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诸侧过身,他接住宁萱芷侧落的身子,将她扶到跟前坐下。“谁让你过来了?”
“他是谁?”
宁萱芷生气的拍开秦诸伸过来的手,懊恼的瞪着他!“为什么不肯告诉我?那个害的人的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冷静点,等你眼伤好了我,便告诉你,现在乖乖的躺下睡觉,明日天一亮我就送你回去!”
宁萱芷蛮不讲理的推开秦诸,她倔强的阻止他靠近。“不,我不要,我不要回那个家!”
秦诸含恨的瞪着一旁无事的卫煜,他尽可能的劝说着宁萱芷。“好,不回去,我带你回木府好吗?等你治好了眼伤,我亲自把那人送到你面前任由你处置,现在你乖乖的躺下,不要再哭了,眼睛会受不了的!”
宁萱芷不相信秦诸的话,她转身朝着卫煜望去。“你也知道是不是?不然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你告诉我那人是谁?”
“本王没有看清楚,不过可以肯定她是个女人!”
卫煜背着双手站在洞口,那****只是刚巧路过祭坛,做最后的巡视。太子将在祭台上完成最后的大婚典礼,为了宁萱芷的安全,卫煜再次走上高台,而就在那一刻他看到了宁萱芷被人推出悬崖,他当时心都要碎了,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时,悬崖上跳出另一个人,他看着他抱住宁萱芷的身子,两人一起跌落生涯,无可环生。
卫煜捂着嘴,那一颗他几乎他整个人都是麻木的,麻木到了指尖插入地面中都毫无感觉。他不相信宁萱芷会这么死了,更不想相信她会死在别人的怀里。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当礼部大人找到卫煜的时候,他脸上的眼泪已经干涸,被人搀扶着站起身。
太子大婚按部就班的举行着,此刻的卫煜面无表情的站在观礼队伍中,他知道那个新娘不可能是宁萱芷,而站在他旁边的卫青卖弄的要跟他打赌,赌这为新晋的太子妃到底是何人,当卫煜说出宁雅娴的时候,卫青呵呵笑起来。
那这一幕刚好被太子卫恒看到,意外的将这对叔侄联想成一体,在心里埋下的处之而后快的念头。
大典当晚,卫青找到卫煜当场摊牌,承认自己是策划这次掉包计的主谋,他说了很多,但是卫煜没有心思去听,他恨不得今晚太子一剑杀死宁雅娴,不过,他还是装出极力劝阻的模样,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与这件事无关,等宫里所有人都睡下后,他悄然离开皇宫赶往西关山,寻找宁萱芷的尸首,不管如何,他一定要找到她,见她带回尚书府。
卫煜很庆幸自己来西关山,并且意外救了溺水的宁萱芷,将她从蛇口之中抢了回来,再次失而复得让他打定主意,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把她娶进门。所以在山洞里,他当着宁萱芷的面挑衅了秦诸。
人性就是这样,你永远不可能知道对方下一步的计划,而你赌的就是这个可能,一半一半的可能。
秦诸的心孤气傲,所以他不会让宁萱芷知道他就是曲令,因为他知道宁萱芷的脾性,这样的欺骗她是无法接受与容忍的,为了把这个秘密继续隐藏下去,他一定会妥协。
事实上,卫煜猜对了,但他没有想到宁萱芷的眼伤只有秦诸才能医治,所以他再次故意在宁萱芷面前提到了那个企图杀害她的人。在秦诸跳出去的那一刻,他确实看到了一个纤细的影子,但不确定是不是秦诸的人,因为在秦诸跳出去的一瞬间,那个人影似乎也想跟着跳出去,但被人拽了回来,说明在悬崖上还有另一个人存在,而且下毒手的人显然跟秦诸很熟。
因此,卫煜又跟自己赌了一把,假设那个下毒手的人是秦诸的手下,来试探秦诸的反应,没想到这次他又赌对了,秦诸极力不想让宁萱芷知道对方的身份,他在隐藏着神秘,顺着这点,他再施一计,大胆的说出这个下手的人是个女人!
宁萱芷上当了,她在听到女人这次词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惊讶、不信、痛苦、悲伤!太多太多的情绪夹杂在一起的表情,融汇成了一种叫绝望的情绪,她低下头。
什么都不想再问了!想要杀她的是个女人!那个时候不会是姐姐,那她还能是谁?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才会一再拒绝她。
宁萱芷突然安静下来,让整个山洞变得异常的安静,秦诸想要去解释,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卫煜说的没有错,下手的是个女人!
一声叹息响起,秦诸站起生,山洞外的雨势渐渐停歇下来,只有风吹过时带起一阵水珠落在了远处,顺势滴落下几滴在篝火上。
“早些睡吧,我答应过你会把这个人送到你面前,我一定会做到!”
“不用了!”
宁萱芷在沉寂了很久之后开口,她仰起头冲着秦诸笑了下。“她要杀我,你救了我,就这样一笔勾销吧!王爷,能麻烦您明天送我回尚书府吗?”
