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天城轻揉着自己一双干涩的眼睛,他拿着手中的空水杯从二楼走下来,听见一阵哗啦哗啦的水声自厨房里传了出来。
“客厅里有做好的早餐,你吃完之后记得将剩余的食物放进冰箱里面。”槐梦说没有停下的继续清洗着手边的物具,说道。
“不吃了,我只是下来倒一杯水。”原天城瞥了一下在厨房里忙活儿着的槐梦说,他一边灌注着杯中的清水,一边对她回答道。
“喝水吗?刚好,我这里有给你留了豆浆,记得要在四个钟头之内喝完的。”槐梦说转身向他指了指一旁放在餐板上的一杯豆浆,说道。
“我可不要喝外面那种袋装的速食豆浆,甜而无味又淡而似水,我宁愿空腹饿着也不想将垃圾食品下肚再消化到我的身体里去。”原天城看也没看一眼的就一口拒绝掉了。
“这个豆浆不是在外面买的,是我刚刚现磨出来的,而且现在还是热乎着的。”槐梦说对他详细地说明着,近来日子的相处下她早已知道原天城的吃口有些刁钻且又挑剔了。
“现磨的?你哪儿来的豆浆机?”听她这么一说,原天城才回过头来望向餐板上的那一杯豆浆,怎么好像颜色看着有一点怪怪的?
“在储物房里找出来的,之前原胤和我说储物房里堆放着很多杂乱的东西,说让我在空闲的时候去整理一下,顺便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用到的东西或者是应该清理掉的杂物,没想到昨天竟然找到一个全新的豆浆机出来,于是就去买了一些黄豆回来泡着,准备在今天试一试机器运作的,说起来在储物房里面还堆积了好多各种各样的东西,看上去都还是挺新的样子。”槐梦说把手上正在清洗的豆浆机向原天城展示了一下,说道。
“你把这种没用又多余的东西拿出来干什么,就算你现在有三分钟热度的想要做豆浆了,等过不了两三天还不是照样把它扔回储物房去,这样折腾来折腾去根本就是自找麻烦。”原天城对她这一时兴起的态度感到不屑一顾了。
“这个豆浆机嘛,暂时我是不会让它休息了,我想隔三差五地做一回豆浆的时间我应该还是有的,而且我原本也没打算过要天天都做豆浆,因为那样的话,无论吃什么山珍海味都是会马上就腻掉了吧?”槐梦说把清洗干净的豆浆机用干抹布擦干后,便将它放进了橱柜里去。
“我不要吃,我看你还是留着给他吃吧。”原天城看着那摆放在餐板上孤零零的一杯豆浆,说道。
“原胤已经尝过了,他也说过确实是味道不错的,今天他约了一个记者朋友出去讨论关于请他撰写医学方面的题材文章,等他待会回来之后就会接我一起去参加那位高教授举办的宴会,估计是不会太早回来的,你的晚餐需要你自己安排了。”槐梦说说着,她将餐板上的那一杯豆浆推移到原天城的面前,示意他乖乖的喝掉为上,“你至少也喝掉一半吧,我放了不少的材料的,除了基本的黄豆之外,还加有一点点的花生、一点点的牛奶、一点点的枸杞、一点点的芝麻、一点点的核桃仁、一点点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喝就是了。”原天城看着眼前的这一杯豆浆,他出声打断了槐梦说后面的一大堆唠叨声,这豆浆就是因为加了这么多奇怪的东西,所以才会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怪异颜色吧?
原天城还未将豆浆移至鼻下,就已经有了非常浓郁的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或许是他本来就口干舌燥的缘故,这股香味难得地引起了他嘴里的食欲来。
现磨的豆浆自然是比外头速装的流水线食品好上太多的口感了,香滑厚醇的滋味在嘴里游走回转着,满布的味蕾像是活了起来,充分的感受到了滋润的温泉沐浴。
“对了,可别忘了你答应过的补偿。”槐梦说见他喝入口才满意的转过身去,同时不忘了提醒着他一句道。
“知道了!我记得很清楚,不用你多啰嗦!”由于之前原天城打破了他夸下海口在每天晚上十二点之前一定会回到家的承诺,槐梦说便借着机会就直接向他要起了所谓的补偿。
她想起在家长会上班主任提到的总成绩名次的事情,于是槐梦说就开口要求原天城的成绩排名名次第386名给提高到前一名去,也就是说在下一次考试的时候他要晋升到第385名,当然了,其实总共也就三百多个排名。
当原天城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的向她重复确认着,槐梦说倒一脸认真的回答于他肯定的答案,他不是奇怪她提出的这个要求,而是奇怪为什么她只要求他能够提高仅仅一个名次她就满意了,还是说她认为他没有更多提高成绩的能力而小瞧地看不起他?这是原天城始终推敲不出的端倪,虽然说这也不是一件什么必做不可的事情,但是他的为人处事也同样保有着自己的原则与标准,那天晚上原本是打算爬个楼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过去的,既然被她明摆着的抓到了,那他认栽就是了。
在原天城点头首肯了之后,他恶意地言论着那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光是借助运气也可以轻轻松松地达到她提出的指标时,槐梦说只是淡淡的一笑而过,一个人若是只凭靠运气而决定自己的命运,即此悲惨的下场终将会有一天降临问世……
槐梦说同原胤一同参加完他的大学教授所举办的一场婚庆宴会,他在宴会结束后便直接前往医院上夜班,而槐梦说则招揽了一辆出租车独自回家了。
回到家里的槐梦说,她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趴倒在客厅的沙发上去,心中满怀地大呼起女性穿着一双高跟鞋直站了好几个小时下来简直是堪比一副钢筋铁骨了。
当然了,这也和她没有经常穿高跟鞋的因素有关,她抬起自己那两只火辣辣的脚丫子,脚底板刺痛的像是被细针扎着一样,动也不是,放也不是,槐梦说只好先把脚隔空地翘在了沙发的把手上缓解着刺痛感。
原天城自二楼走下来,他第一眼见到槐梦说就愣了愣,她身着着一套白色的贵致礼服却极其不文雅的高翘着两只脚掌?
