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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结习正如刀舐蜜(下)(1 / 1)

“太子对苏氏才是真正用心良苦,可惜苏氏放不下国仇家恨,不愿面对太子,生下孩子就消失了……”闵丽辞惋惜地叹息了声,掐指算道,“算起来,两人的儿子也有八岁了。虽然血统不如安陆郡王和云梦郡主高贵,毕竟也是天家血脉,太子到底不忍他流落在外。想必太子妃还不知道吧,太子之所以失踪,是发现了亲生骨肉的踪迹。说来那孩子真可怜,无父无母长到八岁,还遇到了歹人,幸好老天有眼,让他被父亲救下……如今朝中风云变幻,雒仆射大势已去,雒家的风光也到头了,雒太子妃醒醒罢!兴许改掉悍妒的脾气,主动迎那孩子回来,太子还容得下你。”

迎上冰冷讥诮的目光,雒苏缓缓勾起唇角:“哦?我怎么有点不明白,闵良娣方才说郎君为我用心良苦,我不是该高枕无忧么?怎么可能会被废?”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还真能装。闵丽辞笑道:“太子妃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寻常夫妻恩爱,那是甜如蜜,可太子是什么身份?他把你宠到天上,任你为所欲为,看你自毁名声,等名声毁尽了,只需一松手……”

闵丽辞把玩着一只琉璃杯,玩着玩着手一滑,只听啪的一声,琉璃杯滚落在地,四分五裂。

“还不肯信么?从婚前就背上狐媚名声,如今谁不知大宇有个悍妒成性的太子妃?太子妃,刀口舐蜜,滋味如何?”

面前人笑意甜美,嗓音柔滑,像一条蛇钻进她耳朵里,疼得钻心。雒苏握紧双手,指甲狠狠嵌入,掌心的疼痛让她清醒了些,她淡笑道:“听了这么多,我算是明白了。闵良娣有想法,怎么不直说呢?将来想做贵妃,还是皇后?有句话说得好,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但愿闵良娣玉体安康,能平安活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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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尝滋味,已近割舌。

两眼望着虚空,满嘴都是铁锈味,雒苏舔了舔嘴唇,腥甜的味道更浓了些。良久,她闭上双眼。往事历历在目,当初有多甜,此刻就有多伤。

她两次怀孕都不低调——刚怀上,全皇宫就都知道了。他的态度不说昭告天下,至少叫光明正大,和“藏”这个字眼半点不沾边。而且,相处这些年,他几乎没对她发过脾气,更别说气得脸色铁青……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看不清了,也不想看,只想躲得远远的……可是不行,她不是一个人,是三个孩子的母亲。

她撑起身子,出声叫宫女进来,梳洗一番,坐在案前。笔墨纸砚都在眼前,她却没有提笔的勇气。说什么呢?千头万绪,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鼓足勇气提起笔,还没落下去,笔尖浓墨滴了下去,污了一张白纸。揉了,扔掉,重写。写了一行,直起身端详,歪成什么样子了?不行,重写!字太难看,重写。语气不对,重写……

半个时辰过去,什么都没写出来,地上多了一堆纸团。雒苏看着满地狼藉,按住生疼的太阳穴。气死人了,凭什么她一夜变弃妇,就凭闵丽辞的一面之词?现在坐太子妃位的是她,想让她自觉让位?门都没有!

吵吵闹闹未必就是真爱,何况苏雪奴已经不在了……只有活着,才有无限可能。更何况闵丽辞不可信,抛下前线将士去寻找失散多年的骨肉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都好说,但是宇文测?绝无可能。至于闵丽辞,她动用非常手段,让简竹派暗探潜入闵家,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一旦坐实闵丽辞毒杀家人的罪名,看她还怎么兴风作浪!

说简竹,简竹到,带来了十一年前闵家丑闻的内情。

听完简竹的汇报,雒苏蹙眉沉默了好一阵。设想了种种内情,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按住眉心长吐了口气,她正准备召见闵丽辞,内侍忽然来报,秦王妃做了一些吃食,请她过府一尝。

前线有消息了?雒苏犹豫片刻,更衣前往□□。无论是什么消息,她都不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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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色点心摆了一溜,看起来甚是可口。雒苏将目光从眼前的西凉葡萄酒移到对面的人身上,面无表情道:“不知秦王大驾,妾有失远迎,望秦王恕罪。”

“阿嫂言重了。得蒙阿嫂赏光前来,浔欣喜若狂。”

葡萄酒色泽美艳,犹不及美人十分之一。宇文浔饶有兴致地看着美人,艳若桃李、冷若冰霜,而且……太子的女人,他一定要尝尝。

雒苏懒得计较他满口谎言,直接道:“秦王妃呢?”

