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林馨婉抬起手,她阴栗的注视着面前的奴婢沉声说道。“拉出去!谁敢出声,重刑伺候。”
宁雅娴嘿嘿笑了两声,跟着林馨婉进入院子,前院空荡荡的一片,只有几个奴婢和家丁在打扫,在林馨婉的瞪视下,不敢出声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穿过中庭,遍听到里面传来的欢笑声,林馨婉站在水池边,后院的客堂上,一个人形桌子摆在中间,面朝上,四肢落地,胸口上摆着茶具和糕点。
聂倩与白柔坐在两个人形蹬上说笑着,刚刚那个凤丫头手里端着茶壶往杯子里斟茶,不知是不是故意,每一杯水都要洒出那么点水落在外面,滚烫的谁让人形桌子无法站稳,而把所有的东西打翻在地上。
白柔站起身,不客气的朝着人形桌子踩踏下去,嘴里还不断咒骂着,看起来比街上的泼妇更凶悍。
“妹妹,那个人好像是桂竹哦!”
宁萱芷握紧拳头,有那么一瞬间她非常的后悔。
不顾林馨婉的喝止声,宁萱芷大步冲了上去,对着白柔就是一脚。“你再敢动她一下试试!”
白柔刚要发狠,看到宁萱芷身后的林馨婉,她冷哼了声:“二小姐,桂竹现在是三姨娘的人,她做错事,就应该受罚。”
“做错事,你们谁看到她做错事了?倒是柔儿姑娘越发的没了规矩,不仅与主子平起平坐,还把院子弄得乌烟瘴气,我倒是要问问姨娘,这里谁才是主谁才是奴!”
“妹妹,不要生气了,桂竹是有不对,要当个桌子就应有桌子的样子,我看姨娘玩得开心,不如我们一起玩啊!”宁雅娴开心的拍着手走上前,早把林馨婉的话放到了耳根后。
“大小姐,您想玩什么?”聂倩对宁雅娴还是有点忌讳,她冲着林馨婉欠了欠身子说道:“姐姐,来了,怎么也没人通报声?”
“妹妹不是睡下了吗?怎么在这里嬉闹,不知林嬷嬷在外面候着一个时辰了吗?”
“今天谁在外面当差,大夫人来了也不知道。”
“主子,是奴婢!”
“凤丫头,掌嘴!”
啪啪啪几声,凤丫头往自己脸上抽打起来。“都是奴婢不好,没有好好教下人,让大夫人在外面久等。”
林馨婉看着凤丫头有气无力的刮掌呵呵笑出声。
“林嬷嬷,四处找找,看看我的绢帕是不是落在了这里。”
“姐姐的绢帕掉了吗?我都没见到呢!”
“前几日老爷寿诞时候,用的那块,到哪都找不到,所以过来看看,没有打扰妹妹雅兴吧!”
“姐姐说的哪里话,妹妹盼都盼不来,给夫人搬把椅子来。”
“我看你们玩的挺有意思,这人做的椅子做的舒服吗?我也来试试。”
“大夫人做这把,背厚,舒服着呢。”
“就她吧,看着激灵,骨子也硬朗,不容易摔着人。”林馨婉指向凤丫头。
“我?”
“怎么?你不可以?你比别人尊贵些?”
凤丫头摇了摇唇,四肢趴在地上。
林馨婉只是看了她一眼说道:“既然是人形椅子就应该在主人落座前说,请主人好好坐奴婢!”
“请主子好好坐奴婢!”
林馨婉端坐在凤丫头身上,扭了扭腰,皱了下眉。“稳固点,别东摇西晃的。”
凤丫头咬着唇,林馨婉身材虽然不丰满,但也不是一个很瘦的人,百十来斤的往这小身板上一座,那可不是玩得。
“娘,舒服吗?”
“嗯,还可以,你要不要试试?”
“我看她听闻的,我们一起把!”说着宁雅娴也坐了上来,跳了两下,嘻嘻笑出声。“三姨娘真会享受,这人做的椅子就是比木头做的舒服。”
“哎哟!”
宁雅娴话音还没落,凤丫头吃力不住,身子往旁面倒去,林馨婉闪得快,可是宁雅娴自顾着说话,没有留意,跟着一起摔在了地上,十根手指都蹭破了皮。
“娘,我的手!”
“该死的混账,你是不是故意的!”
凤丫头咬着唇不吭声。
“来人,带小姐回去上药!”
“夫人,我这里有二小姐上次给我的断玉膏,治皮外伤很管用。”此时,白柔忽然放柔了声音说道。
“不需要了!”
林馨婉看了眼白柔,命人把宁雅娴扶了出去,她转身看向聂倩。“妹妹,你说此事如何处断?”
“我不知道姐姐想要什么的处断,柔儿想给大小姐疗伤,您拒绝,这人形凳也是大小姐要做的,现在摔着了,我也觉得很遗憾,只能尽力替大小姐治伤了!”
“这么说妹妹是觉得自己的奴才没有做错了,刚刚那张桌子不过是打翻了点东西就要遭到拳打脚踢,那么这张凳子伤到了大小姐,该如何呢?”
