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宝宝百岁宴的当日,宫里来了人。
在反君肇事之后,一度落寞冷清的京城街头再次热闹起来!
尚书府从一大早开始就为了宁家唯一的小少爷忙碌着,虽然只是在家里办宴,但也不能亏待了小少爷。
好久府上没有什么喜事,整日在大夫人的听训下,院子里上下都是人心惶惶,生怕做错事被查到,不是挨棍子就是被扫地出门,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天赦免自然跟吃了蜜糖似得笑开了眼。
林馨婉听着下人的回报,想着这喜宴放在何处,她是不可能去别院的,于是就让人把宴席摆在了书院,差人给别院送去了口信后,才转向伙房。
也就是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宫里就来人了,宁恒远刚好在外院与马总管商量下半年的事情,听到宫里来了消息,自然是连忙出去接旨,让人去请林馨婉。
这次从宫里来的公公很面生,等不及林馨婉的到来,宁恒远即刻接旨。
公公宣旨之后,把诏书地上,当众道喜。“恭喜宁大人贺喜宁大人。”
宁恒远笑的有些诡异,看起来似乎还有些云里雾里的样子。“公公,这次不会又是……”
“大人,这次是千真万确的事!圣上与娘娘亲自些下的诏书,哪里会错,就请二小姐等着好消息,择日进宫吧!”
宁恒远让马总管送来银两孝敬之后,把人给送了出去。
林馨婉感到外院的时候,只看到宫里的轿子从门前而过,她撩起裙摆走上台阶,宁恒远手里拿着诏书,脸色看起来阴晴不定,当下心里咯噔了下,不会是反君之事牵扯到了宁家。
“老爷,宫里来人,说了什么?”
宁恒远侧过头望着林馨婉说道:“好事!”
林馨婉接过诏书一看,整张脸抽搐起来。等了半天等来的尽是这样的结果,她不相信的再次把诏书里里外外看了一边,最后,哀叹一声。“老爷,我们娴儿怎么办?你让她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宁恒远看到诏书的时候,也是心里纳闷,他以为这圣上是万万不会把宁萱芷娶进宫中,可是这白纸黑字是万万错不了的啊!“你问我,我又去问谁?”
林馨婉心中郁闷至极。“我要进宫面见皇后娘娘,她们吃我们的,用我们的,怎么可以如此不守信用。”
宁恒远上前一把拽住林馨婉,用力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推到在椅子里。“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吃你的用你的,怎么你们林家了不起了?你也不想想,整个江山都是圣上的,他没有征收你们林家的产业已经不错了,你还想进宫闹事,林馨婉你脖子上到底是有几个脑袋?”
林馨婉捂着胸口,她被宁恒远一阵呵斥当下没了话说。“老爷,我也是一时糊涂说下的气话,没有圣上自然就没有我们林家,可是当初说好的事,怎么能这样轻言推翻?先是取消婚约,后有选做他人。既然是这样,为何当初还要劳师动众,眼下京城有谁不知我们的娴儿是未来的太子妃?”
宁恒远跟着叹了口气,圣上这一步棋走的好走的妙啊!以当初的盟约,圣上并未爽约,太子娶了宁家的千金,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可是……
“老爷,您想想办法吧!这事要是让娴儿知道了,这如何了得。”林馨婉含泪的哭诉着,心累确实将宁萱芷恨之入骨。
一阵澎湃之后,宁恒远倒是没了之前的激动,宁萱芷也好,宁雅娴也罢,只要他们之中有那么一人成为太子妃,对他今后的官途都没有什么不利之处吗,当下唯一让人头痛的就是,如何说服宁萱芷嫁入宫中,如何让宁雅娴消除心里的愤愤之气。
“此事让我怎么去说?太子看不上娴儿,你也是知道的,难道你要我跪着去求太子不成?你若说圣上不守承诺,这一纸婚书难道是假的吗?”
林馨婉听到宁恒远这么一说,顿时站起身,她眼角上还挂着泪痕,指着他恨声说道:“宁恒远啊宁恒远,谁让这个太子妃对你来说都无所谓是不是?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抓住那小贱人,我告诉你,你这是痴人说梦。”
宁恒远脸上觉得不堪,他一掌挥开林馨婉的手指,涨红了脸喝道:“林馨婉,你当我心里不难受吗?你是林家的家主,你有本事你去找皇后太子理论啊,我无所谓,大不了我不在朝堂上当官了,回家开个私塾依旧能过日子,但是这样,娴儿就能当上太子妃了吗?”
“好!宁恒远,我就问你一句,明日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说什么?你要我跟圣上说什么?”
“让圣上收起成命,娴儿可以不嫁给太子,但我绝对不会允许让那小贱人入宫成为太子妃,你自己看着办。”
撂下狠话,林馨婉甩袖离开了外院的客堂。
林馨婉还没有进入凤阳阁,就有人把这消息送到了宁雅娴的耳朵里。
‘凤阳阁’中,一个婢女跪在宁雅娴的面前,她低垂着脑袋,两手搅动着裙摆。
“你是外院的奴婢,跑来我的院子做什么?”