卫煜勾起嘴角柔声说道:“本王来此的目的就是带二小姐回家的。”
宁萱芷无力的扯起嘴角,她挪到一边合衣躺下,背对着秦诸再也没有任何的语言与动作,她的生冷硬是将他阻隔在外,容不得一点点杂质的她固执的认定了一个事实,杀她的女人是因为怨恨她与秦诸的关系,所以在适当的时机做了适当的事。
这一晚,宁萱芷毫无睡意,而在山洞外的两个男人,却有很多话说。
秦诸像是在赌气似的走的很远,仿佛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片山谷,他气恼宁萱芷说出那番话,更气她不相信自己。
身后传来脚步声,秦诸拔出弯刀劈砍过去,卫煜轻松多开,对着他的手腕飞起一脚,将他撂倒在地上。“你现在内力尽失,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削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胆小鬼。”
“你到底想要什么?看到她那个样子你满意了吗?”
“如果你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有难过的?”卫煜耻笑起来,他揪起秦诸的衣领,将他甩倒在地。“凭你,不配拥有她!”
“可恶!这就是你的目的,为了让她恨我,你就不惜要用真相来伤害她吗?我以为你会跟她有所不同,呵呵,原来你们卫家的人都是一丘之貉!”
“你说什么?”
“像我这样双手沾满血腥的人是不配永远她,而你同样没有资格拥有她,卫煜,对你,我不会再手软。”
“是吗?我相信木府有绝对的势力来抗衡王府,但我也知道以宁萱芷的心思,即便是她再爱你,也不会跟一个企图杀害她的女人争夺一个不爱的她的男人,秦诸,你没有机会了。”
话说道这里,不关秦诸懂不懂,卫煜都不想在多说,他回到山洞的时候,雨已经停止,地上湿了一整片。“宁萱芷,我们走了!”
卫煜轻轻摇晃着宁萱芷,想要板转过她的身子,她使劲扭了过去。“走吧,我带你回家!”
不顾宁萱芷的倔强,卫煜还是将她抱了起来,走出山洞。
“天黑山路不好走,你跟她留在这里,我走就是了花魂。”秦诸望着将脸隐藏在卫煜怀里的宁萱芷,拿起地上的另一把弯刀,向外走去。
“谁都别走!”
宁萱芷从卫煜的怀里挣扎着站起来,可是卫煜死也不放手。“都留下,过了今晚,各奔东西!”
终究还是舍不得!这么晚了,又是刚刚下过雨,山路湿滑,山中还有野兽出没,以秦诸现在的身体一定是难以应付,万一路上出了事,她会内疚一辈子。
秦诸身子顿了下,还是提着刀走了出去。
宁萱芷挪动了下嘴唇,吞下了叫喊的声音,她绝的自己真是作践的很,别人根本不需要,自己还倒贴上去。自嘲的笑笑,宁萱芷疲倦的靠着卫煜温暖的怀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宁萱芷感到自己好像坐在一辆马车中,车子颠簸的厉害,她睁开眼想要看清楚自己在哪时,才想起她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
挣扎的坐起身,一手摸索着四周,发现自己确实坐在一辆马车上,车外有人在吆喝。“王爷?”
车夫嘶叫了声,勒住了骏马,从外面钻了进来。“怎么了?”
“王爷?”
“怎么我第一次当车夫很意外?”卫煜撩起着袖子,手里握着马鞭,一头乌发被盘起,身上的白袍是斑驳劣迹,早就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你怎么会?我们离开了山谷吗?”
“秦诸找来了马车,现在天还没亮,找不到赶车的人,只好我来冲当下车夫了,怎么样技术还不错吧!”卫煜长这么大,骑过的马也不少,可就是没有干过马车,别说这马车还真不好赶,弄来很久才掌握好方向,想来是把后面的人晃得不轻。
宁萱芷摇摇头,她伸出手抓住卫煜的手爬车车厢,空气里有着潮湿的气味,他们还在闪到上。“又下雨了,进来避避雨吧!”
卫煜愣了下,这山里时而下雨时而停的,天黑路滑,他也不敢走的太急,从山谷里出来,都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他们连一半的路都没走出去,现在又下起雨来,着实的叫人心焦。“我把车赶到边上。”
卫煜栓了车,靠在门边,这雨又忽然滂沱起来,半个身子成了落汤鸡。
宁萱芷似乎擦觉到了卫煜的小心翼翼,她把身子缩到了车后,腾出地方给卫煜容身。“王爷是万金之体,可别因为臣女淋雨得病了。”
空燃的声音仿佛从一具没有生命的幽魂中发出,听得卫煜频频皱眉,难道他错了吗?盯着满脸忧伤的宁萱芷,卫煜忍不住将她拽到自己身边,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这颗受伤的心。“你还有我!”
宁萱芷无声的扯了扯嘴角,是啊,没有秦诸,她还有王爷,她还有什么好怕的!“我是不是真的很讨人厌?爹不喜欢我,大娘和姐姐仇视我,唯一爱我的娘亲死了,小叔也走了,就连一心为我着想的曲令也因为离开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就不应该存在,我爱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我爱的人都会一个个离开我,我永远都是一个人,我根本就不配拥有爱!”
“这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