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完午觉,齐蓝神清气爽,告别了奶奶,他踏上去学堂的道路,不管前方有多少困难,他都一往如前。
城里的学堂规模不大,只有四间教室,齐蓝是最小年龄的那一批学生。进了学堂的黄色木门,院子左手边的教室就是齐蓝平时上课的地方。右手边是更高年级学生的课室,正对着门的屋里有老师和校长的办公室。
平时下午齐蓝都会去拳馆观看别人练拳和对打,总结别人拳法中的漏洞,分析如何应用到自己的所学中,毕竟他缺少实践的经验,只能靠观摩别人来弥补。今天由于神影的缘故,他破天荒地来上下午的课,引起同学们窃窃私语。
“看,文武全才齐蓝来了!”同学们十分惊奇,齐蓝今天为什么不去拳馆了呢?
“难道是因为下午是张琳老师的课,可是以前他也没来上啊?”张琳老师教授同学们认识文字、朗读课文,是一个垂暮的老妇女。
“咦,他带着把白色的伞!”由于上午的事情,原本不惹人注意的齐蓝,现在一举一动、穿着打扮都受到同学们的高度关注。
“好精致的小伞!”女孩子们叹道。小伞上花纹精美,绘画着漂亮的图纹。齐蓝自顾自走到惯常的椅子上坐下,对于大家的纷纷议论,他虽然听在耳朵里,但并不希望自己多么高调。
那几个早上被自己收拾的学生看都不敢看自己,乖乖地坐定,假装不知道齐蓝来了。
很快上课的铃铛响起,老教师张琳拄着拐杖进来了,带着副宽大的老花镜。没有过多的问候,她立刻开讲今天的内容,甚至连来了多少同学也不在意,更不用说注意到齐蓝了。
对于今天教的课文,齐蓝早已烂熟于心,他生来记忆力非凡,课本的内容只要阅读两遍就记得七七八八,而且理解能力非常突出,不是单纯的死记硬背,否则他也不能做到用一两个晚上的时间就读透小伞给的书谱。这种出众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随着他年纪的上升呈现提高的趋势,尤其经过每天晚上研读书谱的训练,他感觉自己的头脑越发清明,意识各方面更加强大。
他的心思不在课本上,他想起了早上遇到的黑衣男子。男子自称神影大人,在短暂的交谈中表达了对自己的爱才之心。
“真是烦恼啊!”
没想到随便露了一手,就惹来事端。虽说听神影的话中意思,是要培养自己,但鬼知道那所谓的逐鼎宝堂是什么东东。但是神影的奇异能力,那种阴冷寂静的感觉现在还萦绕在齐蓝心里,确实让他向往。
“如果我也能掌握那种能力……”他情不自禁地想到。
他确定神影展现的东西跟他从小伞给的书籍中学到的不同。他现在已经学会各种身体的运用法门,甚至许多都达到随心应手、应用自如的程度,但是再怎么练也不可能练出神影达到的效果。
如果说他现在能靠身体的素质对付一两个普通人,那么神影就能轻松地对付数十人甚至更多。
“威能吗?”神影说这些离他还很远,但只要自己进了逐鼎宝堂,将来自己是不是也有机会接触到这些呢?
“或许我真的应该进去。”像神影那种人,肯定不会输给拳馆的武师,甚至齐蓝有种预感,如果神影对上拳馆的馆主,肯定能轻松取胜。
疲乏单调的课程终于结束了,老教师收了书籍,有气无力地说了声:“下课!”拄着拐杖就要离开。可是她的身旁突然出现一个男人,将她吓得不轻。
“你!你是谁?”张琳老师惊恐不已,这个男子无声无息突然出现,毫无征兆,她按着起伏的胸膛倒退到墙角边,另一只手指着男子,眼睛瞪着老大,说不出话。
班上的同学们乱成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只有少部分人能镇定下来,其中就包括齐蓝。也有少部分的女生惊叫道“魔术师,好帅啊!”令齐蓝十分无语。但神影的打扮确实像一个帅气的魔术师,尤其他现在还带着顶黑色的高帽。
“呵呵!我等很久了,现在跟我去见你们校长吧。”神影说。
同学们惊疑不定,“谁?他在说什么?”
