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梦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事情,那个远在下方的一动不动的躯体是什么?
手心里的空无,在几秒钟的短时间前后,槐梦说与季风情已经是阴阳两隔了。
她看向自己什么都抓不住的右手,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来,又茫然地望向了那个仍然单挂在墙壁上的另一只手。
现在的话,只要她轻轻地放开手,便能与季风情相聚了。
是啊,卸下包袱,那样就能轻松了吧?
一想到这里,槐梦说的手劲慢慢地变小了,在她手指间的力道也逐渐地松放开了……
“活下去,我会帮你的。”
呜呜呜——
刹时下,一阵似于远方的低鸣后,紧闭着眼睛的槐梦说睁开了双眼!
槐梦说的脑海里居然浮现出了季风情在方才的那抹淡颜笑容,放松开的手指意不自觉地收紧了起来。
在耳边响起了依稀的声音,在身后现出了依然的身影,仿佛正是季风情温热的双手包覆在了槐梦说的手上,给予到她满是强大无穷的力量。
层出着奇幻莫测的感觉下,突然地,槐梦说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
槐梦说拼上了全身的力气爬上高壁,她不可思议地竟然成功翻越过了防护墙的围栏,这怎么可能?
随即晕倒后的槐梦说,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就被告知季风情不治身亡的死讯。
还来不及产生反应的她又马上被人押入到当地警察局里的审讯室,由警员严厉盘问着身为嫌疑犯的槐梦说,关于事发的前因后果。
编写完毫无证据也毫无漏洞的说辞,丧魂落魄的槐梦说从警察局里出来后,便前往医院的停尸间办理了认领的相关手续,借由向警方的求助得到了季风情两方父母的联络方式,可是任何一方都已各组家庭,没有人愿意出面处理季风情的后事。
一直到最后,季风情的骨灰火化结束,槐梦说都没有见到与她有任何关系的一位亲属或友人出现,这就是季风情的人生吗?
不过,想来若是换成了自己也是一样的。
孤家寡人,便可了无牵挂……
无声无息消失了多日后的槐梦说,带着一个黑色的木盒回到了叶之秋的别墅里。
经过院子的时候,槐梦说远远眺着缸栽里的那些荷花和白莲,它们依旧如含笑迎风般的美丽,美丽得让人嫉妒不已啊!
槐梦说走近缸栽旁边,她腾出一只手来,张开手掌就一朵一朵地亲手碾碎了它们,缸栽里的所有花卉全都活生生地在她的手中摧消败却,片刻前的美景已不复存在了。
她湿透了的手上还沾染着缸栽里的露水,槐梦说走进屋子里面对的是一直站在客厅而且完整地看完了刚才的全部过程的叶之秋。
槐梦说没有刻意地回避叶之秋,她放下手中的黑色木盒后走到他的跟前,细细地端详着他的气色。
叶之秋经过数日的调养,他现在看上去人已经好多了,气色也变得精神些许了,槐梦说有点不放心的对他问道,“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他却只是静静地望着她,没有答话。
槐梦说以为他很是生气,关于之前发生的事情,的确,那种非人般的遭遇有谁会喜爱不已呢?
“我想我的一句对不起,也不能弥补你什么。”槐梦说讲出这句话的时候,做好了被他打骂泄恨的准备,如果这样能让他好受一点的话是很值得的事情。
“不需要道歉,也不需要弥补。”叶之秋听了,只是伸手将槐梦说揽入了怀里,好似原谅了她的一切。
“只怕我再多的道歉和弥补,对你而言也是百无是处的。”槐梦说知道他的动作是在明确的告诉她,他没有责怪过她,叶之秋给她的温暖不曾离开过,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更放不下心的。
“我没有去找过你,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叶之秋没有告诉槐梦说,其实他是在昨天夜里才刚从昏迷中醒来的,一直陪护在他身边面色疲惫的William和其他的看护也是在今天白天刚刚被他遣走的。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槐梦说重复一次问道,她想确认他身体的康复情况。
“好了。”叶之秋答道。
“是吗,那就好。”槐梦说得到他的肯定答案,又觉得自己的一声问候太过虚伪了。
“我可以什么都不问,你也可以什么都不说,因为你回来了。”叶之秋不肯放开怀中的女人。
“叶之秋,我——”槐梦说轻抵住叶之秋的胸膛,慢慢地推开他说道,“季风情不在了。”
“不在了?”叶之秋揣测着她这句话的意思,他在槐梦说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在她怀中的这个黑色木盒了,里面是什么东西,它代表的含义又是什么?
“照理说,季风情不在了,没有她的阻碍,我能和你在一起过得轻松又自在,说不定以后的日子都可以无忧无虑了。”槐梦说停顿了一下,说出了她回来的意图,“但是,我想离开了。”
“那好,那么就离开吧。”叶之秋点头道。
槐梦说听到叶之秋这一句驱赶的话语,难免的感到有些愕然了。
果然是那次遭遇对叶之秋的影响非常严重吗?严重到他已经不想再面对她了。
“我们两个人一起离开,去到国外生活吧,你曾说过你喜欢海不是吗,我们可以到海边经营一家咖啡店或者还有很多的其他选择。”叶之秋解开了她的疑惑。
“你在说什么?”槐梦说对叶之秋的提议感到措手不及。
“在刚开始的时候,可能你会觉得有点困难,像是语言方面和生活环境之类的问题,但是没有关系,我会在你身边的,一切都可以放心的交给我。”就如叶之秋先前想要两个人一起生活的决定是一样的,尽管出现了一段灰色的插曲,并不会成为影响他的障碍物。
深思不语的槐梦说,她下意识地把手伸进了外套的口袋里,里面是本应该遗失的两枚铂金男戒,戒指渗透了死物的凛若冰霜。
指尖上触摸到的冰冷,传递到槐梦说的心头上,冷冷的。
“你的戒指呢?”槐梦说看向叶之秋的手指,明知故问道。
“我——”对于槐梦说转变的提问,叶之秋哑言,他说不出口自己的愚蠢,那天他收到槐梦说的手机来电,令人起疑的是一个陌生女人用槐梦说本人的手机打电话给他,说她醉得不省人事地倒在一间酒吧里,头脑一热的叶之秋就分不清楚状况地急匆匆跑去该地寻找槐梦说,结果可想而知了,“抱歉,我醒过来之后,戒指就不见了。”
“戒指都弄没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槐梦说声声埋怨地说道。
“戒指没了再去买一个不就行了,你就不能通融一次吗,你明知道我弄丢戒指是在那种意外的情况下,又不是我故意想要弄丢的。”叶之秋对她反驳说道,实际上那件意外的事情对一个生活在文明城市里的现代人来说,确实是一个非常严重的冲击事件,每次回想起来的滋味并不好受。
“不是故意弄丢的,就应该获得原谅了吗?不是真心犯的错误,就应该有理由辩解了吗?”槐梦说喋喋不休地指责道,似乎是有心地要挑衅起叶之秋的怒意。
“你!——”面对槐梦说咄咄逼人的语气,叶之秋的眉目紧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