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使团的人都被接去了皇宫。由宸王和秦王接待,苏云染和梁鹤祯难得清闲,赶紧从玺华园就回了王府。
大年初一给全府发了红包,苏云染打算回去继续补个觉,然而这时候却有人找上门来。
“王妃,是……是那云阙公主。”
苏云染翻了个白眼,听说这云阙公主昨晚很是不容易。一晚摔了两次,一次摔掉两颗大门牙,如今说话都漏风。
再一次摔跤就伤了背,听闻流了不少血。好不容易处理好伤口睡下,谁知道半夜下起雨来,对着床铺上头的瓦漏雨,被子都湿了。
要说倒霉,就没有人能比这位云阙公主更倒霉了。
人家远到是客,拒之门外怕是要被人挑理了。苏云染无可奈何也只好去会会她了,可她也是没有想到,才一晚不见这云阙公主都憔悴成什么样了。
“云阙公主……你、你还好吗?”苏云染的确是愣住了,云阙公主本来是一张娇俏的脸,但如今脸色暗沉,两个黑眼圈更是堪比熊猫眼。
这还是她昨天见到了刁蛮任性的公主吗?
云阙公主两手叉腰冷哼一声:“你不许笑!也不准在心理笑!”许是没有门牙漏风的缘故,她说话吐字都不是很清晰,苏云染是完全靠猜测才能拼凑她的语句。
苏云染一脸淡然:“公主,这大年初一人人都高高兴兴的,为何我不能笑?这大年头一天莫非还要哭不成?那多不吉利啊!”
云阙也不看她,冲身后的人一招手:“抬进去!”
苏云染跟王府的下人都是一脸懵逼,这公主抬这么两个箱子进府要做什么?
苏云染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公主这是……如果是送礼的话,这也太多了,我家王爷可说了不许我随便收礼的。这要是没让皇上知道,就怕会惹来言官非议。”
云阙翻了个白眼,继续用她那漏风的嘴说到:“本公主要搬进去住几天,跟郡王培养感情。”
苏云染也直接给她翻了个白眼:“公主,大年初一你是来搞笑的吗?”知道他们民风开放,但也不至于开放到这个程度吧?
连婚约都没有的未婚少女,自己就搬着行礼上男人家去住,这是什么彪悍的行为?
云阙可不在意这些:“我父皇说了,郡王不愿意娶我是因为不了解我。我得让他了结我了,所以我得跟他住一块这样他就能更快地了解我了!”
苏云染抽了抽嘴角,听起来好像好有道理的样子,然而狗屁不通!
兰溪忍不住了:“公主殿下,在我们大启可从来没有哪个女人会自己要求搬到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男人家里去住。这简直就是……伤风败俗!就算是男女有婚约在身,都还是需要注意分寸不可坏了礼仪。公主此举,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兰溪说着就已经表现出浓浓的鄙夷,这样自己倒贴上来的公主,真是太不要脸了。
奈何云阙公主却丝毫不觉得自己此举不妥,瘪瘪嘴往想苏云染:“她是在骂我吗?”
王府一群小厮丫环闻言都不约而同的掩嘴偷笑起来,这公主活这么大真是挺不容易的,毕竟脑子这东西都没带还能活着着实不易。
苏云染笑了笑走向前拍了拍云阙公主的手背:“公主啊,我家婢女的话虽然不好听,但这却是事实。在大启如此行为大胆是会被人耻笑唾弃的,公主万万不可如此行事。”
说完她转头对堵在门口的小厮喊到:“都别愣着了,快帮公主把东西搬上车去!”
由不得云阙公主拒绝,行礼迅速都给她搬回了车上。
苏云染继续苦口婆心拉着云阙公主的手道:“公主也别恼,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说你一个未出阁的公主若是因此毁了清誉可就是我们广陵郡王府的不对了。听闻昨晚公主背上伤的不轻,难怪气色这么差,可要好生休息才是。快,送公主玺华园好生休息!”
