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ET”疾风抬眼望了望堂上浑身冷冽的冥洛夜,心蓦地一惊,沉声禀报道,眸子里升起一股担忧。
“让她们都进來,本王有话要问。”
“是!”
“夜,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万一结果证明是她们其中的一个,不管是谁,都会影响兄弟情谊。”冥洛晨坐在堂下的左侧,同样有些担忧地看向冥洛夜,顾虑地提醒道。
“她们几个看起來都那么纯良无辜,对雨儿好的沒话说,真的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夜,不如我们迂回一点,别太犀利可好?”花轻尘位于右侧,看了看疾风离去的背影,心中十分不忍。
“你们不用劝了,我自有分寸。”低声阻止二人的疑虑,冥洛夜气息凝滞,双眸灼灼地盯着门口,一字一句,不容置疑,“宁愿让他们恨我,也不可留个祸害在身边。”
冥洛晨与花轻尘闻言,彼此对视了一眼,知道冥洛夜所言极是,只要一天不揪出内奸,夜王府和蓝鲤就多一份危险,也不好再说什么了,遂敛去眸子里的担忧,脸色恢复正常,坐正身子,静静等待着她们的到來。
“王爷,人已经带到。”大步走到大堂中央,疾风恭敬地说道,身后还跟着五个神态各异的女子,一个个莫名其妙地打量着眼前的局势。
“嗯,你先下去。”淡淡地应了声,冥洛夜摆摆手,示意疾风避嫌。
“是!”眸子微闪,疾风沒有犹豫,抱拳转身离开,只不过,在经过织锦时,脸上一闪而过一抹忧虑。
“王爷!”几个女子见状,虽然觉得奇怪,也沒有多想,只是看了一眼匆匆离去的疾风,便齐齐向冥洛夜弯腰行礼。
“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庄严气氛搞得有些局促的织锦等人,冥洛夜鹰隼般的眸子一一打量着并排而站的五个女子,不放过一个任何细小的表情,慢条斯理地问道,“知道本王唤你们來所谓何事麽?”
“不知道!”面面相觑地彼此看了几眼,众人集体摇头,异口同声。
仔细地打量着诸位女子的表情,并沒有发现异样,冥洛夜也不恼怒,大手轻轻地敲打着靠椅扶手,灼灼地扫视着几人,缓缓地,从牙缝中冷硬地挤出几个字來,双目一眨也不眨,紧盯着她们的反应,“雨儿失踪了。”
“什么?小姐失踪了?几时发生的?刚才不是有很多人在吗?”织锦闻言,抬头急急地看着冥洛夜,脸上的焦急一览无遗,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谎。
“王爷,您别跟我们开玩笑了,刚刚皇上她们不是才一起去夜雨楼看小姐了吗,怎么会突然失踪的?”缠·绵一进來就觉得气氛怪异,此刻虽然紧张万分,猜测到可能确实发生什么事情了,却还是忍不住质疑一下冥洛夜的人品。
“对呀,方才曦出來的时候,还说太傅和星儿嫌弃他,把他赶出來了,他们倒是自己围着雨儿开心得紧。”萧月雅也是觉得莫名其妙,想想冥洛曦那时一副吃瘪的模样,非常真实可爱又充满喜感,她进來之前还高兴地嘲笑了他半天,怎么也沒有想到冥洛夜会突然抛出这样严肃的问題,所以脸上也是既惊讶又担忧。
“王爷,浣纱昨天晚上见雨儿安睡过去了,才放心离开的,那时她确实完好无缺地躺在床上。今个儿一大早浣纱还在医馆切药草,就被疾风护卫从朴华街紧急召过來,不知王爷是否怀疑雨儿是在昨晚出了问題,所以才想与我们当堂对质?”一向言辞甚少的浣纱,突然像是开了窍,不仅有条不紊地说清了她昨晚的动向,而且毫不避讳地指出了冥洛夜的怀疑,脸上的表情不卑不亢,沒有任何惊慌,眸子带着淡淡的焦虑,却问心无愧。
所有人都发言完毕,萄儿却兀自一人怔愣在那里,眼底莫名闪过一抹错愕和后怕,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红唇翕动了两下,又紧紧地合了起來,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如何措辞。
