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萱芷怒气冲冲的瞪着婉莲。“好大胆子,现在连我的命令也不听了是不是?”
“小姐,婉莲知错了,可是道长吩咐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跟着去,说是会危害到小姐的性命,所以奴婢才不得已把您锁在屋里的。”
“呵,那你怎么不锁我一辈子呀,再去把门锁上,不要让我出去便是了。”
“小姐,你要是不高兴,就打我两下出去,别跟奴婢使性子了可好,清风道长也是为了你好,你就不要气了,打我,打我吧!”
婉莲抓起宁萱芷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打,嘴里还不断发出被打疼了的声音。
“哟,这是怎么了?婉莲做了什么错事,让二小姐罚跪在地上呀!”溏心跨进屋子,看到被罚跪在地上的婉莲,笑呵呵的问道。
“姨娘来了!”
婉莲看到溏心进来,立即就要站起身,被宁萱芷一声呵斥,只好继续跪在那里。
“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哎,都被我宠坏了,各个都想爬到我头上撒野了。”
溏心看了眼委屈的婉莲,掩嘴笑了起来。“快点认错。”
“奴婢认错了,可二小姐还是不解气,你说我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真不是奴婢的错啊!”
“你还说!”
“好好,都是奴婢的错,您看在四姨娘的份上,就绕了我吧。”
“再打的错,这也打骂过了,二小姐就饶了婉莲吧!”
“起来你吧,看在姨娘的份上,我今个饶了你,下次再犯,我就把你赶出院子。”
“奴婢再也不敢了!”
婉莲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溏心让蝉儿把篮子端了上来。“这是我拿夏天的梅子酒做的酸糕,你尝尝味道。我每次喝了哪些补药,就吃这个,可解味了。”
宁萱芷拿起一小块放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口感真的很好吃。“姨娘有好的,总是想到我这里,萱芷不知如何感激......”
“别说这么生分的话,我可不爱听。”溏心挥挥手,蝉儿走了出去。“我能熬出头,亏得二小姐从旁帮衬,这份大恩大德我是不会忘得,只是最近老爷早出晚归,我也见不到几面,不然我还真要跟他说道说道这院子里俸银的事。”
“姨娘这么说,可是手头上有了确凿的证据了?”
“嘿嘿,我若说这账本就在我手里,二小姐可信?”
宁萱芷摇摇头。“外院的账本都在爹爹的手上,每月发放到内远的月俸和物饷都是有大娘登记入账,账本一式两份,一份交给库房,另一份留在了‘常青阁’,姨娘不可能得到账本。”
溏心眉眼闪烁,她靠近宁宣芷,低声说道:“二小姐,难道忘了我以前可是跟在大夫人身边的丫头,想要弄到一本账本还不容易?”
“可是,大娘最近身子一直不适,都下不了床,姨娘是怎么得到账本的。”
溏心叹了口气。“打从我跟老爷有了肌肤之亲起,也多长个心眼,也是怕大夫人善变,在她一次外出的时候,偷了一本,想留着以后有用,不过我读书少,看不太明白就搁在了那里,想不到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处。”
宁萱芷支着脑袋,她望着门外出神。
溏心见宁萱芷对自己的话没有多大兴趣,于是扯开了话题。“二小姐待下人一直都和善,今个是怎么了?我在外面听着,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呐。”
宁萱芷收回视线,她盯着糖心的脸,犹豫了许久才说道:“昨日我去了‘常寿阁’,大娘的病看起来越来越糟了,所以让清风去看看,我本想跟着一会去的,结果连大门都出不去,你说我这做主子的颜面往哪里搁啊!”
噗嗤!
溏心笑出声,她牵起宁萱芷的手说道:“有这样一心为你的奴婢,你还气什么呀,我是羡慕也羡慕不来的。看你这般生气,我想婉莲心里也知道错了,你就别跟她气着了,倒是大夫人那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真的得了不治之症,那倒是天下太平了。”
宁萱芷摇摇头,透过窗子瞅着清风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站起身。“我现在也不知道了。”
迈出厢房,宁萱芷沉着脸走道清风的跟前。“大娘的病如何了?”
“随她了,等她想治了,我也不一定有空。”
溏心站在门口,瞅着清风气恼的把宁宣芷一个人留在了空地上,自己走回厢房,才慢慢靠了上去。“道长好像不怎么高兴?”