“大小姐,奴婢实在是不想在外院当差了。”奴婢倒是坦言,她望向宁雅娴的眸子闪动着贪婪的视线。“我是李嬷嬷的远房亲戚,大小姐放心,我绝对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出卖主子,李嬷嬷是夫人的人,我自然也是跟着大小姐走的奴婢。”
“李嬷嬷?就是我娘从林家带回来的老妈子啊!”宁雅娴瞥了这个奴婢一眼,自从青伶被赶出尚书府后,她也没在有心思找什么人进来,不过身边每个可以差事的人也确实不方便。“你叫什么?”
“奴婢在院子里的名字是夏玉。”
“起来吧!你想在我这里做活倒是不难,不过你也知道在我院子里做活的奴婢都没有一个好下场的,你就不怕?”
“奴婢不怕。”夏玉摇摇头,她神秘兮兮的望着宁雅娴犹豫的说道:“大小姐,奴婢在外院做活,听到了些不该听的事,所以就直接跑来找大小姐了。”
宁雅娴冷笑了下,她去过桌上的杯子尝了一口。“什么事,让你不惜冒着挨打也要过来通传?”
“宫里来人了,圣上下的诏书,太子将迎娶二小姐。”
啪!宁雅娴手里的杯子直接砸在了夏玉的头上,碎片飞溅而起,擦过她的脸嵌入了皮肤中。
“小姐息怒!”
夏玉丝毫不为自己的伤所动,还拼命的要求大小姐不要为了此事伤了身。
“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次!”
“小姐!”夏玉忍着悲切的喊道,一脸痛心的神情落在宁雅娴的眼里,有了一丝错觉,仿佛碧玉回来了似得。
“你过来!”
夏玉不敢迟疑的靠近宁雅娴,她伸手抚摸这夏玉头上的伤,咬唇瓣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不是有心要伤你的。”
“奴婢知道,小姐不用担心奴婢。”夏玉轻轻揉着宁雅娴的肩膀继续说道:“奴婢来的时候,见夫人在堂上跟老爷争吵,老爷虽然也为小姐难过,可是并没有打算就此跟圣上提起,所以小姐……”
“大胆贱人,谁准你在这里乱嚼舌根,来人将这个贱人拖下去活活打死!”
林馨婉刚刚跨入院子,就听到屋里传来的声音,她恼怒的跨进门,对着夏玉就是一脚。
“娘,您这是做什么?不就是一道诏书吗?妹妹入宫当太子妃,也算是为我们宁家光宗耀祖,我们应该高兴才是啊!”宁雅娴难得为一个下人说话,而且在听到这样的噩耗下,还能神情自若,令林馨婉不由感到万分的惊骇。
“娴儿,你要是难过,想哭就哭出来吧,为娘一定不会让你受了这份委屈。”
宁雅娴咯咯笑起来,她这是怒极反笑吗?“娘,夏玉是李嬷嬷的亲戚,就让我留在屋里吧,自从碧玉死后,我房里也没了可以用的上的人。”
“娴儿,这种人,你也敢要?”
宁雅娴扯起嘴角。“像青伶那样的丫头我都敢要,这样不懂事的奴婢还怕吗?”
林馨婉看了夏玉一眼沉声说道:“你去外援管事那里领衣服,随后去李嬷嬷那里登记,你给我听着,若是敢在这里出幺蛾子,我定不放过你。”
打发了夏玉之后,林馨婉牵起宁雅娴的手做到一边。“娴儿,这事还没成定局,你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啊!”
宁雅娴故作轻松的说道:“娘,我真的没有乱想,只是感到心有不甘罢了,我对太子的心是真真切切,为何我喜欢的都要被那贱人抢了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听着宁雅娴的话,林馨婉眼泪流了下来。“我的女儿啊,你的命怎么那么苦,这一切都是那个小贱人捣的鬼。”
宁雅娴见林馨婉要去找宁萱芷算账,连忙将她拉了回来。“娘,今天是宝宝的百岁宴。”
“哪又如何?院子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看谁还有心思喝的下这杯酒。”
林馨婉怒喝一声,当下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宁雅娴站在门口盯着林馨婉远去的背影,扯了下嘴角。
不用林馨婉亲自找上门,外院就有人把消息送进了‘落月阁’,还是马总管亲自送的口信。“二小姐,老爷让老奴先来给您道喜。”
宁萱芷坐在凉棚下,春天的微风吹过发梢带着淡淡的花香,总是能令一天阴霾的心情舒畅起来。“马叔坐,我听人说,宫里传圣旨来了。”
“老爷让老奴来就是为了这圣旨而来,圣上钦点,二小姐择日进宫与太子完婚。”
啪,一根树枝被折断,宁萱芷脸色微变,就算她怎么隐藏,也无法将心事埋藏到心底。
“马叔,别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太子不是应该娶姐姐为妃吗?”
马总管朗朗一笑。“老爷让您准备下前往书院,稍后百岁宴上,他会当众宣布此事。”
宁萱芷想笑,可是她怎么都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