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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鱼与熊掌(1 / 1)

踱着艰难的脚步缓慢地离开了景虹公寓,内心里感到浓浓的失落和沮丧。现在的状况,有点像我和初恋女友分手的那一次,我非常冲动地跑进她的公司捣乱,后来她打来电话,我已经猜到她是要和我说分手。

而这次,明天佳颖是不是也会给我打来电话和我谈终止我们之间的交往协定!

也许根本不需要,因为我和她仅仅试着交往了几天罢了,我们只要从此以后不再联系,让彼此重新回到互不相识就已经足够了。

人生总会遇上许多你意想不到和无法操控的事情,就好像此刻黑暗的夜空和苦涩的心情是我无法左右的。在人前我们虽然可以装扮洒脱,可是谎言瞒得了别人,却永远骗不了自己。

心情不爽的时候人们总想到要去喝酒。可是心情越烦躁,偏偏感觉酒难喝。只有当心情欢愉,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酒才是更好更愉快的点缀品。

“敏哥,等等我。”冬妮从后边追了上来。

“怎么啦,还有事?”我转头凝望着她,好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迷人的脸上淡淡的笑。

“你要去那里?”

“不知道,我正在想到底要去那里。”

“我跟你一起去。”

“为什么我要你跟我一起去?”我瞟了她一眼,神情冷淡的说:“我已经答应帮你摆平的那件事,无论如何也会做到的,你不用再担心了。”

“因为我的事,让你跟佳颖的关系弄成这样子,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很难过,实在很抱歉!”

“其实不关你的事!”我转身朝路边一个招牌广告踢了一脚:“就算今天没有发生这件事,以后总有一天也会有类似的事情出现。因为这是我自身的性格和本质的问题,遇上事情使用武力去解决,这是我一直以来就养成的习惯,只要这种性格不改,这种情况就无法避免。”

“我肚子饿了,你有没有吃饭?我请你吃饭吧。”冬妮说。

“你总算说了一个实际点的提议,我们去那里吃。”

“我们去网吧喊外卖吃吧,吃完了然后还可以一起联网玩游戏。”

“唔,这主意挺不错。”我笑了。

“快点吧,敏哥。”冬妮拉了我一把:“我快要饿疯啦!”

我和冬妮在网吧吃完快餐,一起上网跟人家对战了几局竟技游戏,可惜我技术太烂,接连输了几把,气得我把鼠表一摔,吐了口气说:“幸好这只是游戏,要是现实我这么没用,倒过来要你帮我,那可真的是奇耻大辱。”

“我们是朋友嘛!难道不应当互相帮忙。”

冬妮这句不咸不淡的话让我马上警惕起来,我觉得这话有点像平日里在酒场上交朋接友的时候,那些不是很熟的人非常热情地拉住我的手称兄道弟的情景。

我点燃了烟,抽了一口,故作平淡地说:“冬妮…你以前忽然对我那么好,是不是因为想到今天需要我帮你,所以才顾意接近的我。”

冬妮刚开始有点惊愕,犹豫了一下,缓慢地说:“并不是有预谋,只是当时太彷徨无助,潜意识就这样子干了。不然怎么办?这件事持续了半年,我都快要被逼疯了,我一个弱女子遇上这种心理变态的人,我能怎么着!我甚至想过去死了算了,所以我一开始接近你,确实是因为想到你可以帮帮我。”

我叹了口气说:“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可以帮你,却没有想到找别的人呢?以你的姿色,要找个男人帮你应该不难吧?为什么偏偏要找上我?”

“那天我在网吧第一次遇到你,我看到了那个过来找你的男人,我认得他,他叫阿嘎,是个放高利贷的。像他那种不可一世的人,在你面前都是毕恭毕敬的,所以我很肯定你是绝对有能力帮助我的人。”

“原来是如此。”我停顿了一下说:“你怎么认识阿嘎。”

“我弟弟去年因为骑车摔伤进了医院,我妈妈因此欠了阿嘎一笔钱,他每个月都会去我家收利息,经常是我出钱付的款,所以我才认识他。”

“哦……”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冬妮望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后来好不容易忍住没有说话,她沉默着抢过我抽了一半的烟放到嘴里吸起来。

“我讨厌抽烟的女人,就算是她的外貌看起来很漂亮。”

“我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已,但是我实在是烦透了,吸的时候可以稍稍缓解我紧绷的神经和压抑的心情。”

我想起来以前的自己也曾经有过这样子磨难的生活,打量着她:“因为家里欠了大笔钱还不起,所以很痛苦吧。”

冬妮吐了好大一阵烟幕,沉默了一会说:“你知道那个变态为什么要打我逼我吗?就是因为去年我刚开始和他恋爱时,他在金钱上帮过我许多。其实我也不想和他的关系从一开始就牵涉上金钱,但是没有办法,当时家里出了那么多事,如果不是有他的帮忙,可能那个家已经散了。我确实欠了他一份很大的人情,所以他打我,派出所却以“感情纠纷”处理我和他的事情,因为我欠了他钱还不起。”

“你家欠了人家多少钱。”

“刚开始欠了十几万,后来慢慢还着,剩下五万了,但是现在家里弟妹读书需要很多钱,就靠我和我妈那份少得可怜的工资,每个月省吃俭用下来还不够还利息的钱。”

“你父亲什么都不做的吗?”

