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痛快!”花诗韵一把抢过花解语劲间露出來的血玉,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从腰间掏出一根绳子,耀武扬威地在花解语眼前挥舞着,面容狰狞地说道:“你和冥洛夜不是爱得难舍难分羡煞旁人麽?嗯?”用力掰过花解语的双手,紧紧地捆在身后,她逼近她得意地笑道:“那又怎么样?他很快就会是我花诗韵的男人了!哈哈……”
“你到底想干什么?”花解语虚弱地挣扎着,右手轻轻地扫过身旁的桌子,然后不动声色地收了回來。
“这一个月來,我苦苦钻研你的一举一动,你可知道我有多痛苦!”花诗韵答非所问地看着她,语气哀婉,眼神飘忽。
花解语呆呆地看着她如入魔怔的样子,心里莫名涌过一丝凄凉。突然,花诗韵眼神变得阴狠凌厉,拔高了声音吼道:”我要你眼睁睁地看着你敬爱的父亲和心爱的男人送我花诗韵上花轿!我要你感受一下你的男人对我怎样温言软语爱入骨髓……我要你痛不欲生,最后孤独绝望地死去!”
“呵……”花解语冷笑一声,不屑地睨了眼花诗韵,语气坚定地讽刺道:“你演技再好,妆容再精,也骗不过冥洛夜!我跟他经历那么多,你永远无法体会。他绝对不会被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所欺骗!花诗韵,你别做梦了!”
“啪……”花诗韵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恼羞成怒地扇了花解语一巴掌。随手抓了块抹布粗鲁地塞进她的嘴里,她捏着她的下巴暧昧地说道:“你尽管嘴硬好了!待我成了夜王妃,与君春风一度,芙蓉帐暖……哼,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做梦了!滚进去……”花诗韵拽着花解语拖到了床边,一脚踹在了她的脊背上。
闷哼一声,花解语重重地摔倒在了床下。她匍匐在地上,慢慢地挪动着身体,想把胸前的荷包抖散开來。花诗韵见她磨磨蹭蹭的,一脸不耐烦,一脚踩在她的伤口上,干净利落地将她塞进了床底。
花解语趴在地上,一丝气力都使不上來;胸口和后背上时不时传來阵阵钻心的疼痛,她倒吸一口凉气,双手艰难地在绳子里挪动着。
一阵悉悉窣窣的声音过后,花解语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了一下,狭窄的空间瞬间越发显得拥挤不堪。
微弱的光线下,她挣扎了半天,才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处境。只见缠?绵被五花大绑塞了进來,和她同向而躺;嘴里居然沒有塞布条,只是双眼紧闭陷入昏迷之中。
“呜呜……”她用手肘捅捅缠?绵,试图唤醒她。奈何她使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缠?绵也沒有丝毫反应。花解语粗喘了几口气,放弃了挣扎,浑身疲软地趴在了地上。
夜一定会來救自己的,一定会!花解语不停地安慰着自己,想着冥洛夜挺拔俊朗的高大身影,心口处传來一阵暖意,眼神不觉柔和下來。
随后的一天一夜,缠?绵一直昏迷不醒。花解语努力保持着清醒,不敢有一丝懈怠,她怕错过任何求救的时机,更怕自己一睡不醒。
可惜的是,十几个时辰了,她只在一开始听到花诗韵同几个女子小声说话的声音,便再也沒有声响了。不要说未曾发现左鳟左鲟有來过的踪迹,就连晚上本该过來训话的花言昭也不曾出现,更别说听见那道夜夜萦绕在她耳边的低沉的嗓音。
花解语身心俱疲地瘫软在地,眼皮无力地轻眨着,目光空洞而又苍白。她不知今昔是何时,不知织锦性命如何,不知缠?绵身体怎样,不知外头局面情势,更不知她还能撑多久。
黎明终于破晓,尖锐的唢呐声闹醒了所有沉睡中的人儿。喜庆悠扬的婚乐不知疲倦地歌唱着,情意绵绵地诉说着主人翁此刻的喜悦。高亢的音乐声愈來愈近,愈來愈响,一个漂亮的回旋曲落后突然沉寂了下來。
花解语一个机灵,咻地一下睁开了双眼,黑瞳无焦距地盯着地板,艰难地呼吸着。听着屋外渐渐急促匆忙的脚步声,她黯然的双眸瞬间点亮了,就连呼吸也顺畅起來,心里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夜……
茉莉园外,花轿临门,十里红妆妖娆落地。冥洛夜一袭大红锦袍紧致裹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挺拔修长完美无暇的高大身形。他眸底洋溢着幸福的笑意,红光满面地端坐在扎着红花的红色高大骏马上。身侧两匹千里良驹一左一右分别坐着笑似春风儒雅如玉的冥洛晨和笑若朝阳明媚如春的冥洛曦。三人同时翻身潇洒下马,意气风发地进入了园内。
门外的喜娘拦住几人啰里吧嗦地唠着规矩,冥洛夜急不可耐,甩出几张票子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去。喜娘眉开眼笑地接过银票,毕恭毕敬地给三人让了道路出來。
“语儿……”冥洛夜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目光炙热地搜寻着那抹日日夜夜令他魂牵梦萦的娇小身影。三天了,他每天焦躁不安地在夜王府四处徘徊,多少次就要不顾礼数飞到她的闺房;但是一想到她与他分别时的柔声叮嘱,便又笑着收了心思,然后板着一张脸拉着冥洛晨几人消磨时间。这会总算能够见到花解语了,他再也等待不了片刻时光!
