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准!”迎上卫煜的蛮横,宁萱芷毫不示弱的顶撞了回去。
卫煜收缩起瞳孔,扣在宁萱芷手臂上的手抓不自觉的紧固起来。她吃痛的咬着牙,倔强的瞪视着面前盛怒中的男子,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忍着痛不吭一声。
“你再说一次!”
“我不准!”
不服软的宁萱芷在毫无预警情况下,彻底激怒了卫煜隐藏的兽性,睁着赤红的双目,一字一字的宣示着他的决心。“好!他会为你这句话,付出应有的代价,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企图染指你的人存活在这个世上。”
宁萱芷害怕的退后了一步,滚滚而来的雷鸣一下子打在了头顶上,闪电下的光芒折射在卫煜脸上,映衬出他邪肆的脸。“卫煜,我不属于任何人,今天是我娘生忌,在这里遇上秦公子只是巧合。”
不知道为什么要去跟卫煜解释,宁萱芷晃动了下脑袋,转向一边呆若木鸡的婉莲。“我们回去了!”
“小姐,王爷他……”
“不用管!跟一个只会无理取闹的人,我没什么好说的。”用强悍来武装心里的软弱,宁萱芷深吸了一口气,拉着婉莲就走。
“我的老天,他可是王爷,小姐您这么说就不怕被砍头吗?”婉莲惊诧的叫起来,她一边被拽着跑,一边时不时回头望着还站在原地的卫煜,心头忍不住打鼓起来。
万一这王爷心里计较在老爷面前告状,那二小姐岂不是要受到责罚?“不成不成,二小姐,您得回去跟王爷道歉。”
“你走不走?不走我走!”宁萱芷甩开婉莲的手,做出当真要把她留下的样子,转身就走。
“我走,我走,还不成嘛!”
主仆两人磕磕绊绊往城门方向走去。
一声马嘶响起吗,一道白影从两人身旁经过,卫煜头也不回的骑着马冲向了前头。
“完了,这下真完了!二小姐,您可把王爷给惹到了。[
“你再不快点走,我们就真的完蛋,得在城外过夜了。”
婉莲看着天色渐黑,不敢再磨蹭,加快了步子,在城门关闭前,两冲入京城。
“呼,差了一点点就真的要在城外过夜了。”婉莲用手当扇子扇着风,心细的用衣袖抹去宁萱芷额头上的汗。“小姐,虽然我们是赶回来了,可是一会怎么跟老爷交代啊,他可是不准您去拜祭夫人的。”
“有什么不能交代的?”宁萱芷撇了撇嘴,依稀记得在往前走三条街就是那间院子,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今天也是他娘的死忌,一个人待着会很痛苦吧!“婉莲,你先回去。”
“小姐,你要去哪里?”婉莲挡在宁萱芷跟前,她皱起眉头。“你是不是要去见秦公子?王爷已经很生气了。”
“他生气与我何干?”
“哎哟,我的小姐啊!怎么就跟您没干系?整个京城都知道您是王爷看上的人,私下跟另一个人见面,被发现,他不杀您已经算开恩,您还想着回来再去私会,不要说王爷知道饶不过您,老爷知道也不会放过您啊!”
“谁说我私会了?”宁萱芷睁圆了双目。“我并不知秦褚会在那里,是他自己不问青红皂白就乱冤枉人,我为什么还要去迎合他?”
婉莲眨巴着眼,自家的小姐虽然聪明过人,可是对这男女私情吧,还真是一窍不通。“小姐说的也没错,只是像王爷那样高高在上的男子,哪能允许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其他男子在一起?”
“别说我是他心爱的女人什么的,他若真当我一回事,当初也不会把我拒之门外。”
“小姐说什么,王爷怎么会把你拒之门外?”
宁萱芷笑笑,望着那条长长的街道,最终还是随着婉莲返回尚书府。
一直揪心的婉莲刚跨进门就拽过守门的家丁问道:“王爷可来过?”
家丁与婉莲看起来十分熟络,没问几句就说了许多事,宁萱芷边上听的也是惊心动魄,想不到她才出去半天,院子里尽然发生那多事。(“老爷此刻在哪个院子?”
“小的出来换班时,老爷还在书院,不过听刘福提过,现在或许在别院四夫人的院子里。”
婉莲打赏了碎银子给着看门的家丁。“拿去买酒喝!”
宁萱芷见婉莲出手大方,心里虽然觉得此举不可为,但也没有驳斥她。
回到‘落月阁’,桂竹早就准备好了柚子干叶,替宁萱芷洗去一身的晦气,小穗端来了卤豆腐。
捏了一小块放入嘴里后,宁萱芷厌弃的推开,她是厌极了这股味道,还有这些繁琐的习俗。
啪嗒啪嗒,院子里开始低落雨滴,从山岗上下来,便没再听到雷鸣,这会倒是下起了雨。
小鱼推开院子的门,急冲冲的跑了进来,挥去满身的水,她低着头问道:“小姐,可回来了?奴婢找遍了整个院子也没找到曲护院,是不是跟着一起去了?”
“曲护院不在院子里?”