云阙公主是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这么莫名其妙就被送回了玺华园。
关上门,苏云染实在是困得扛不住了,打着哈欠就要回房睡个回笼觉。
然而她这天是注定睡不了一个安稳的回笼觉了。这才刚躺下,兰溪就充满跑过来把她叫起来:“王妃,使团马上要离京了!”
苏云染一脸问号,使团今天就要离开荣京了?不是说形成定了三天吗?怎么突然改变了形成,莫非是……谈崩了?
不应该啊,昨天基本上都已经敲定的大方向,今日就是补充一些小细节而已。大方向都没有问题了,总不可能为了一点细节谈崩吧?
“姑娘,萧先生来了。”门外传来汤旭的声音。
苏云染匆忙穿上鞋:“爹,使团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徐离本禹穿着一身下人的粗布衣衫,眉头紧皱表情凝重:“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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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上,天承帝目送使团离开眉头紧锁。
“此番朕这心里总有些不安,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左边的宸王却笑道:“父皇多虑了,阊庆和逐越突发瘟疫,这只是天灾。听说最开始只是鸡瘟,后来就传到人身上了。”
天承帝摆摆手:“传旨边境驻军,虽然刚签订多虑边贸协议,但如今阊庆和逐越发生瘟疫,出入边境的人一定要严格控制!”
说完他又转头望向梁鹤祯:“鹤祯,你觉得呢?”
梁鹤祯摇摇头:“眼下还不好判断,只是这时机出现得有些太巧了。刚签订了边贸协议,如今就出了鸡瘟……”
梁鹤祯的眉头紧皱,他上辈子没能活到这个时候,所以并不知道后来有发生这么一档子事。他年幼约莫三四岁之时也曾听过邻县发生过瘟疫,整个县城的人最后没有一个活口。
这是怕是有些棘手,若只是意外的灾害还好说,如果是人为那就有些麻烦了。
“皇爷爷,这事必须紧密跟踪,我们必须清楚地知晓灾情的具体情况。如果只是意外我们只要把控好关口便可安心,若是人为……在这个关口只怕是来者不善啊!”
此时的苏云染也已经听徐离本禹说了具体情况,阊庆和逐越国中都发来了紧急信息,国内突然鸡瘟,已经有好几个州县同时爆发。
苏云染这心里五味杂陈,这鸡瘟难道就是判官说的大难吗?
那她囤粮有个鬼用啊!还不如囤药材呢!
“爹,大邢虽然没有发生,但必须防范于未然。我总觉得这场鸡瘟的时间来得有点太巧了些,若是人为,也不知道究竟图什么。”
苏云染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于阴谋论了,现在一发生这样的灾害就忍不住往人为身上去想。
徐离本禹对这件事也有些担忧:“我也是这么想的,只可惜还有好多话没时间跟你说了。使团现在已经出城了,我还得追上去。”
送走了徐离本禹,苏云染这颗心悬了起来。
等梁鹤祯回到家,苏云染立马拉着他问到:“相公,这大年初一怎么就传来这么坏的消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是人为的,你觉得会是哪一方动的手?”
说完这个如果苏云染又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多心了,毕竟这次的和谈协议对诸国都是有利的。
谁会不愿意看他们和平共处呢?
梁鹤祯也摇摇头,他也猜不到:“或许这真的是一场意外。别杞人忧天了,这大年头一天应该高高兴兴的。”
烦心事暂且抛到一边去,兰溪拿着一份信高兴得跑了进来:“王妃,洪洋那边来信了。”
苏云染一看信封上的字就笑道:“是娘写的信。”
傅绵娘一开篇就是报平安然后是一些家常,最后是深深的担忧。
苏云染擦了擦汗一脸的心虚,梁鹤祯瞧出了古怪拿过信看了一下:“不用在意的。”
苏云染垂首咬了咬唇,傅绵娘信中最后又催促了一次孩子的事情。
可是,自从他们圆房之后梁鹤祯还是很努力耕耘的,可大半年了这肚子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以前是不想要,现在她都有些慌了。
可她自己这身体她自己还是很又把握的,完全没有问题怎么就还没怀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