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要去送死,旁人拦也是拦不住的!
套用夏玉的一句话来说,大小姐宁雅娴病了,而且还病的不轻!因为这句话,任何她所做的错事都可以被归纳到一起,做出错事不用负责任,因为她病了。
真是好方法啊!
第二天清晨,满院子找人的凤阳阁陷入平静!林馨婉这一晚留在了宁雅娴的屋子里,直到第二天才回自己院子里用膳,今天是很普通的一天,但对于尚书府来说可不是一般的日子。
宁雅娴早早的就坐在梳妆台前,精心的打扮了一番,望着铜镜中的脸孔,她忽然呆滞起来。
多好看的一张脸啊,为何就是无法吸引太子殿下,她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贱人,为何要将她逼成一个坏人。
右手握紧梳子用力砸向铜镜,应声而碎。
听到屋里动静,守在门外的奴婢匆匆进入。“大小姐,您没事吧!”
“夏玉,找到了吗?”
“还没!”
“蠢货,还不去找!”
挨骂的奴婢应了声,跑了出去,她抹着眼泪跑出院子,迎头装上了一人,白裙托底,腰上系着一根三尺宽青色腰带,没有什么过多的设计,简单到叫人无法相信这是出于大户人家格格穿的衣裙,还不如家奴身上的衣服。
“二小姐!”
“大小姐可起早了?”
奴婢不敢抬头,怕眼里的眼泪被看穿,她应了声就要走,被宁萱芷叫了回来。“进去通报一声,我找到夏玉了。”
奴婢吃惊的抬起头,她痴痴的望着宁萱芷,在看向她身后的夏玉,头也不回的跑进院子里。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要后悔!”
夏玉用力点点头,她用力拽着自己裙摆,将恐惧隐藏在心底。
宁雅娴眯着眼,她怎么都想不到夏玉会自己回来。
“今早院子里的奴婢去后山打水,遇上晕在路边的夏玉,就带了回来,本想着让人来请的,不过今日姐姐挺忙,所以我就好心送过来,你要是没什么问题,我就回院子了。”
“妹妹这就回去?一起用了膳再走吧!”
“不用了,我怕姐姐见着我吃不下饭。”
宁萱芷欠了欠身子走出凤阳阁,天空架起一道彩虹,这未有雨来未有光,怎么就有了彩虹?站在青石板路上,她铮铮的望着天空,今日回事个好天吧!
“二小姐!”
“凤儿,我说过这事我帮不的你,不要再多说了,就当我与他之间没有这主仆缘分。”
好好的天色忽然跟着阴沉起来,本来就是如此没有没有雨没有光,哪来的彩虹,不过都是骗人的假象。
凤儿盯着远去的宁萱芷,咬了咬唇瓣,她刚以转身,就被重物击到倒在了地上。
衙门升堂要在九时过后,而今日并非国假之日,却在衙门口高挂暂歇的牌子,守在门外的官差也是毫无精神的搭着刀剑站在哪里,从门口进过的人也无法让他们抬起头来。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今日要开审的吗?”
李嬷嬷站在衙门前,向里张望,被打发过来探寻情况,却不知今日不开门,败走一趟,心里是老大的不情愿,于是她跑上阶梯,刚要敲鼓,那两个看似无精打采的官差立即上前,用未出鞘的刀剑夹在了她的肩上。
“什么人?”
“官老爷,我是尚书府的李嬷嬷,今日不是要开审,我家小姐的案子吗?怎么停了呢?”
“你家小姐?这个我不清楚,大人这两日病重,无法审案,你们在回去等等吧,到时候会派人过来传话的。”
李嬷嬷被赶了出来,回到尚书府,把事这么一说,林馨婉看向宁雅娴。“要不我去衙门走动走动,让王大人直接把案子定了性?”
“娘老糊涂了吗?这种事看不出来?有人走后门动了关系,这王大人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谁知道?”
宁雅娴呵呵两声,站起身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了出去,在她眼里林馨婉仿佛就是个外人。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宁恒远坐在一旁,有些话也就比好说了,他叹了口气,甩袖离开。
林馨婉只得自己苦笑,她撵动着手里的佛珠,曾几何时,佛成了她现在唯一的寄托,如果佛主有灵,洗完能听到她的心愿。
一切都是她的错,放过娴儿吧!
衙门关门,宁萱芷有些激动地从凳子上站起身。“这么说,今日不开审了?”
婉莲用力的点点头。“小姐,你看会不会是有人在暗中帮忙?会不会是王爷?”
宁萱芷摇摇头,卫煜巴不得曲令死呢,怎么可能会出手救他!“兴许真的是知府大人病了吧!”
谁信?
反正宁雅娴是不信的!那个贪得无厌的王大人巴不得每天都升堂办案,这样他的腰包才会鼓起来。
夏玉站在宁雅娴的身边,不停的扇着扇子。打从她被宁萱芷送回院子后,宁雅娴仿佛失忆了一般,什么都没问,夏玉该干嘛还是干嘛,就算两人独处的时候,也是如此,这让整日吊着心的她更加慌乱起来,因为马上就要天黑,今日是她在房里守夜,不知道大小姐会不会又发作。
“你去准备下,陪我去趟衙门。”
夏玉愣了下,随即走了出去。
宁雅娴盯着夏玉的背影,她手指上的伤还在,显然是已经被人处理过,宁萱芷一早在后山上找到她,可能吗?
