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馨婉惊叫一声,她瞪着宁恒远身后的人影,双手却紧紧的抱住了他。“老爷!”
宁恒远想要挣脱开林馨婉的手看向身后大人,可刚抬起身,就被林馨婉压了回去,站在他身后的人又一次朝着的后脑勺砸了下去,宁恒远软倒在林馨婉的怀里。“天哪,都是血!”
林馨婉伸手一抹顿时脸都绿了,她傻傻的抱着宁恒远不敢相信的盯着面前的宁雅娴。“儿啊,你这是做什么呀?”
宁雅娴站在门外,她本是来找林馨婉说会话,谁知宁恒远尽然在背后说她坏话,还指责林馨婉的不是,心里怒火一下子腾然而起,忍不住拿起烛台就走了进来。等冷静下来后,她顿时害怕的浑身颤抖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林馨婉把宁恒远付在床上躺下,让宁雅娴先回自己的院子,好在宁恒远并未看到谁伤了他。等宁雅娴离开后,林馨婉才把李嬷嬷喊进来,说是老爷摔着砸到了后脑勺,让她去请大夫。
李嬷嬷心存疑惑,刚刚明明有看到大小姐入院子,怎么这会人没了,老爷还受了伤?
大夫来过之后,替宁恒远把伤口包扎好后,又开了几贴内服的药,便离开了尚书府。
守在宁恒远身边的林馨婉盯着自己的男人,忍不住叹了口气。“当初我真是瞎了眼,也会嫁给你。”
后悔,真的有那片刻的后悔,林馨婉恨得是咬牙切齿。
昨夜书院发生的事,一大早便传的整个院子都沸沸扬扬起来,尚书老爷的头被砸了,有的说是与大夫人打架时候摔着的,也有人说是遇到了小偷,还有人说是大小姐,就是没人说是宁恒远自己撞到的。
消息从主院传到了偏院,又从内院传到了外院,几乎整个尚书府没一个人不知道的,就连大门紧闭的落月阁也听闻了这样的奇事。
婉莲兴致勃勃的往一个石头堆砌起来的火炉中加着柴火,小穗用火棒拨弄着里面两大块又圆又黑的东西,一边还叫着烫,一张小脸跟大花猫似得,满脸的黑泥。
桂竹揉着小鱼不让她过去凑热闹,怕她被窜出的火蛇弄伤。
宁萱芷躺在凉棚中翻着书,四月的天气果然跟姑娘家的脸蛋似得,一会阴一会晴,稍稍不高兴就落泪几滴,难得一大早就放空的天气。
她是在屋子里憋透气了,想出来逛逛,除此之外也是因为心情烦闷,眼看着就要百年大典,之后便是她与太子成婚的日子,说心里话,真的不情愿,指望着那边能有点什么动静,闹出点事,倒也好让她那话说话,可宁雅娴反倒是比从前更静得下心了,也许是她之前跟林馨婉说的话,让她认了命,不过这可能吗?若是过去的宁雅娴,也只是个呈口头之快的人,没什么心机,一挑就能被人挑起事端的人,现如今,她还真的难以琢磨她了
“婉莲看着点火头,都冒出来了,小心伤到手,清风不在,我看谁还能医治得了你。”
这话音还没落下,就听得婉莲大叫一声退开了好几步远,傻傻的盯着打起来的火炉。“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你了。”聊起袖子,婉莲再次上前,想要用布盖上风口,可不等她靠近,火蛇就烧着了盖布,吓得她连忙丢弃在地上个,用脚踩灭。
小穗在边上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把婉莲拖到自己身边。“姑姑没伤到吧!”
“好像烧到了眉毛。”
经婉莲这么一提醒,小穗低下头去看,还真的是这样,这下她笑不出来。“这可怎么是好,还会长出来吗?”
“不碍事,以前给清池老妈子做饭也常会生火烧到眉毛,倒是小姐有没有受到惊吓?”
宁萱芷走到婉莲的跟前细细看了看她的脸,叹息起来。“本就长得挺有特色了,这下倒好,走那都丢不了,太容易记住了。”
“小姐!”
知道宁萱芷在调侃自己,婉莲翘起嘴,揉着被烧掉一半的眉毛,哭丧起脸来。
宁萱芷俏笑起来,把婉莲拖到凉棚下。“好了好了,我不笑你,回头让桂竹给你把眉毛画上,不就不丑了!”
小鱼聪明懂事,不用人吩咐就把画眉的笔拿了过来,当真是要给婉莲把烧掉的眉毛给画上,婉莲不肯拼命的躲着,一大一小顿时吵闹玩耍到了一起。宁萱芷闲的无聊也跟着那两人疯闹在一起,追追打打玩的不亦乐乎。
空气中散发着阵阵香气,小穗拨开火堆,从里面把两大团泥巴挑了出来。“姑姑,快点看看熟了没?”
