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手艺已经能够成为一代大家了吧？竟然在这后院之中籍籍无名！”
秀鞋上面缝制着精美的花纹，细细密密的纹路，无一不是用无数的针脚缝制而成。
鞋子是锻面的，光滑而富有光泽，绣线也是家里能找到最好的，加上精致的手艺，图画精美动人。
和斜面上的精致绣花比起来，鞋底就显得普通了一些，但仍然让人震惊。
竟然是纯手工柔指缝合而成的千层底。
同样针脚细密，且手艺不同寻常，前前后后并不是同样厚度的。
一看就知道这鞋上脚，非常的柔软和脚。
“到底我是你女儿还是兰玉儿？是你女儿啊？”顾沉暮震惊到撅嘴撒娇，她实在是太喜欢了。
然而这无意识的动作做出来之后，她自己便先有些震惊。
虽然幼时曾幻想过许多次和母亲撒娇的样子，但头一回做出来竟然会是在过了二十之后。
而且竟然毫无羞耻感顺顺利利的做出来了，实在是让他有些羞愧。
年纪不小了，竟然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不知事的少女一般。
舒氏却因为这个意外的撒娇欢喜，忽然间便想起了早年，女儿还没有变得孤僻懂事时，玉雪可爱的样子。
但还是义正言辞道：“人家毕竟帮了我们那么多的忙，无法回报已经让人羞愧，这双鞋子也只是略表心意。”
“以后可万万不能这么不懂事，若是你喜欢下回娘再给你做一双就是，左右只是自己费些功夫而已。”
顾沉暮却没有那么欢喜，反而皱起了眉头。
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便宜在自己刚来的时候就露出了身体方面的问题。
身体内部只是需要长期服药调养，倒是不怎么恶化。
可眼睛问题却大的多了，视力很难恢复，一旦受到损伤在没有各种复杂仪器的情况下也只能是花时间来修复。
很多药物也只是能够把这个时间缩短，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避免眼睛疲劳。
她这段时间虽然常常出去，可白日离在家的频率也是不低的，却从没见过舒氏究竟在何时做的绣鞋。
思来想去，更是充满疑惑，“我未曾在晚上见到有人点灯，难道你偷偷借着月光做秀活？！”
舒氏当时便承认了，他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么，只是在天色黑下来之后，更好地利用时间。
从前也没少借助晚上的时间做更多的活计来换药钱。
虽然有所猜测，但猜测被证实后顾沉暮还是颇为震撼。
这种伤身伤眼的事情自然不能多做，尤其是眼睛本身就不好了。
怪不得一开始刚打照面，她就觉得那双眼睛不对，原来如此！
“听我一句劝，从今以后不要再没有灯光的时候，做这些细致的活了。”
“就算周围光线明亮，最好也不要频繁用眼，每天最多半个时辰，就算不做也无妨！”
顾沉暮想想还是准备打个预防针，否则要是一直隐瞒下去，舒氏肯定不愿意放弃这个赚钱的活计。
她从前毕竟做过孤儿，虽然没自己养育过去，也知道养孩子的花费多大。
时不时补充营养，甚至在这个时代随便买一些点心都是很大的花销。
更何况舒氏本身还要时不时的喝几碗药，就算对金钱的需求量不大，却也是要有兼职才能支撑。
“这几日我跑前跑后，跟着兰玉儿学了一些医学常识，偶尔也去帮忙。”
“兰玉儿站到我天赋不错，也同意让我帮忙打个下手，而且还有回报，更可以选择什么时候去。”
至于打下手的，为什么还拥有分干股的权利，这个之后还能借口说是表现优秀之类。
至少目前来看，这个说法看起来问题不大。
顾陌言十分矜持的把手放在桌子上，仰着脑袋看着近几日性情大变的姐姐。
“姐姐好像很辛苦，要不要每天多吃个鸡蛋？”
“我把我的鸡蛋给你好不好？”
顾沉暮感动又有些哭笑不得，立即表示自己是个大人了。
而他只是一个小屁孩，所以才需要吃鸡蛋补身体，不然就没有办法长成大人的。
“不吃鸡蛋就不会长成大人？”顾陌言小小的眼睛里面充满着大大的怀疑。
顾沉暮随便两句糊弄过去，在又一次听见追问的时候，直接把人整个扛到了肩膀上。
对着舒氏道，“娘，我先把人带回去睡觉了，你现在天色不早了，他也需要早点休息。”
“明天一大早还要照例起来读书呢！”
顾陌言年纪虽小，仅仅只有三岁半，却也已经开始学习识字读书了。
虽然认的字不算是很多，但当今最流行的启蒙教育便是一句一句的让幼儿背书，在背诵的同时进行书写。
既能够十字又能够联合背书，是很有效率又容易让孩童在为启蒙时期学习的方法。
当然这种方法缺少不了坚持，所以每天早上顾陌言都需要爬起来背书读书，中午温习生字。
只因第二天没什么事情，顾沉暮用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新生意，新发展便没有出门，而是待在了家里。
手把手的教着顾陌言读书写字。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这一句写的是什么意思？”
顾陌言摇摇脑袋表示自己不知。
看着一个小脑袋在自己旁边摇来晃去还挺有意思的，至少这大大激发了她潜在好为人师的特性。
于是便清了清嗓子来，以自己的角度解释这句话的含义。
“这句话的意思，若是孩子的品德出现问题，那么一定是做父亲的没有教导好，没有树立起正确的榜样。”
“教不严，师之惰，则是在说如果管教不严没有好好读书听课，那一定是老师偷奸耍滑，没有认真的教导。”
“不过这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也不能够全听全信，毕竟有个别的孩子十分顽皮，更有一些父亲从不尽心教导。”
顾陌言一直都在很认真的听讲，小脑袋时不时一点一点的。
若是会的多，就是顾陌言当场开始做笔记也是让人不意外的。
“真是个认真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