宇文浔端起水晶八曲长杯,抿了一口葡萄酒,扬唇道:“奕娘昨日歇得迟了,身体不适,改日再叨扰阿嫂。”

是她听错了,还是想多了?这等闺房之私,秦王怎么会说给外人听?雒苏掀起眼帘看了宇文浔一眼,见他神色如常,按捺下心底的狐疑,也许真是她想多了。

宇文浔笑容一收:“怎么,这些点心都不合阿嫂口味?我让人换了去。”

雒苏隐隐有些不耐:“不必劳烦,贵王府的点心都是极好的,只是妾担心郎君安危,全无胃口。”

宇文浔又恢复了笑貌:“浔自知不比崔世子消息灵通,早在孟蓝留了一手,阿嫂若想知晓阿兄行踪,却也不难。阿兄他就在——”

雒苏紧盯着他,见桃花色的薄唇微微掀动,弧度优美,说的是:“孟蓝巴塔郡,一个叫雪奴的女人和一个八岁孩子身边。”

脑海霎时一片空白,雒苏直愣看着对面抿起的红唇,是她听错了吧?这……怎么可能呢?

宇文浔保持着完美的微笑,修长手指在紫檀食案上愉快地敲起来。

博山炉中焚的是檀香,气味清雅醇厚。

雒苏怔怔看着空中飘散的青烟,竟然嗅出一丝苦味来,渐渐感到头皮发紧,意识恍惚。怎么不可能呢?秦王和闵丽辞,这两人毫无交集,却说出同样一番话,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就是真相。自欺欺人了这么久,她是不是该清醒了?

宇文浔品饮着葡萄酒,眼风一转,飘向门口珠帘。门外青衣婢女得了吩咐,莲步盈盈走了进来。

两名青衣婢女给博山炉添香,动作迅速熟练,片刻就退了出去。

雒苏用力拧了把胳膊,疼痛让她神智一清,她深吸了口气道:“方才秦王说在孟蓝留了一手,所以消息是从孟蓝来?”

咦,刚才还是一副苍白茫然的模样,一会就重整旗鼓了?宇文浔含笑道:“阿嫂真是朵解语花,偏偏阿兄不解风情,可惜了……”

死盯着连呼可惜的宇文浔,雒苏心头一震。刚才太过震惊,竟没察觉到,香炉中焚的香变了!这气息太甜,让她觉得腻得慌。心里转过七八个念头,她终于缓下面色:“秦王喜欢说笑,也要看时机。如今……实在不是好时机。”

宇文浔挑眉:“哦?那阿嫂说,什么时候才好?不瞒阿嫂,我已等了许久……”

雒苏陡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撑住食案想要起身,谁知全身绵软无力,说出来的话都说软绵绵的:“妾……妾忽感不适,告辞……”

宇文浔倏然起身,一把推开贵重的紫檀食案,三步两步走过去,揽住雒苏瘫软的身躯。

娇躯入怀,一缕幽香飘进鼻端沁入肺腑,非兰非麝,和香炉中焚的助情香更不同,令人心荡神摇。他挑起一绺青丝,低头深嗅了下,贴在唇上细细摩挲。滋味甚美,想来……可以销魂。

被强行揽抱在怀的雒苏死死咬住嘴唇,终于攒出一些力气,一面顺势瘫软,一面从松散的发髻中悄悄抽出玉簪,纳入袖中。

宇文浔稍抬起头,见怀中美人星眸微阖,红唇微张,反复呢喃着“不要”,端的是绝色中的绝色!他不由血脉贲张,一把抱起美人向内室走去。

就在他起身的一瞬间,雒苏灌注全力,攥着玉簪狠狠刺向宇文浔脖颈。

沉醉在温柔乡中,宇文浔反应慢了一步,劈手夺下凶器时,玉簪堪堪刺入皮肤。啪的一声,沾血的玉簪摔落在地,断作两截。

宇文浔反手抹向脖颈,鲜红的一手血,格外刺眼。

趁他力气放松的一刹,雒苏顾不上差点被拧断的手腕,用力一挣,跌跌撞撞向食案跑过去。

宇文浔一甩手上的血,眉眼不复一贯的精致完美,很是狰狞。上辈子二十多年加上重生这八年,还没有女人敢这样违拗他!

雒苏一把掀翻案上吃食,高声喊:“快、快来人!有刺客!秦王受伤了!”

宇文浔大步迈出的步子停了下来,他抚着脖颈,眼底的□□和怒火熄灭了,凝成一片暗沉。

侍卫侍女闻声赶来,隔着珠帘见室内两人一坐一立,碗碟杯盏碎了一地,糕点狼藉,酒水横流,地上除了紫红的葡萄酒,还有鲜红的……血?

来人顿时慌了,两名侍卫直接冲进来护卫秦王:“刺客何在?”

雒苏低头喘气,牙齿不听话地打颤。被支走的阿刀这时赶了过来,见状忙扶住她:“太子妃!”

雒苏半倚在阿刀身上,虚弱道:“我实在害怕,我们回宫……”

一直沉默的宇文浔终于开口了:“今日令阿嫂受惊,浔愧疚万分,改日定进宫向阿嫂赔罪。”

直到扶着东宫女官的柔弱身影消失在眼界,宇文浔玩味地眯起眼睛。有勇有谋,这女人……绝色,不只是皮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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