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再棘手的麻烦,也是一副波澜不惊表情的埃吉尔,完美的脸上终于现出裂隙;
腿脚不便,落在人后赶到的谢奶奶看到这一幕,嘴角忍不住翘上去——她是除去谢南城之外,在场唯一感觉良好的人;
站在最前排的再泊钧,咬牙撑过昏眩后,指着谢南城鼻尖:“孽障,你又想干什么?”
谢南城抿抿嘴,暗道:我在干啥你们看不出明白么?当然,这话不能直接说出来,本来他现在做的这个事已经触及再泊钧底线,再出言顶撞,被敲破脑壳都算轻的,“”生活就在前方向他招手,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被打成半身不遂。
低头看向的再依依,发现她蝶翅般的睫毛颤了颤,要醒?妈蛋,会所那瘪三经理又坑老子!
理论上来说,就算门板的撞击声超出正常范围内的响亮,可中招的再依依应该是雷打不动才对,之前药效发挥确实快,给他了莫大惊喜;可过劲儿更快,惊喜便惊吓,仅仅半个小时,稍微墨迹一点的,岂不是眼瞅着刚锅里的鸭子,它自己又飞出来?
譬如像他这种一再纠结,最后悲剧的家伙……
好在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过程可以忽略不计,结果才是至关重要的——众目睽睽之下,他二人纠缠在大,“事实”胜于雄辩!
即便他在一众亲友眼里人品差信誉无,只要再依依开口解释,他们绝不会怀疑,可有图有真相,再把他们俩夫妻在结婚纪念日被堵在的事闹到人尽皆知,所有材料往法院一递交,离婚?没门!
陆翼遥喊来的“朋友”,带得可都是专业设备,咔嚓咔嚓——镁光灯闪啊闪,回头让他们挑几张格外暧昧的,再后期修缮一下,放门户网站和杂志彩页,肯定能上热搜。
5月21日,一大帮子准备把他老婆送给别人的家伙谋划的订婚计划,女主角半路和老公当众滚了床单,看他们还怎么好意思拉郎配。
“兔崽子,你、你——”等不到回应,他下不来台的老丈人又开骂,指着他的手直颤颤,毕竟是有过脑出血经历的病号,万一给气犯了病,别说美好的生活,估计他得吃不了兜着走。
脑筋一转,被鄙夷唾骂的谢南城竟绽开诚挚又好看的微笑:“爸——今天是我和依依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又是小别胜新婚,一时没忍住,就这样了……”
是,谢南城的确和再依依结婚整七年,可这为数不短的一段时日,除去言语羞辱之际,平常谢南城杠上再泊钧,除去直呼其大名,多半都是“老狐狸”、“老鬼”乱叫一通,结婚成了一家人,反倒不如从前和谐。
至少从前见了面,谢南城总会毕恭毕敬地向再泊钧问一句:“再伯伯好!”
早就适应谢南城冷嘲热讽的再泊钧,此时此刻,突然听到谢南城当众亲亲热热叫他一声“爸——”,顿觉头皮发麻寒毛倒立,本就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到打结的舌头,此刻更,想驳斥他两句“乱叫什么,谁是你‘爸’”,但再依依还躺在谢南城,这么一说,不是把她名誉搭进去,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回去,换成有气无力地质问:“你把依依怎么了?”
“他二弟”受了一回惊,又顶着一众灼灼视线的重压,不得不偃旗息鼓,但不得宣泄,周身不适,而再依依身上的谢南城,又怕压疼她,所以始终保持身体腾空又不至被大家看出破绽的姿势,胳膊腿都麻了,脸上还要拿捏出一副云淡风轻很享受的表情,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至于再泊钧的质问,也不能太过搪塞,于是装腔作势地低头看向还没有彻底醒转的再依依,假模假样地说:“爸,你这话说的,有点伤人了啊,依依是我的亲亲好老婆,我能把她怎么着了啊!”
再泊钧低吼:“也真好意思说,你到底对依依做了些什么,她怎么不出声?”
“爸,您别太激动,依依她很好,就是稍微有点羞涩,嗯,虽说她的确给我生了锡予,但我们两夫妻这几年聚少离多,难得亲热,她本来就不好意思,您老又领着一群人呼呼啦啦涌进来,她还怎么好意思出声啊?”
听着好像既合情又合理,但明白人都知道,再依依这是着了谢南城的道儿,再泊钧哑巴吃黄连,胸口剧烈起伏。
护着锡予的秦淑离怕再泊钧被气出个好歹,想把锡予交托给埃吉尔,可转身发现埃吉尔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被随意丢在床头柜上的胸针,暗叹一口气,转过身去把锡予交给安泽宇,然后凑近再泊钧,抬手帮他顺着气,目光投向再依依身上的谢南城。
已经能够看出谢南城的不自然,但秦淑离无意深究,要在场全是自家人还好办,关键是那些不知怎么混进来,手上端着长枪短炮的娱记,他们要的并不是什么真相,而是能够引起大众的热点八卦。
所以多说无益,反倒给红了眼珠的娱记们平添嚼舌根的资本,平常有再泊钧在,多半表现得依人的秦淑离,因老公情绪激动,她便冷静下来主持大局,面对谢南城,没有疾言厉色,只是冷着脸吩咐:“南城,三分钟,穿上衣服我们谈谈。”
可以商量就好办,谢南城心情愉悦地应下。
得到谢南城的回应,秦淑离转身面对众人:“劳请诸位移驾到外面。”目光扫向为了拍到角度更好的照片,不停往前挤的娱记,“还有提醒某些朋友,私闯民宅可是违法的,不想见警察,就请赶快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