“这香味都出来了,还会没熟吗?”桂竹叫骂了声,把泥团又往边上拨了拨,然后用事先准备好的泥土盖在了火堆上,踩了两脚,才算完事。
小穗对着其中一个泥团狠狠敲了下去,被烧干的泥土应声而裂,露出里面用荷叶抱着的东西,阵阵肉香就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
“闻着就那么诱人,吃起来一定更香。”
宁萱芷也不仅好奇来来,今个起得早,就听到婉莲跟小穗两人在外面嘀嘀咕咕,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悄悄跟着他们去了湖边角落,那里有一片野生荷花地,看这么她们捞起荷叶藏在身后,回到院子里,婉莲还偷偷跑去外院,弄来了一只鸡和猪肉,还有一些她不曾看到过的香料回来,说是要给她准备一顿特殊的佳肴,补补身。
折腾了半天,就整出两个泥团,宁萱芷好不失望,可现在闻到了香味,顿时食欲大增起来,催促着她们快点端小桌子上凉席,再热上两壶小酒,几个人开吃起来。
婉莲神秘兮兮的告诉宁萱芷,她们现在吃的这个鸡叫叫花鸡,还有着典故,具体的说不上来,因为她也是从曲令哪里听来的,光记着吃法和做法,忘了典故。
砰砰砰!
院门被人敲响,婉莲了看了眼宁萱芷,滑下竹床去看门,见刘福站在门后,探头探脑的,不由把他拽了进来。“干什么呢?在我们门前鬼鬼祟祟?”
刘福哎呦一声,从台阶上滚落在地,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排掉身上的灰后,贼兮兮的瞟向凉棚处。“闻香而来!”
婉莲一听,双手叉腰,瞪起圆眸指着刘福调侃起来。“嗨哟,刘大总管,闻香而来哟,是不是很想尝尝味道呀?”
刘福用力点点头,好几次路过落月阁门口,都被这香味勾的恨不得放下手里所有的事就冲击去,看过究竟。好不容易等到事都办完了,才寻了个借口离开书院,来了落月阁。
“哼!来者便是客,刘总管,怎么好意思空着手来啊!”
啊?刘福没想那么多,这全身上下也掏不出个什么值钱的玩意,瞅着婉莲那双瞪大的眼眸,想来这饭是吃不到了。
“婉莲,别为难刘福了,让他过来。”宁萱芷看着刘福可怜,让小鱼去添一番碗筷过来,让刘福坐下一起用膳。
刘福寻思着自己没带之前的东西过来孝敬,但今天一天没少跑几处地方,知道不少事,倒是可以卖卖消息来抵这一餐。“二小姐,小的今日走得急,没给几位姑娘带糖吃,下次一定补上!”
宁萱芷浅笑出声,瞪了婉莲一眼忙说道:“婉莲不懂事,刘管家可别跟她一般见识,本就想着要去找你过来,这才刚开始,尝尝我院子里的手艺。”
刘福也不客气,还真把这里当成了地方,吃喝一点都不少,但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消息也是一件都不少。
昨晚大半夜,李嬷嬷出府去找大夫回来的事,可以真的一点都不假,早上刘福去喊老爷起早时,真的被他脑袋上的伤给吓到了,连忙派人去宫里支会一声,请了假。到现在宁恒远还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呻吟不断。
“刘总管,这么一说,老爷当真是被大夫人打伤的?”婉莲凑到刘福的跟前,替他满上酒。“今个我也就外院走了一圈,这消息可多了,您说说,到底是大夫人还是大小姐,我是不信有贼人入院子的说法。”
“谁知道呢?我只听老爷说他醒来的时候是在书院,被人打晕的时候,大夫人也在边上,按理这么说大夫人的嫌疑是最大的,可我总想不透大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昨晚发生的,今早便传开了,这速度比起二小姐与曲护院的事更快,我想背后一定有人搞鬼。”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刚刚你说大半夜的时候,爹被人打晕在书院,这就奇怪了,那个点姐姐怎么会出现在书院?既然有传闻姐姐打伤了我爹,那总有人看到她出入书院才对,刘总管不妨私下探听下是谁第一个说大小姐打伤老爷的,那么这个人便是在院子里传话的人。”
“二小姐指点的是,小的回头亲自去打探此事。”
宁萱芷像只猫似得眯起了眼,她打着哈气说道:“我有些困了,你们几个可得把这些都吃干净。”
刘福见宁萱芷要走,于是也放下了筷子,这院子里留他一男子,总是不好的。
“你坐着吧,我这哪来那么多规矩,主仆还不是在一张桌上吃饭?”宁萱芷呵呵笑了起来。“今非昔比,我这里也没什么人来,不像姨娘夺势的时候,还有人来坐坐,现在比起别院,我这也算是热闹了。”
有意无意提及溏心,宁萱不由叹息起来,眼角瞄到,还有小半只鸡没动,让婉莲给包了起来,放进食盒之中。“爹无情,我不能无义,这么就也没听得别院的动静,我过去看看,你们吃完了,就过来接我。”
终究她都是个主子,即便是在一张桌上吃饭,再亲近还是会拘束,宁萱芷心里明白,找了个借口离开,让那几个奴婢好好吃着说着玩着。
“站住,谁在哪里?”
只顾想着事情的宁恒远没发觉自己已经走了别院门前,等守卫家奴看清来人后,立即赔罪起来。
“四姨娘这几日可好些了?”
家奴摇摇头,宁恒远怕溏心想不开,派人日夜在院子门口守着,还给指派了两个奴婢,轮流看守,少有不对经就看来家奴,将起绑在床上,不让她对自己做出自残自刎的行径。不仅如此还把屋子里所有能造成伤害的东西也都搬到其他屋子里,两个丫头吃喝拉撒都在着屋子里,每天也就开一会窗口,透透气,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关着的,所以当宁萱芷进入的时候,屋子的气味十分的难闻。
“二小姐?”
守在溏心身边的丫头站起身,看到宁萱芷后轻轻走出里屋,还不是回头望着里面的情景,说话声音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