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已有白发的宁恒远,宁萱芷猛然感到自己的心在麻木,他期待的双眸中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再扫向其他人,她就像是一头任人宰割的羔羊,等着被人生吞活剥。[节.。说.
这瞬间,宁萱芷感‘激’着贤妃的残忍,如果没有那档子事,她或许还没有这场硬仗的把握。
“昨夜孩儿比姐姐先从宫里出来,见月‘色’唯美想走走再回府里,只是没想到沿途遭遇不测,幸得一位公子哥相救,才幸免于难。”
宁萱芷尚未说完,一旁的宁雅娴冷哼出声。“爹,娘!你们听听这话,我这做姐姐的真替你为难,到底该说你是运气好还是说你倒霉,怎么每次你出‘门’就会遇上事?不是被打就是被抓,每次都有幸得王爷所救,怎么不是圣王了,成了公子哥?”
言语中带着嘲讽,宁雅娴挑出宁萱芷言辞中的无可能,绕道林馨婉的身后,她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有意无意的叹了口气。“娘!林家在京城也算是有势力的人,我们姐妹俩有谁不识的吗?有人整天打妹妹的注意,孩儿想请娘指点几名高手前往妹妹遇难的地方查查,到底是谁这么大胆,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们太子妃出手。”
“老爷,娴儿说的事,芷儿现在身份不同了,昨日遭遇此事,会不会那些反君人士所为?”林馨婉顺着宁雅娴的话担忧的问道。“哎,这世道太叫人心寒,我这就派人去打探,芷儿告诉为娘,你是在哪里遇到袭击的。”
噗通!
就在众人因为宁雅娴的话而焦躁的时候,宁萱芷朝着林馨婉母‘女’齐刷刷的跪了下去。“大娘,姐姐,求你们放过萱芷吧!”
这一跪可跪的人满心恐慌,跪的人莫名其妙!
“你这孩子是怎么了?你大娘和姐姐为你担心,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多叫人伤心。”宁恒远气不到一处来,本是要帮衬着宁萱芷的,见她这么不同情理顿时倒戈帮着自己夫人说话。
林馨婉从旁拍着宁恒远的后背,让他消消气,细长指甲上翘着,丹红如‘艳’血。“我看芷儿是被吓坏了才语无伦次,您也别急,我们林家好还有人,等找到那些贼人,定将不饶。”
宁恒远不断咳嗽着,他显然是被宁恒远气得不轻,听着林馨婉的话,鹰眸转向宁萱芷沉声说道:“你大娘的话可听到?救你的公子是谁,在哪里遭到不测,全都说出来。”
宁雅娴垂袖掩鼻,迈着碎步走到宁萱芷的跟前,将她从地上托了起来,美目转向林馨婉,心有灵犀的牵着妹妹的手来到宁恒远的身旁,也不多话,只是这么握着。十指紧扣,葱葱‘玉’手冷如冰。
“是啊,爹!我看妹妹是真被吓得不清,不然怎么会对我出重手。”
宁萱芷‘抽’回自己被握痛的手,这对母‘女’在打什么主意,她心里清楚的很。“孩儿不记得在哪里了!”
仿佛就是等着这么一句话似得,宁雅娴吃惊的站起身,她刚张大嘴就发出痛乎,血丝从嘴角裂开滴落在‘唇’瓣,与她双眸中尚未推进的红丝遥遥呼应。“妹妹真不记得了吗?有娘子啊,你不用怕,告诉我们在那里,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姐姐希望他们对我做了什么?”
宁雅娴叹了口气,她幽怨的转向宁恒远,委屈的摇摇头,坐会林馨婉身边。“我知道我说什么,妹妹都会误会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告诉爹你昨晚留在宫里,也许你就不会遭遇不测。”
“你这孩子也太粗心,不问清楚公公就自己回来,难怪芷儿会记恨你。”林馨婉在旁边责怪。
“我问你,刚刚你在别院说你被人暗算,背后指使人是青伶,我信了你,你现在却说不知道出事的地方,萱芷,你到底在隐瞒什么?还是你不想让你大娘去?”
宁恒远对宁萱芷这种三句话打不出个闷屁来的样子是厌恶至极,而林馨婉恰恰是知道他的‘性’子故意与宁雅娴上演了这么一出好戏,不计前嫌的为宁萱芷寻找恶人。
宁萱芷越是不说,宁恒远就会越怀疑,而她们只需要在旁边煽风点火演着好人便可。
林馨婉的心思,宁萱芷早已看出,宁恒远从头到尾就是被利用的人,她也不在乎,说到底,宁雅娴就是想让宁恒远怀疑昨晚她是与曲令在一起。
白衣随风飞扬,宁萱芷盯着自己的绣‘花’鞋,上面沾了泥污,她仿佛听不到别人在说什么,垂着头,晃动着双脚,沉寂之中只有竹‘床’发出咯吱咯吱作响。
“爹!要是我说我昨天跟曲令在一起,你会信吗?”宁萱芷侧过头,迎着夜风,明亮的双眸中看不出真假。
坦白有时候并非是坏事,正如三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那么的丰富。
宁萱芷嘲讽的扬起嘴角。“我要是真的跟曲令在一起,也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自问自答之后,宁萱芷说出了鹤山两字。
林馨婉书信一封让李嬷嬷带着出府找林家在京城分舵的人,即刻去鹤山寻找。
趁着这个空挡宁萱芷回到自己的厢房,关上‘门’,由桂竹伺候着换衣梳洗,撕下脸上的那道疤痕,两指一搓化为粉末。
桂竹看在眼里,她有许多话想问。
曲令让她们在房里呆着,自己守在‘门’外,在大小姐来的时候,她们已经在屋里见到离开许久的宁萱芷,不声不响下,四人翻墙离开,各自依照主子的吩咐去做事,等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曲令一力承担下罪责。
“有话说?”