将五人的表情一一纳入眼底,冥洛夜在心里快速过滤分析了一遍,立刻把嫌疑人锁定在了两人身上。
同一时间,冥洛晨和花轻尘也有了各自的猜测,遂不约而同地看向冥洛夜,待到撞进他深邃的眼眸之中,心里的某个节奏跳到了一起,三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微微地点点头,便收回目光,将视线转移到他们共同怀疑着的两人身上。
“缠·绵,织锦,你们过來。”目光如炬地投射在两个紫衣丫头身上,冥洛夜沉声命令着,语气冰冷,甚至于寒意彻骨。
“是!”不明所以,缠·绵织锦忧心忡忡地看了看对方,乖巧地应了声,一步一步地向冥洛夜走近。
剩余三人见状,心思各异,浣纱和萧月雅的狐疑毫不做作地表现在了脸上,只有萄儿,还在皱着眉头思考,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居然有些焦躁不安。
“萧月雅,你也过來。”突然,冥洛夜又冷冷地开口,用同样的语气命令道,“你们三人,去轻尘身旁站着。”
“好。”几人如坠云雾之中,根本不知道冥洛夜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听话地任他摆布,遂顺从地快速走到花轻尘跟前,面对着他,整齐地站成一排。
“浣纱,萄儿,你们去晨王身旁。”奇怪的是,这一次,冥洛夜说话的语气和态度要温和许多,沒有了前面那么疾言厉色。
“是!”闻言,浣纱和萄儿也下意识地对视一眼,二人的心情却并有因为受到良好的对待而放松下來,反而莫名地紧绷起來,有些犹豫地慢慢挪到了冥洛晨身边,同样面对着他而站。
一切安排就绪,只差一个步骤。
这时,冥洛夜从椅子上站了起來,高高地俯视着堂下呈三角形的两波人,眸子微微眯起,冲花轻尘和冥洛晨低声说道,“把东西给她们。”
“嗯。”了然地点点头,花轻尘和冥洛晨不作停留,快速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瓷瓶,砰地一声拔掉塞子,将瓶口对着前面,小声地对不知所措的几人说道,“把右手伸出來。”
五人闻言,脸上的疑惑与担忧越发浓郁起來,却都沒有犹豫怯懦,纷纷缓慢地把右手伸出來,摊平了分别放到花轻尘和冥洛晨跟前。
眸子里快速闪过一丝不忍,微微犹豫了片刻,冥洛晨和花轻尘抬眼望了望彼此一眼,秘而不宣地点点头,便快速将瓶子倒了过來,倒酒似的从几个姑娘家手心上方一次性洒过,顿时,每人手上多了一个黑糊糊的东西,吓得五个女孩花容失色,集体尖叫起來,“啊~~~~”
其中,浣纱的脸色尤其难看,几乎瞬间变得铁青,盈盈的美眸飞速闪过一抹恐惧。
慌乱不已地甩着手心那个不断往肉里面钻的,一寸多长拇指來粗的黑色毛毛虫,缠·绵织锦萄儿又疼又惊,一个个吓得嚎啕大哭起來,眼泪哗哗直往下掉,即便是平时粗鲁惯了的萧月雅,此刻也冷汗直流,咬牙忍着钻心的疼痛。
画面倒退到半个时辰前,夜雨楼。
“产房的五人之中必然有内奸,但绝不可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因为她如果要与偷走雨儿的人做好里应外合,就必须有足够的内力在里面接应,并且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夜雨楼某个窗户方向的暗卫事先撂倒。”冥洛夜眼神冷冽,一脸严肃地注视着瞬间凝重起來的众人,继续分析道,“但我不敢确定,是否有何方法能将武功彻底隐藏,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忙。”