只有齐蓝知道神影在对自己说话,他站了起来,走到老教师的旁边,轻声对她说:“老师,他没有恶意。”
张琳教师还没从恐惧中回过神来,这是指着男子“你你你”个不停。齐蓝心想,如果神影展现早上的能力,老师还不知道什么感受呢。
“走吧。”他对神影说,率先走出教室门。
“齐蓝怎么跟那个奇怪的男子走了?”同学们纷纷猜测,齐蓝与黑衣男子的关系,有大胆的男生跟在他们两人身后,偷偷观察。
“他们进了校长的办公室!”前面的男生回头呼叫。
“走,一起去看看!”这时候同学们早从惊吓中出来,好奇心占据了一切,跟齐蓝同村的几个孩童也十分好奇,所有的人都挤到校长办公室门窗边,想一看究竟,只留下了惊魂甫定的张琳老师。
“不行,你说要带走他?没有他的父母允许,我不会让你带走他的。”校长洪亮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办公室里发生了一点争执,同学们纷纷探头观看,只见校长正对着黑衣男子。
神影说:“逐鼎堂您没听说过?哦,没想到这地方落后成这样了。”
“我们要对学生负责,你不能带走他。”校长义正言辞,正气岸然。
“这些我都明白。”神影还是那么温文尔雅。
“所以请你离开这里。”校长发了逐客令。齐蓝有点心急了,这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结束了?
“呵呵……”神影想说些什么,可是有人打断了他。
一个人从隔壁冲了进来,校长办公室和老师的办公室是相连的,只有一条帘布隔开,来人不是别人,是历史老师。
“对不起,可是您不能让这个陌生男子带走他。”历史老师语气急促,对着神影毫不客气,如果不是在校长的办公室,他恐怕要将神影轰出去了。
齐蓝看着这三个大男人,觉得是时候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了。他张口说“我……”
环境突然起了惊人的变化。早上在街上的一幕重演了,这次的黑暗更甚,齐蓝只能勉强辨认出三个的人影,外面什么都看不清了,仿佛黑夜降临,幽深的恐惧从天而降,只有神影的双眼像夜空的明月发出光亮,让人不能移开视线。
一股冷风吹过办公室,掠起所有人的衣角,渗入肌骨,寒冷得让人战战兢兢,说不出话。
齐蓝打了个寒战。突然环境就变回原貌,黑夜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看到历史老师靠着墙边站立不稳,强自镇定,但是两脚都在哆嗦。
“你……你不是普通人。”他低声喝道,和校长对视了一眼,再没有先前的冲劲。
校长从桌子背后站了起来,重新端正严肃地审查起这个陌生的来客。
“凡城从来没来过你这样的人。”校长说。
“或许只是你孤陋寡闻,不过这种小地方确实不值得我停留。”神影轻飘地说道。
校长想了一会,好像在斟酌用词,然后说:“或许你的个人实力确实强大,我没法阻止你带走这个学生,但是作为一个校长,我必须郑重地告诉你,凡城的司令官不会允许一个学生被人拐带出去。”
“那不成问题,但是你说到凡城城主,我倒是想起来了。”神影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的令牌,抛给校长。
校长捧着这块令牌,大惊失色。
“放行令牌!”校长叫出一个齐蓝不懂的名词。
“放行令牌?”齐蓝和历史老师齐声问道。
“还有点眼光。”神影评价。
“我曾经外出游历,见过这种令牌,这是州级的放行令牌,州级一下的人必须给予方便行事。”校长捧着令牌,陷入回忆和喃喃自语中,连神影从他手上取回令牌都无动于衷。
“现在没问题了。”神影率先走了出去。外面围绕的一大波人瞬间炸开了,让出一条通道。
“他要带走齐蓝,我听到了!”学生们惊呼道。
“校长不阻止他吗?”对齐蓝又好感的同学问道。
“废话,你没听到吗,他有什么放行令牌。”这是同村的几个学生说。
齐蓝知道自己终究要离开这个地方了,离开这个上了两年的学堂,甚至可能离开这个从小长大的城市,不禁有点惆怅,但他甩甩头,很快将忧郁的情绪排解掉,跟神影走或许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他还有疑问,必须找神影问清楚,于是他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