“曲护院他......”
“桂竹,这是他咎由自取,自以为很聪明的结果。”
听着宁萱芷冷漠的语气,再去看她忧伤的眼神,桂竹拿起斗篷披在她的身上。“曲护院会明白小姐心思的,这个世上或许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你了。”
‘摸’着良心说这句话,相比之下,桂竹真的不敢跟曲令去比。
“我又何尝想这样,他终究不属于这。”
轻轻扯起嘴角,悠然的望向窗外,凉棚中三人边喝着茶边聊天,宁雅娴靠在宁恒远的肩上,笑的灿烂。“那才是一家子!”
挽起黑发,‘露’出纤细的脖颈,在温黄下如羊脂般白皙。
经过客堂上,溏心靠在椅子中浑然晕睡,宁萱芷看了她一眼,脱下披风盖在她身上,提起裙摆轻轻跨出‘门’外,加入他们之中,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突突,只是三人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天‘色’见谅,此去鹤山路途虽不远,但来回也要个把时辰,爹,大娘要是困乏了,不如先回院子歇息,等李嬷嬷回来了,孩儿再来找你们如何?”
宁雅娴打了个哈欠,眨了眨眼她本是要站起来的,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坐了回去。
“不打紧!”
林馨婉一口拒绝,已经站起身的宁恒远只好背着双手走了出去,让人看不出他想离开的意图。
“那些人脚程快,用不了个把时辰便能赶回来!刚听你爹说你穿着仆人的衣服去了别院,这是怎么回事?被人抓去了鹤山,是怎么回来了?为何守‘门’的家丁都没看到你?”
“孩儿幸好得一公子所救,被送回府里,敲了‘门’无人应‘门’,只得爬墙入院子。进院子的时候见有人鬼鬼祟祟,心生惧意,不想惊动院子里的人,便换上了仆人衣服离开,前往别院找姨娘,因风中有银铃,想着会不会是要害我的人来找姐姐了,所以带着凤儿过来,想不到真的是青伶。”
说着宁萱芷叹息一声,踏出一枚铃铛摊在手里。“这是我在鹤山上捡到的,之前在皇城前,青伶就声称要杀了姐姐和我,不想这次她再次卷土重来,哎,希望大娘能抓到此人吧!”
话音刚落,李嬷嬷带着一个身材健硕的练武之人走了进来。男子在见过众人之后,朝着林馨婉跪拜下去。
林馨婉看了宁萱芷一眼问道:“可查到什么线索?”
“属下带人前往鹤山并未找到人,去了破庙也没发现血迹和死尸。”
林馨婉挥挥手,把人打发了出去。
“妹妹,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或许吧!”
宁雅娴踢起地上的石子,朝着宁萱芷的小‘腿’飞去。石头不偏不倚刚好打中膝盖处,宁萱芷左脚微微一颤,但并未像预期那般摔倒下去,她晃了下声站直了身子。
“我真是佩服妹妹,这个时候还能理直气壮的站在那里,要是我早就跪下来磕头认罪。”
宁恒远听着宁雅娴在边上的风言风语,他早已安奈不知的大喝一声:“跪下!”
又是一颗石头飞起,这一次它直接‘射’向宁萱芷的膝盖弯曲的地方。她深深皱起眉,何时宁雅娴也有了这样百发百中的本事,要是被这棵石头打中,自己铁定会下跪。
想到这里,宁萱芷迈出一步,右脚向左一转,旋身来到林馨婉的跟前。“大娘,确定您的人去的是鹤山而不是京城外的乌鸟山?”
“你这是在怀疑我?”
宁萱芷轻柔的笑笑。“不,孩儿只是想确定下。要是去了鹤山,应该还能......”
啊!
一声尖叫响起,宁雅娴忽然扑倒了宁萱芷的跟前,她扬起左手向上挡去,对着身后的黑影叫起来。“爹,息怒啊!”
宁恒远猛地推开宁雅娴,右手握着竹镐朝着宁萱芷的‘腿’部砸了去。
宁萱芷被冲过来的宁恒远惊到,望了躲闪,而被推开的宁雅娴再次路上来,预推开宁萱芷,阻止宁恒远,谁知脚下踩到自己的裙摆,整个人向前甩去,张开的十指抓向宁萱芷那张煞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