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牢牢牵着她,语气中有一丝躁意:“我和阮湘宁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可你紧张她。”宁浅目光平静。
“她……”他一下子哑口无言。
宁浅苦涩地笑了,“原来法学高材生夏检察官,也会有百口莫辩的时候。你既然没法说,那我也不问了。”说罢甩手要走。
他纹丝不动,干脆整个身子横在她面前,眼眸深深地看着她,竟然有些委屈。
宁浅心一软,别开目光。
听他再次开口,语气已经平静下来,“浅浅,不要再乱想了,跟我回去好好休息。你一定是睡得不够,所以心情才那么烦躁……”
见她不动,他难得的有些惊惶,完全没了气定神闲的模样。
以往他这样安慰她时,她总是会听的,今天却似铁了心要他说个明白,一双明亮又哀伤的眼刺得他心又酸又痛。
他叹了口气,“我们……”
还没说出什么话,门外就响起保镖恭敬的声音,“少爷,阮小姐在走廊等你,说有事想跟你谈谈。”
瞧,就连这么点微小的幸福,都有人来跟她宁浅抢。
夏默澄,想好好跟他谈谈是多么不容易啊,这样的他,让她怎么安心去爱?
可是一向了解她的夏默澄,却在她如此缺乏安全感的时刻,收回了手,柔声道,“乖,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然后毅然转身,向门外走去。
身边的空气一下子被抽空。
宁浅看着他的背影一晃,消失在眼前,无力地裹紧了他的外套,仍然觉得好冷。
心都是冷的。仿佛陷入了一种宿命轮回的无力感中。
她溺着水,眼睁睁地看着夏默澄送来救命稻草,又在她即将获救的那一刻,收了回去。
就在夏默澄快要踏出包厢时,她站起来急喊了一声“默澄”,拉住他。
不久前,他也对做出同样的举动,而她那时候,留下了。
她觉得夏默澄的反应,应该也和她一样,会选择留下,会在她惊惶无助时陪在她身边……
一如从前。
可是在她的手即将碰到他衣袖时,他淡淡地侧开身子,一言不发迈出门去。
宁浅刹那间只觉得悲从中来。
不是她想要放弃!从来都不是!她根本就放不开,根本就舍不得放开!
一直是他!让他们一次次错过,无疾而终。
她突然想到那首《平生欢》,不记得是谁说,平生难欢,最让人痛。
然而这一刻她却想,其实最让人痛苦的,不是平生难欢。
而是,平生曾欢。
她默默地拿起桌上残留的针管,里面白色液体像母乳一样纯净,像云一样虚浮。
只一针,她就能暂时逃离这个世界,忘记一切烦恼。
或许,一点希望都不要给才是处理她的最好方式。
一点希望都没有,那不就是……死亡吗?
夏默澄疲惫地回到去时,宁浅已经睡了,裹着他的衣服,像个睡鼠,要用尾巴将自己藏起来,即使睡梦中也没有安全感。
他轻声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她。
“浅浅?”他唤了声。
她没动,呢喃着砸吧砸吧嘴,哼唧了一声,又睡去。
“真是只小猪!”夏默澄笑叹道。
正欲将她抱起,他却一眼瞥见那半管被她丢在地上的针!
心跳慢了半拍——
“她注射了多少?!!”
他迅速追问查看情况的保镖,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失色。
他想要去拍她的脸,却又不敢用力,脑海里像被无数个重锤狠狠打了几下,眼里只剩下那针管,白色的液体!
隐在暗处的手下皱眉道:“不太确定,但似乎不到十分之一……”
“你们为什么没阻止!”他又骂了一句。
他们何时见过温润的少爷如此动怒,都低了头,“我们没来得及……”
“该死!”夏默澄握紧拳头,怒骂了一声,再一细探,她体温似已有些发热,立刻将她打横抱起,用力裹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