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高照,风轻云淡,阳光格外明媚,视野中,花开四溢,香气扑鼻……
截然不同的是……锦绣的脸色,黑沉的仿佛滴水。
忍了多少遍,不断的提醒自己去无视了多少回,她记不住了,唯一记住的是,身边这个讨人厌的——苍蝇!
终于,女子转头,漆黑的眸子紧紧的锁住眼前精致无比,绝色异常,在她看来却无比讨厌,甚至想要撕碎的脸,开口时,也带着罕见的怒气,“你来干什么!”
某人手里的扇子依旧不疾不徐,看着两岸景致的眸子依旧笑意浓浓,对女人的怒意毫不意外,悠闲得道,“游览北镇景致,顺便……”精致的侧脸转过来,狭长的眸子对上锦绣的眼眸,弧度加深,“监工。”
锦绣静静的看了眼前这个男人,然后,再转头看着前方,只是嘴角抿的更紧。
监工?这男人?来添乱的吧?
脚下的舟船不断的向前滑行,不窄的河面上,左右布满了舟船,时不时传来交传声,“有没有发现?”
“没有!”
“没有!”
“……”
日渐渐西斜,早已远离了当初的掉落之地,可是,却一无所获,甚至,连一片衣角都没有。
不太明亮刺眼的光芒中,锦绣的嘴角和着那张脸,已经完全沉寂。远山的眉下,只有那双异常黑的眸子,固执的盯着水面。
少女周身的气息,渐渐冷凝,给笔直的身姿染上冷硬的盔甲,连身后的发尖,都是冷芒冰硬!
没人知道,锦绣心中的焦灼。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个温润男子落水的模样,肩头晕染而开的艳红!
此时虽是夏日,泡水无碍,可是对于身受重伤得人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女子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发现身边突然多了几分冷气!
在炎炎夏日释放冷气的不止锦绣,还有身边的男人!
当然,身受其害的只有忠心犬六木了!
憨厚的脸上此时一片苦色,期期艾艾的不敢去看已经沉脸的主子,只能将怨气转移到锦绣身上!
哼!罪魁祸首!大夏天有冷气固然享受,可是太多了,会成冰的好不好!
忠犬没有抱怨完,身边的冷意突然消失一半!
转眼看去,只见自家主子又是一脸笑意,甚至比刚才的笑意更甚!
六木抖了抖,看向锦绣背影的目光突然同情。
啧啧啧!主子怒了,姑娘,您自求多福吧!
元弈眼角微斜,睨着身边的女人,“话说,女人,你找的不是你夫君吧?”
话说的随意,只是捏着扇子得手指不自觉的紧了紧。
“不是。”
元弈了然点头,手下顿时悠闲,似是无意的撇嘴!“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人家了,不知你心中的理想男人是何等模样?说说,兴许我可以给你留意?”
嗯?嗯?嗯?同情锦绣的六木顿时一愣,呆呆地看着自家主子。
爷何时如此热心了?
既然如此,爷,您可否先解决一下属下的个人问题?话说,属下今年二十有六了,更是老大不小了吧?
还有……为毛他感脚,他的主子要倒霉了呢?
笔直站在船头的女子同样微微一愣,她可不认为这个男人会有这么热心肠!
但凡他开口,一般都有深意。
眼眸微转,长长的睫毛挡住刻精光闪闪。
少女脸上的紧绷褪去不少,微微抬着下巴,眼睛正好看向河对面的天空,那里,有张萌萌呆呆的……大毛脸!
“我理想中的男人么?”背对这众人的语调依旧清冷,却诡异的轻快。
男人手中的扇子一顿,不再煽动,身子不自禁的前倾……
锦绣嘴角微微一提,“声音……不要太低沉,粗犷,要尖尖细细的,一喊就像刺透耳朵!”想起山里小狐犬特别醒脑的尖叫声,她嘴角的笑意有些柔软。
元弈抬起手指,摸摸自己的喉咙,自己的声音……太过于低沉了吗?尖尖细细,怎么……有些熟悉呢?
“不管什么时候,身子要软软的。”
元弈的手,摸着自己劲瘦结实的腰部,很硬吗?
锦绣眼角微斜,笑意加深,继续道,“它的眼里,只能有我一个女人,别的,看都不能看……”当然,雌性的,就无所谓了!
嘶……!憨厚的侍卫狠狠地吸气,看向自家主子的眼神很是不忍,主子,您要三思啊!不能因为这个不男不女的人,断了抿三千后宫的艳福啊!
男人的眸子微微眯起,手指摩擦着下巴。
即使现在后宫里那些女人他都不喜欢,但是,为了平衡各方势力,他也要养着她们,一个不能有么?
后面的沉默,锦绣不知,眼前还是狐犬的萌样,“最关键的是,它一张嘴,嘴角能咧到耳朵根……”
咧到耳朵根?那……还是人吗?
“那么苏大小姐,可曾见过这样的人吗?”
苏锦绣回眸,认真的点头,“当然啊!我还知道,它姓狐。”
元弈狭长的眸子眯得更细,里面满满的寒光,姓胡的么?嘴巴很大么?改天一定让她门好好查查,然后……发配边疆,做苦力!
转过头的锦绣没有看见男人眼里的寒光。
即使很讨厌这个男人,但是,不得不说,他这么一打混,心中的焦虑褪去不少,再看向眼前的河面,眼眸又是一片坚定!
玄逸,你要坚持!等我!等我来救你!
夕阳,带着最后一丝余光,落下山峰。
天色,已是暗沉,侍卫们的手里,点上了火把。
哗哗的河面上,点点火光缭绕。
天色暗淡,视线也跟着模糊不清,搜寻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当然,有些人的视线,是不受黑暗影响的。
比如,锦绣。再比如,元弈!
黑暗中,男人狭长的眸子,突然定格在河面的一边!
潺潺的水面,静静流淌着。
刚才空无一物的水面,靠近岸边的拐角,一角船头,静静停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