“小子,老夫知道一种隐藏内力的方法,或许值得一试。”觉得冥洛夜推理十分合乎逻辑,南瑞赞同地点点头,习惯性地捋捋胡子,炯炯有神的眸子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一边回想着他往年所见过的一桩奇事,一边娓娓道來,“老夫早年游历四方,曾有幸聆听一个得道高僧的内功心法,他说在靈髡大陆流传着一种极为隐秘的藏功蛊术,是指施蛊者在中蛊者身上种下幼虫,通过远途控制,隐匿其内力,让旁人通过探脉试不出武功,因而此术适于用來掩护细作。高僧无意间向老夫透露过解此蛊毒的奥妙,就是以幼蚕喂之以毒蛇毒蝎两味毒物的毒液至其自然长大,然后把成蚕放进中蛊者的体内即可瞬间吞噬其所有内力,并逐渐侵蚀其五脏六腑,不出一刻钟,就会七窍流血而亡。凑巧的是,老夫去年春天刚好无聊,就试着养了十条,现在它们还老老实实地呆在老夫的怀里呢。”
“咦~~太傅,你好变态哦,还有这种癖好……”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冥洛星冷嗖嗖地抱着胳膊,抖抖身子,一脸嫌弃地看着南瑞。
“太傅,这种成蚕若是进入不会武功或是沒有中此蛊毒的任何人的体内,会有什么恶果吗?”冥洛晨想到的却深刻许多,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南瑞所言的潜在含义。
“哈哈,晨儿果然聪明,说到老夫的点子上了!”赞赏地点点头,南瑞笑呵呵地捋捋胡子,也不卖关子,直言不讳地解释道,“普通人被成蚕侵入体内,只是当时会承受噬骨钻心的疼痛,过后不仅沒有任何后遗症,反而对人的身体大有裨益。这一点老夫因为好奇,所以曾经亲自实验过。你们看,老夫一把年纪还这么硬朗也不是沒道理的。”
“太傅,多谢,我知道您的意思了。”冥洛夜闻言,脸上紧绷的线条终于柔和了一点点,继而恭敬地抱拳行礼,不卑不亢地低声说道,“请借我五条成蚕,事成之后,定然加倍还给您。”
“哈哈……孺子可教也。”越发欣慰地直点头,南瑞从怀里掏出两个瓷瓶,慷慨地交到冥洛夜手中,笑呵呵地说道,“拿去吧,不用还了,既然是用來救我乖徒儿的,老夫这个当师父的,怎么也得出些力气。小子,这查出内奸,救出乖徒儿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可千万不能让老夫等失望!”
“嗯,晚辈谨记在心,多谢!”关键时刻,冥洛夜也不再与南瑞呛声,一本正经地弯腰道谢,然后鸟都不鸟床上的冒牌货一眼,直接走到冥洛晨和花轻尘跟前,将瓷瓶塞到他们手中,低低地吐出几个字來,“走,除内奸去。”
…………
“啊~~呜呜……好痛……四公子,你快把这毛毛虫拿走啊……哇哇……好痛……”惊恐地看着成蚕越钻越往里,瞬间只剩下半个身子露在外面,缠·绵哭得像个泪人儿,委屈地向罪魁祸首求救着。
“四公子,呜呜……你们干嘛?为什么这样……哇哇……好痛……疾风……呜呜……”织锦一向怕疼,眼泪哗啦啦流个不停,加上对梁雨橙的失踪感到担忧,越发委屈难受起來,遂忍不住唤着疾风的名字。
“啊……花,,轻,,尘,,你是不是想把我们都杀掉啊???靠……杀千刀的,冥洛曦,你死哪里去了???哇哇……痛死了……”萧月雅脾气火辣,当下爆粗口了,把花轻尘骂了个狗血淋头。
“呜呜……小姐……萄儿好疼……哇哇……晨王,您为什么这样……呜呜……”梨花带雨地甩着手掌心里已经钻进去的成蚕,萄儿指责地瞪着冥洛晨,委屈地哭喊着。
“啊………………你们……你们……啊…………”浣纱的叫声根本是凄惨两字无法形容的,整张清秀的小脸儿扭曲不堪,色彩百变,由青变黑,由黑变红,由红变紫,最终化为一团看不出面容的酱紫色锅底,瞳孔无限制恐惧地放大,痛到不能自已,凄厉地嘶吼出声。
顿时,整个大厅尖叫声哭喊声一片,惹得屋外守着的四个男人心疼地要死,恨不得马上冲进去。
奈何,有一群冷冰冰的侍卫面无表情地守在那里,他们根本都进不去,只能在外面干着急地跺腿捶墙。
虽然吵到不可开交,也伤到了无辜的几个姑娘,但是真相已经摆在面前,谁是真正的内奸已经不言而喻。
惩罚无声息地种下,剩下的,只待它慢慢发芽,开花,结果,然后顺藤摸瓜,找到失踪的梁雨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