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笑容优雅而美好,却缺少人情味,就像戴着一张细腻精致的假面具,面对他时,态度一如此生初见的陌生人,声调也是平缓淡漠的:“谢董你好,我是再盛集团新任行政总监再依依,请多指教。”
中规中矩的自我介绍,却在不经意间触动谢南城内心深处的隐藏开关,为他开启一扇窗,迷路的饿狼发现秀色可餐的小肥羊——唇角,吧嗒吧嗒嘴,此羊,可以解闷、可以、还可以充饥……
转念一想,到底也是曾经干净利落地收拾掉方炜彤的女人啊!
方炜彤也算是个资深商业女间谍,再依依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女人给打发了,所以经过换心手术后,不但让她性情变了,连脑子也跟着好使了一些呀,呵,有趣!
不过既然能坐到这里来,那就算是他的对手吧,管她是玩明枪还是放暗箭,他接招便是,胜者为王——王呀,就是一域之主,可以高高在上的统治和奴役自己的属民……
谢南城用放射线一样的目光,从再依依的头顶往下扫,经过比停留在他记忆中出挑得多的面容,曲线雅致的脖子,来到明显加码的胸前,嘴角扬起痞里痞气地弯度,她:“几年不见,看来你过得还不错嘛!”
再依依笑容不变,虚应着他:“托谢董的福。”
只是一句言不由衷的客套话,却让恬不知耻的谢南城微笑点头:“不错。”尽管表情很欠揍,可目光却不由自主黏贴在她的胸针上,铂金底座上镶嵌着醒目的蓝色钻石。
因为近距离观察,所以胸针细节一丝不落的映入他眼帘,看清的瞬间,顿时感到胸口一阵锐痛,似乎那些隐藏在完好皮囊下,腐朽变质的伤口突然遭遇到强而有力的n次伤害,还真是个极具力的纹饰呢!
他记得它——流泪的荼蘼花,那些被斑斑视作召唤再依依归来的神器一样严防死守身下的设计草图,一如当年缇恩的绘图习惯,在每张图纸右下角都会标明成稿日期,根据那张“荼蘼系”的设计稿下面的日期显示,该图是再依依离开谢家之前的最后一幅作品。
出他意料的是,再依依的设计风格和缇恩惊人的相似,更让他惊愕不已的是,自己一看到落在上的泪痕,心脏就拧巴抽痛起来,逐渐痛成慢性病,让他内心强烈地抗拒再去看那幅设计图。
久别重逢,她把草图打造成实物,难道只是巧合?谢南城心脏咚咚跳起来,可表面还是不动声色的审视着——莫非再依依真像缇恩一样,鬼迷心窍的喜欢上荼蘼花?
还是说因为他的缇恩喜欢荼蘼花,眼前这个在他奶奶眼里并不知道缇恩存在,可实际上却是暗中雇人详细地调查过缇恩的女人,正在玩他先前猜想过的,为挽救再家在再盛集团中的地位,而实施的美人计把戏?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出,那颗蓝钻镶嵌的位置,和当年留在荼蘼花上的泪痕殊无二致,呵,戴着她自己设计的,对他来说十分特别的胸针来见他,不会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装饰品吧?
明明先前已经摆开战势,没想到再依依主动进攻后,要么跟她东拉西扯说废话,要么高深莫测审视她,又经过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谢南城再开口,还是题外话:“胸针很别致啊!”
听到这句话的再依依,不再淡漠刻板,目光中甚至荡漾出一丝温柔,标准的职业式微笑也转为妩媚的幸福女人笑,顾盼之间全是风情,她说:“多谢。”
在谢南城失神的空档,低头睨向胸针的再依依,开口补充:“这枚胸针是我未婚夫送我的定情信物。”
谢南城一愣,眯眼盯着再依依的表情:“定情信物?”
既然已经分手,那男婚女嫁就各不相干了,何况今天她坐到这里来,又不是来跟前夫讨论她的婚事的,直接听而不闻地低下头,翻开摆在她眼皮子底下的文件。
随着再依依的这个动作,一缕不在发圈约束范围的发丝,俏皮地滑落下来,发尾盘成一个小卷,闲适地卧在她的颈窝里,乌亮的发丝衬得肌肤愈发透出羊脂玉般的光润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