“小姐回来了,老爷吩咐过,让您回来后直接去别院找他。”
“大小姐呢?”
“不知道,老爷发了好大的脾气,不准任何人给大小姐送饭吃,小姐,您还是快些过去吧!免得老爷等久了,把怒气撒在你身上。”
“行了,你们都不用跟着过去。”
打着油纸伞,宁萱芷快步来到别院门口,被守门的家丁给拦在院外。
“二小姐,老爷吩咐了,不准任何人进入!”
“爹他让我过来的。”
两个家丁互相看了眼,其中一个转身进去禀报。
宁萱芷站在雨里好一会,才见那人出来。
“老爷让您去‘凤阳阁’!”
“现在去‘凤阳阁’?老爷可有说什么事吗?”
“这个小的不知!”
宁萱芷往院子里看了眼,撩起长裙转向‘凤阳阁’。
坐落在主院的两座院子都亮着烛火,护送林馨婉前往宝华寺的刘福已经回到书院,他见着宁萱芷一人走在雨里,连忙上前。“小姐,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
“爹让我过来看看姐姐,大娘现在可还安好?”
“小的离开时,大夫人气色看着好了许多!不过,小的不建议您现在去探望大小姐,今日的事,不好说。”
宁萱芷停下脚步,她回望着刘福。他毕恭毕敬的弯着腰,看起来十分牢靠,言辞之间的拿捏也是恰到好处,这样的人真是出身贫寒吗?
“今日事?今日可有发生什么事了吗?”
刘福稍稍一愣,随即应和道:“既然什么事都不曾发生,我这就替您过去同传一声。”
宁雅娴趴在床上,眼泪顺着脸颊不停的往外流淌着,心里是百感交集,更或者是因为后悔。
“姐姐,睡了吗?”
“宁萱芷?”宁雅娴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她刚想要说些讽刺的话语,可话到了嘴边却冲口而出的是哀切的哭声。
宁萱芷掀起帘子夸进厢房,发现这院子里少了不少奴婢,显得极为冷清。“大娘去了山上,我想着就姐姐一人在这大院子里待着,难免会害怕,所以过来看看。”
“呵呵,这个时候还有人想着我,难为妹妹了。”宁雅娴在房内丫头的搀扶下披上衣服坐在了椅子上,命人送来茶水,便打发了下人出去。
“怎么没见着明月?姐姐房里又换人了吗?”
“呵呵!妹妹想来嘲笑我就尽管笑吧,我落得今个地步,也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宁雅娴答非所问,她瞟向宁萱芷的眼眸透着古怪。
“姐姐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明知故问的宁萱芷,露出一副茫然的神情。
宁雅娴吃不准宁萱芷的意图,但看着她的脸确实不像是知道的样子。“四姨娘弄出这么大动静,妹妹怎么会不知?呵呵,反正此事与我无关,每月送来物饷与月利,也都是有单据可查,她休想在爹爹面前说上任何怪罪与我的话。”
“今日是我娘生忌,我早早的便出门了,哪里会知道这些事。姐姐说四姨娘弄出了大动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雅娴盯着宁萱芷良久才哭声说道:“娘不在,那女人就看着我好欺负,带着人冲入院子内,说什么要清点账目,这种事以前哪里有过?都是由娘和马总管一起操持的,现在突然来个什么库房清点,你说我哪里会让她来我院子折腾?”
“姐姐不会出手打了姨娘吧!”
“我本事要好好教训那个女人的,明月从中阻拦,我便撒气在她身上,把人打残了。”
“天哪!”宁萱芷掩住嘴,瞪大起双眸惊呼出声,随即咬着头痛惜的说道:“姐姐啊,你出手把奴婢打了是小,万一这些拳脚落在姨娘的身上,爹还能饶得了你?那就是一尸两命了。”
“当时明月也是这么说的,可我是真的被气到了,你都没看到那女人趾高气扬的样子,就好像她才是这个院子的大夫人似的,根本不把我和娘放在眼睛里。”
宁萱芷听着,心里是暗自耻笑。
“爹爹那么疼你,岂会因为一个奴婢生那么大的气?”
“明月被那女人要了过去,我想着娘不在就息事宁人吧,谁知那女人还不罢手,竟然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命人搜我的院子,刚好爹回来,也不知她跟爹说了什么,爹就生气了。”
这么听来,宁雅娴还不知真正的原因,是爹故意隐瞒,还是溏心另有所图?
“姐姐,我这就想不明白了!姨娘为什么要带着人来搜查你的院子,虽然大娘不在了,但这里也轮不到她过来呀?”
宁雅娴没有听出宁萱芷话中的挑衅,她恨声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才会跟那女人起了争执。她现在一口咬定,每月缺少的物饷都被我拿了去,这正是天地良心,我何时多拿了?爹也是,不问青红皂白就认定是我们做的,明日还要亲自监督,搜查娘的院子,妹妹,你替我想想办法,咱不能让一个外人欺负到头上,你说是不是?”
宁萱芷啊了声,她略略低头沉思了片刻后,浅笑出声,一双美目在宁雅娴脸上溜转,只笑不语的她,看得宁雅娴浑身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