“大娘给他脸色看了,哎,小孩子性子孤傲,就该找个人治治他。”
溏心浅笑出声。“道长年纪虽小,但本是可不小,难免心孤气傲玲珑些。我有些困乏,先回院子了,二小姐若是想要看账本,随时可以过来。”
“嗯,姨娘走好。”
把糖心从走后,宁萱芷推开清风的房门,见他在收拾东西,看起来像是要离开的样子,上前一手按在了他的包袱上。“要去哪?”
“离开几天,让那老刁妇遭遭罪。”
“她不答应?”
“气死我了,那老刁妇根本就不信我。”清风气呼呼的往床上一坐,盘起腿沉下脸。
“这么说,她院子里真的有问题!”
“这我还没看出来,不过头顶上的气云不太好就是了。”
一听这话,宁宣芷噗嗤笑出声。“这话说出来,连我都不信,大娘会信?你要让她离开厢房,得有让她离开的理由,说什么魔障,这种玄乎的东西,叫谁谁都不信啊!”
“哎呀,姐姐,怎么连你也这么说?老刁妇的屋子是没有什么,可那佛堂邪气的很,虽然我是道士,可佛道都是与人为善,斩妖除魔,可我看你佛堂阴气深重,丝毫没有佛光环照,所以才想让那老刁妇搬过去住,可那老刁妇偏偏不信邪,气死我了。”
“佛堂?”宁萱芷略略思索了片刻,响起糖心之前跟她说过,在佛堂中看到林馨婉与林嬷嬷在里面藏了些东西,该不会就是此物在捣鬼?
“清风,你老实跟我说,除了你说的那些,大夫人的病倒地有没有的治?”
“不找出根源,很难说这玩意到底是好是坏。”
“嗯!我来想办法,你哪里都不许去。”
说完,宁萱芷跨出了厢房,她来到院子门口的两间平房前,扣开了房门。
“二小姐,是不是有什么活要做?”
“没有!不过我有件事要你帮忙。”
曲令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走回房里,披上外衣走了出来。“什么事?”
“跟我走!”
宁萱芷大步离开‘落月阁’,往林馨婉的院子走去。
曲令搞不清楚状况跟在宁萱芷的身后,路过‘絮语阁’时,他放缓了脚步,这里已经被拆除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大片平整的地面,他叹了口气,追上了宁萱芷。
本以为她是要去‘常青阁’,没想到宁萱芷走进了林子里,蹲守起来。
“二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
“嘘!不要说话,不要让人发现,快蹲下。”
曲令无奈的跟着蹲下身子,朝着宁萱芷的视线望去,这‘常青阁’有什么问题吗?进进出出的老妈子,看起来都是那么不堪入目,叫人无法直视。
“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大娘离开院子吗?”
“难!”
曲令干脆的回答遭到了宁萱芷的白眼。“我让你来就想办法的,不是让你告诉我答案的。”
“呃!”曲令觉得委屈,他双手抱胸的蹲在地上,发出嘶嘶声。“大小姐,你要小的办事,总得跟我说个前因后果吧,这样我才能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是不?”
宁萱芷又白了曲令一眼,看着院落的大门,再也没有人出来,她站起身走出林子,往湖心亭走去。“大夫人染病的事,你知道吧,清风给她诊脉过,她身子并无大碍,而是她院子里有些问题,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如果你有办法把大娘从里面弄出来,只要一天时间就够了。”
“二小姐的意思是大夫人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有性命之忧,这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吗?只要大夫人一死,你的仇也就报了,为何还要出手救她?”
“我当然希望她死掉,不过我救她不是因为我要救她,而是因为其他原因,你不要多问了,就说有没有法子吧!”
“有倒是有,不过二小姐得牺牲下。”
“我?”宁萱芷眯起双眸,像只猫似的盯着曲令。
被宁宣芷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曲令,干咳了声,抓了抓头发,吞咽着口水说道:“没错!不用我说,二小姐也知道我去‘落月阁’真正的原因,如果您能出卖点消息给我,让我有理由去见大小姐,这样或许还有可能把大夫人请出院子。”
“哼,你终于肯跟我承认了?”
“二小姐不问,我不说,小的认为这是我们的默契。”
“消息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二小姐只管说,管不管用靠我这张嘴。”
“溏心手里有一本账本,里面关系到内院月俸的内幕,不过我不想让大娘知道这件事。”
“交给小的去办。”
宁萱芷将信将疑的看着远去的曲令,心里忐忑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