“他以前是个建筑工,收入还可以吧,但是在我十岁那年,他扔下了我们,跟另外的女人有了家庭,生了小孩,现在已经许多年没有联系了。”

“这世界上不公平的事实在太多,混蛋老爸,变态男友,天底下最最倒莓的事都让你给碰上了,你这条命可真不是一般的苦哇,就连我这么不幸的人都忍不住为你的遭遇感到怜悯。”

“我爸爸是因为沉迷赌博,欠了大笔的债务还不起,所以才抛弃了我们,我记得以前,我曾经也有过一个很温馨和睦的家。”

她努力回忆了一下,脸上仿佛闪过一阵子难于察觉的哀伤,略做思考后说:“对现在的我来说,一个温馨和睦的家庭比什么都更重要。”

她眼波开始闪烁不定,脸上闪出一阵犹豫,嘴角牵动着,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正在为某个为难的事情迟疑不决。但是后来,她最终鼓起了勇气说:“如果说让你去跟阿嘎说一下,让他不要再收我们利息,我们家再慢慢想办法把那五万本金还给他,这样子我以后的生活还可以看到一点点的希望,你说这欠债还钱是天理,可是这样子每个月还利息,但是欠的钱却一直欠在那里,这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冷漠地瞟了她一眼,因为这个要求实在是太过份了,我和她毕竟认识不算久,而且刚刚还帮过她大忙,虽然我早已经对此有所警觉,但是当她冒味提出了要求,我还是为她的唐突感到异常的反感。

我略作思考后说:“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真是举手之劳的话,不用你开口我都会帮你的。”我装作很无奈的叹了口气:“可实际上阿嘎只不过是高利贷公司里面专门负责收账的人而已,他那有什么权力说不收你们的利息。”

“看来我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虽然你没有答应帮我,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至少你是当面拒绝了我,没有像那些居心不良的人一样,用谎言骗我,说可以帮我,然后借此玩弄我。”

“你还是回去睡吧,明天不是要上班吗?”我把话题扯开,其实我完全有能力帮她。我可以利用我的人脉关系向集团的高利贷公司请求取消冬妮家每个月所需要支付的利息,她只要慢慢还本金就可以了,而且也曾经帮朋友干过这种事。但是很难保证出面做这种事会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因为这样子做需要欠下人家巨大人情,你保不准这种人情欠了会有什么后果。我不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帮她,最主要还是我认为,她是知道我的背景,并且是有预谋的故意接近我,目的就是为了要我帮她解决她的问题。

我和她的朋友关系不是和佳颖美琪一样,是在自然的状态下发展起来的友谊,我讨厌别有用心想利用我的人。我认为她靠近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帮她,就好像那些平日生活中认识的人,他们在和我交接的时候,往往表现得对我特别的热情友好,那是因为他们惧怕我,有的是因为我的背景在他们有危难的时候可以帮到他们。可是实际上在别人的内心里,人家打心底里根本就瞧不起你这种人,一旦他们觉得你对他们没有任何威胁和用处,他们就不希望和一个身份背景不干不净的人有交情。这种事情我经历得太多,所以我根本就不想帮她,反而是开始对她更反感。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知道我是在搪塞她:“我现在的心情很烦燥,就算回去也是睡不着,让我坐在你旁边的椅子睡吧!在你身边我觉得心里踏实,也只有这样我今晚才可能睡得着。”

她搬了两张椅子半躺着,靠着我的旁边躺下了。

很奇怪的她刚刚还说情绪烦闷,但是,仅过了十多分钟她就睡着了,而且还有点打呼噜。

我一个人看了一场电影,感觉有点疲困,站起身在旁边来回踱了几次,我在考虑是不是要扔下她走掉。

这种事我很难做得出来,虽然她对我来说毫无用处,而且根本是个累赘。

她的美貌确实吸引了我,但是她是与佳颖美琪关系不睦的室友,如果是一个正正经经的女人,或许还值得让我牺牲与佳颖及美琪的友谊去帮助她。但是她现在给我的感觉并没有这种价值,我不敢说自已不是重色轻友的人,但我却深刻知道某些道理,你不能因为贪恋一个晚上的月亮,却因此丢弃一辈子的太阳,这是很不明智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楚楚可怜卷缩在椅子上的纤小身躯,我狠不下心丢下她就这样子走。后来我叫醒了她,把她拉到楼上宿舍的沙发上睡了,我自已则在另一张沙发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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