“你不是和他去参加什么教授的宴会了,那他人呢?”原天城走到厨房里倒了一杯冰水,他在经过客厅的时候对槐梦说问道。
“他在宴会结束之后就直接去医院上夜班了,你找他有事情吗?”槐梦说有气无力的回答道,她的元气到现在还没有缓和过来。
“没什么。”原天城喝了一口杯中的冰水,纳闷地望着沙发上她一副刚逃下战场的鸟样。
槐梦说躺在沙发上气焉焉的像一块抹布一样,琢磨着原本的做饭安排都被打乱了一堆,看来今晚就饿着肚子入睡吧。
随着几个脚步声的逼近,有一个人影晃动到了槐梦说的面前,她打开了自己的一双眼皮子,对看到的场景还真有点不敢相信了。
“听说这样泡一下热水,就会稍微好一点的。”原天城放下了自己手中端着的一盆热水,说道。
“给我的?”槐梦说有点呆呆的对他问道,想起了在上次的那一杯蜂蜜柠檬苏打水的事情。
一开始她误以为那是他为了偷钱而耍出的计量,后来自她的拎包里竟然发现了一盒胃药,槐梦说才得知原天城那看似诡异的举动之下包含了一颗温暖的小心脏。
“打肿脸充胖子,我只是不想明天有人借口着脚疼就不煮饭了而已。”原天城摆出了烦躁的表情,两手□□了裤袋里,答道。
“呃?”槐梦说僵了一下嘴角,面对原天城这暖意的举动和那嘲笑的话语不知到底是该喜该怒,她看着他的一身便装,于是开口问道,“这么晚了,还有事情要出门?”
“晚什么啊?我去酒吧找女人,你是不是要一起?”原天城挠了一下没得清静的耳根,这个女人一天到晚的追问着他的行踪实在是有够烦的!
“随便问问罢了。”槐梦说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晚上十点多的外面已经全黑得差不多了,这还不算晚的话,难道是她的时间观念有问题?
“那就这样,我会在十二点之前回来的。”原天城丢出一句,随即便快步的走出门了。
槐梦说看着眼前这盆还冒出着腾腾暖气的热水,无奈的小叹了一声。
十多分钟的热水泡脚倒是真的起了些舒缓心脾的作用,让槐梦说有一种双脚复活过来的轻快感觉。
槐梦说将长裙的下摆揽到大腿边打了个花型的大蝴蝶结,打算端上水盆走向卫生间去将水倒掉,正当她蹲下身子想要双手端起水盆的时候,她的余光里瞥到了在沙发角边的一个小小的透明塑料袋。
她疑惑地向前处移去一步,槐梦说把眼前的这个小东西给拾了起来,仔细一看,里面装着几颗五颜六色的药丸和些许的几个透明色结晶体。
新型的糖果吗?
不对,这怎么看都像是□□一类的药物吧!
可为什么家里会有这种东西呢?槐梦说疑问的想到。
片刻的思绪下,槐梦说想起了方才的原天城,他刚刚就是在这个位置为她放下水盆而蹲下了身子的动作,药丸很有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掉落出来的?
也就是说,这包药丸是原天城的!
槐梦说意识到这个事实之后,她不禁地将手中的药丸用力地捏于手掌心之中,原本已然松弛的心神在转眼间便化成了一团烟灰。
她的追而不究,却被他视为了一种愚昧放任的纵容不堪是吗?原天城!
槐梦说的怒焰不是因为原天城把她当成了一只笨猴子放于指尖上耍着玩儿,而是因为他做了触犯她底线的危机之举,正悬立于崖边的不定徘徊着。
思及至此,槐梦说是气得拔脚就想要追上原天城去给他猛扇上两个耳光子能够打醒他,却忘了身后还摆放在地上的一盆子水,刹不住动作的她结果一脚踩翻了满溢的水盆,一整个人摔倒在地面上不说,就连及身边的沙发、茶几都一一被沾湿了边,唯一庆幸的是盆子里的水已经是冰凉透底的了,倘若是换成了滚烫的开水可就会登上到极点的高峰了!
吃痛地从地板上爬起来,身上的白裙美衣也被水渍浸湿了一大片,屁股上更是阵阵酸疼不已的槐梦说,她将这一笔账牢牢的记在了原天城的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