晶莹剔透的珠帘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看不清楚。只在朦朦胧胧之际,瞥见一袭火红的身影在里屋妖娆地盘旋。
大跨步,卷珠帘,掀盖头,他一气呵成。惊艳地盯着眼前貌若天仙,姿如凤凰,体态婀娜,面容娇羞的绝美人儿,他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深情地低唤:“语儿……”
夜,我在这里,夜……花解语呜呜地撞着床板,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瞧你,这般急躁,也不怕坏了规矩!”“花解语”娇嗔地捶在冥洛夜的胸口,一脸幸福地低下了头,眼中的得意一闪而过。
“我只对语儿急躁……”他暧昧地在她耳边低语,轻点她秀气的鼻尖,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她。
“讨厌……油嘴滑舌的!”眼里闪过一丝嫉妒,她故作娇羞地埋进了他的怀中。
鼻尖传來一阵淡淡的清香,是她惯用的茉莉花粉;精致优雅的脖颈戴着一根红色的鱼骨线,下面悬挂着那块绝世仅有的红色暖玉。冥洛夜温柔地捧起她绯红的小脸儿,亲昵地抵着她的额头笑道:“该拜别岳父大人,起轿回府了!”
“嗯,好!”她乖巧地回应着,眸中的欲望不觉晕开了几分。那抹贪婪的光芒,尽管一闪即逝,一直盯着他看的冥洛夜却准确地纳入眼底。心口微凉,他不知为何有些陌生地松开了手。
“语儿,上次我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冥洛夜放开她,目光深沉地在她脸上逡寻了一番。
“傻瓜……当然记得了!”她低头,目光闪烁了两下,然后仰头笑盈盈地说道:“怎么,你还怕我误会你会娶小妾啊?”
冥洛夜细细地打量着她,却什么都沒有发现,只听得她柔柔地开口说着他们那日的玩笑话。心中一软,他跌进了她那两汪怯怯如云的美眸之中。再看身旁满脸笑意看着他们的“缠?绵”和“织锦”,他不由得暗嘲自己多心,遂敛去思绪,笑着执起了她的右手。
夜,不要走……不要走……夜,别娶她……夜……她不是我,不是……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入了嘴里,涩涩的,苦苦的。花解语全身上下沒有一丝力气,仿佛被抽干了精髓一般,了无生机。听得他对她温言软语,情话绵绵;想到他心心念念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却所娶非人……她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撕开,切成一片一片,然后撒上油盐,只待煎熬……
心口处传來一阵钝痛,冥洛夜身子一震,呆在了原地。
“夜……怎么了?”“花解语”心虚地瞥了一眼身后,一脸担忧地问他。
冥洛夜沒有回答她,眼神却悠远地飘散开來。命运指引一般,定定地转过身來。抚上抽痛的胸口,他表情凝重地扫视了一眼房间,目光定格在那抹红绡纱帐处。
“夜……我昨天遣人换了张床,特别适合我们以后回花府小住,你是不是也觉得很漂亮啊?要不我带你去看看?”“花解语”巧妙地转了个圈儿,欲擒故纵地将整张床暴露在冥洛夜眼前,调皮地问道。
冥洛夜伸头看了一下,入眼的新床沒什么特别,只是由以前底座腾空的床换成实心底座罢了。口不对心地笑着说好看,心中的疑惑却仍旧存留,他忍不住失神地注视着她狡黠调皮的笑脸,目光是难以言说的复杂……语儿明明就在眼前,他为何会有这般怅然若失的痛感?仿佛最重要的东西就要被夺走一样,呼吸不畅,令人窒息。
夜……别相信她……夜,你的语儿在这里……夜……花解语仿佛感受到他的动摇与怀疑,激动地蠕动着身体,无声地呼唤着他……
“七哥,时候不早了,赶紧出來!”屋外的冥洛曦大声喊道,拉回了冥洛夜游离的思绪。他方才迈出去的步伐顿时停在了原地。
愧疚地看着满脸担忧的“花解语”,他摸摸她耳边的发丝,轻笑着:“走吧……”
“嗯……”“花解语”大声地应了一句,偷偷地松了口气。眸中泛起一片阴谋得逞的奸笑,她挽着冥洛夜的胳膊,慢慢地跨出了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