“把凤丫头拉去刑司房领五鞭,这样姐姐满意了吗?”
林馨婉勾起嘴角:“娴儿是未来的太子妃,伤她等于是伤了未来的皇室。”
“那就任由姐姐发落便是。”
“先绑了带回院子,我稍后发落。”
“三夫人救我!”
凤丫头被拖了出去,此时林嬷嬷带着林馨婉的那块绢帕出来。“夫人,找到了!”
“我就说掉在这里了。”林馨婉接过绢帕笑开了眼。忽然她出手极快的扣住了白柔的手腕,举了起来。“好漂亮的镯子,价格不菲吧!”
白柔皱了下眉头。“只是件赝品,不值钱。”
“是吗?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白柔你是从哪里买来的?一件赝品也能做的这么精致,以后我的饰品都找这个工匠制作了。”
白柔想抽回手,一直站在边上不做声的宁萱芷走上前,右手运气到指尖,扣向白柔的手腕时,就像是一只铁爪般深入她的肌肤里。
“二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你弄疼我了。”
“白柔,你这镯子是哪里来的?”
“我找师傅做的。”
“大娘,前几日婉莲替我打扫屋子的时候,发现我娘留下的一对镯子不见了,我找了很久也没找到,您看看是不是这一对?当初爹给我娘的信物。”
“时间太久了,我都记不清了,不过我记得镯子上有祥云的雕花,是你爹亲手雕上去了,你看一下有没有。”
“嗯!”
宁萱芷应了声,她看向白柔的眼眸带着死气。她右手一用力,便压在手腕按在了桌上。“把镯子脱下来。”
白柔死活不肯,她睁着双目含怨的望向聂倩。“主子,我没有,她们冤枉我。”
“二小姐,柔儿平日了是跋扈了些,但绝对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大夫人是不是误会了?”
“二小姐房里丢失的一对玉镯是她娘身前的遗物,她心里着急也是自然,妹妹心疼自己的丫头,换成我房里丫头做了这种事,我肯定也会护着,最好的方法就是让白柔脱下镯子看上一看,若不是皆大欢喜,若是,妹妹也能认清身边人,院子里最怕的就是家贼。”
白柔望着聂倩摇摇头,可是在大夫人的重重言语下,聂倩若是在阻挡,嫌疑更重。“柔儿,大夫人说得话言之有理,你就脱下来让二小姐看个清楚,免得以后以后说不清楚。”
宁萱芷在白柔挣扎的时候,另一只手已经扣了上去。握住镯子就往外拽。
白柔疼的直叫唤,眼里的眼泪啪啪往外掉。“二小姐,你不能这样,我白柔在坏也不可能去去偷主子的东西,你不能跟大夫人一起冤枉我,你们说我偷东西,就等与说我主子,我没有,老爷你要为我跟主子做主啊!”
“住手,这是怎么回事?”宁恒远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曲令。
宁萱芷冷冰冰的盯着去高密的曲令,心里的恨已经忍到极点。
“芷儿,还不放开。”
“爹,孩儿只不过想验证一下,她手里的镯子是不是娘的。”
宁恒远沉下起来,他走过林馨婉身边发出冷哼,低声呵斥道:“每日不好好打理院子,尽做些这种莫名事。”
林馨婉仰起头,忍下了这口气。“老爷,此事对芷儿来说意义重大。”
“我知道!白柔,把镯子拿下来,我看看。”宁恒远做到聂倩身边。
白柔甩开宁萱芷的挟制。“老爷,请您相信我,我跟主子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宁恒远反复看了眼玉镯后问道:“你这镯子是哪里的?”
“找师傅在东街打造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夫人和二小姐一定要说是已故姨娘的。”
“老爷,小的可以替柔儿作证,是小的亲自过去找的人。”曲令在边上插嘴说道。
宁萱芷横眼扫了过去。“你撒谎!”
“二小姐,小的地位卑微,不过这对镯子确实是小的去打造回来的,这上面还有师傅的手印,不会错。”
“你自己看吧!”
宁萱芷不相信的接了过来,外表一模一样的镯子,背后却另有乾坤,本是祥云的地方变成制造师的印鉴,让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二小姐,你可看清楚了?这是不是你的镯子?”有人出头,白柔一下子有嚣张起来,她脸上露出满肚子的委屈。
“老爷,我知道二小姐一直不待见我跟主子,现在我们搬出来了,以为可以不用看她脸色,可是想不到尽然被这样怀疑,我是个奴婢受点主子的气不打紧,可是三姨娘也是这院子里的主子啊,哪能被人这样污蔑,你要替她做主。”
宁萱芷站在那里没话说,她明明在那天宴会上看到她带着娘的镯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还有什么话说吗?”宁恒远转向宁萱芷问道。
“没有!”宁萱芷咬着唇说道。就这样被她们摆了一道,在事实面前,她无力反驳。
“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你这冲动的样子,日后进宫还如何是好,把二小姐带下去,不准她离开自己的院子半步。”宁恒远大声说道。
“老爷,就这样?柔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