片刻功夫,夏玉拿来了细软,初算了下,少说也值几百两银子。“你现在去趟衙门,把这个一同交给王大人,等到回信后再回来。”
夏玉又是默不作声的离开,每次都跟做了亏心事似得拔腿就跑,故作不在意却比谁都害怕跟她独处。
宁雅娴嘲讽的勾起嘴角,本可以逃走的人为何还要回来,难道她与小贱人已经合谋?
想到这里,宁雅娴找来了院子里的另一个奴婢,随便寻了个理由便打发着出去,自己前往常春阁。
官府衙门,老百姓真正的父母官,这一生病,前来巴结的人不少,可都被门口的官差给挡了回去。
夏玉哆哆嗦嗦的等人全都散去之后,才敢靠上前。把宁雅娴的书信递了上去,心里寻思着,要是一会他们不让自己进去怎么办?
官差看了夏玉之后,只让她在外面凳子,自己便进入衙门内,一刻多时,官差走了出来。“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戌时到后门,自然有人接应。”
夏玉呼出一口气,立即跑回尚书府,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宁雅娴。
戌时!
街道上来那个用衣服盖在头上行走的女人,转过大街来到衙门的后方,其中一人上前敲门之后,有人从里走出,让另一女人打开衣服,细细看了几眼之后,才放人进去。
一路带着两人来到偏厅等候,不一会,王大人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
宁雅娴上前给王大人请安,两人寒暄几句后,便进入主题。
王大人不等宁雅娴开口,开始大谈苦水,说了一大通其中意思就是这曲令杀不得。为何杀不得,他没说,但言词之间的意思似乎这个曲令身后有个大人物撑腰,而且还是宁家动不得的人。
宁雅娴听后自然是不服的,她试探的问道:“我们宁家动不起的人?那也就只有皇室了,王爷吗?”
宁大人哈哈干笑两声,算是回答,这无意让宁雅娴更加相信是卫煜在背后插手。
“大人,这次您可一定要帮我啊!”
“大小姐,林家对我不薄,您的事我也一直都放在心上,我若真允了对方,今日也就开审,判他这里有问题,失手伤人,你们也没办法,是不是?”
宁雅娴笑笑,她任由王大人在那里为自己辩驳,四下打量着这偏厅。
年久失修已经使墙体大面积的掉落灰粉,摆在堂上的桌椅也是东倒西歪,能坐的没几个,而自己身下的这把椅子也是,稍微动一下就会摇晃不已,真担心会散架。
用来支撑屋宇的梁柱都掉了漆,红色褐色白色一大片,原来贴着的金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放在大堂重要的关公老爷,更是落魄的连眼珠子都失去了原有的色调。
“哎呦!”
宁雅娴突然叫了声,她像是一直受了惊吓的小鸟似得从凳子上站起来,盯着王大人说道:“大人,您这凳子会咬人啊!”
王大人愣了下,不知宁雅娴何意。
“老大真是我们百姓的父母官啊!”
“呵呵,大小姐见笑了,圣上信任我,我自当要打理每一件事物。”
宁雅娴呵呵笑笑,她来到一扇门前,门上的红漆掉的车不多了,用力一推还是相当的沉重,这是一扇好门。
“大人有难处尽管开口,这偏厅以后还是别用了,万一来了朝廷命官摔着了可如何是好?”
“我这小地方那里有什么人来,就这样吧!”
“有没有人来,雅娴是不知道,不过大人既然说了曲令人担保,也就不为难大人,只希望大人能让我见他一面,问问,她为何要那么杀我,这可以吗?”
“这?”
宁雅娴闪动着快要滴水的眼眸望着王大人,他一跺脚便应允了下来。“大小姐不是我多嘴,本官在京城当差也有不少年头,向曲令这般的还是头一个,本官认为还是私了的好。”
“这都要私了了,我们宁家以后还怎么在京城待下去?”
王大人不再相劝,反正好话他是说了,听不听有他人,有本事那就继续,到时候指不定还真的打赢了,要是输了也与他无关。
“这是爹让我给大人准备的,本是想着您破案的时候用得着,我看现在是没这个需要了。”
银票在宁雅娴手里晃动着,每一张都是五万两,这一数至少有二十万两,他又可以卖田盖房了。
“大小姐,这个我不能收。”
“大人想多了,我可没说给你,而是用来办案的。”
到手的银子就这么飞了,王大人那个郁闷啊,他跟在宁雅娴的伸手,搓着双手。
“案子,到也不是那么难破,只要曲令自己认罪,那么就算他背后有多大的靠山,也是无济于事的。”
“哦,这样啊!那有我这个证人应该还不够了,请大人为我安排,我自有法子让他认罪,。”
“请大小姐在堂上稍作,我去安排。”
王大人拿着银票塞入自己的袖口中,美滋滋的走了出去。
宁雅娴冷下脸来。
曲令在牢里好吃好睡,还要好人陪着玩,这小日子是过得无比舒畅,出了看不到佳人之外,跟在外面没得差。
这不,当宁雅娴从阶梯上下来的时候,便听到牢房中传来骰子声,叮叮当当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