这关你什么事,为什么我不能跟他来往。”

坐了一小会,我觉得很无趣,很快就离开了。

回去的一路上,我心里感觉特别特别的难受。

虽然我内心里很感激林妍对我的好,但是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去过一次她们的家。后来有一次在外婆家遇到过林妍,我还对她避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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