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母急忙放下茶盘,拿起撕裂的衣角在手中端详。
陈炎成连说没关系。刚才走得太猛了,衣角被扯破了半个手掌大的一个洞。
白色长袖上衣,衣料轻薄贴身,因为没有系扣子,走路的时候会摆动,以致于会挂到一旁的金属丝。
沙母拿了一件小暗红格子衬衫,让他暂时穿上,她要拿破的衣服去街边的裁衣店补补。
陈炎成还在犹豫,沙母已经帮他脱衣服了:“那家裁衣店师傅手艺不错,尤其是补出来的衣服,天衣无缝,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很快的。”
快要走出门时,沙母突然停下来对陈炎成说:“在我回来之前,帮我看好店。价钱,标签上有,如果来客是想订做呢,你就把联系方式先留下来,写在桌上的小本上。”
陈炎成怔怔地站在那里,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楚是感动、激动,还是酸楚。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这么相信自己,除了妈妈,没人这样相信过自己。
陈炎成虽然生活在父亲身边,可母亲至今也不能和父亲团聚。因为妈妈属于外室,说得难听些,是父亲的情妇。陈家上下所有的人都视他们娘俩为异类,碍于全家人的压力,父亲也不能特别地偏护他。
可在这位妇人面前,在这个店里,他感受到了尊重和信任。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他觉得这个小店不仅雅致,而且充满了温情,使人轻松惬意极了。
“哎,换新活计了,快看,快看——”几个路过的女学生隔着玻璃窗向里偷瞧,小声地叽叽喳喳,窃窃私语。陈炎成一抬头,她们全笑着一哄而散。
从外表看,陈炎成长相不俗,但稳健刚猛,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即便穿上那件略显稚气的小暗红格子衬衫,依然掩饰不住强势的威慑力。
陈炎成也察觉到自己板着脸确实太严肃了,于是,不住在心里提醒自己面带微笑迎客。
这时,有位瘦弱带眼镜的年轻男士走进店中,见到陈炎成,略略站了站,向上推了推眼镜,便四周观看着花卉绿植。
“请问这店里的人呢?”眼镜男小心礼貌地问陈炎成。
陈炎成微笑着:“主人有事,我暂时看店,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眼镜男迟疑地看了看他,弱弱地说:“嗯,我想给女友送一束花,不知道哪束现在最受欢迎?”
“是庆祝生日吗?”陈炎成极力使自己礼貌又亲和。
“不是,是——是道歉。”眼镜男有些腼腆。
“哦,这个我最在行了,帮你选一款花束,保证你们和好如初。”陈炎成故作轻松地安慰他,请他坐下稍等。他一心想要留住客人,其实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
他在花丛间盲目地寻找,内心却在不停地猜测,什么花让女孩子开心又明白心意呢。想来想去,送玫瑰肯定错不了,世人皆知,玫瑰代表爱情嘛。可玫瑰能让人开心吗?他的大脑在快速运转,眼晴不停地在每束花上来回扫着。
突然,一心形礼盒跃入他的眼帘,使他灵光一闪,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