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里边那个扫把星还没醒呢?这都多长时间了?”
刺耳尖厉的声音,吓得床上的人一激灵,慌神的坐了起来。
明媚的双眼,泛着浓重的疑惑,看着古色古香的屋子。摸摸身下的褥子,偏了偏脑袋,像是不明白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会换了屋子?
“我说赵兴,如果里边你那死鬼妹妹还不醒的话,那就等着袁大将军的雷霆怒火吧!到时候因着你的死鬼妹妹,我们一家人都黄泉见吧!”
还没等赵悦弄明白身处何处,外头尖厉刺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刻薄的话惹得赵悦皱了皱眉头。要知道,不管是同学还是家人,都知道她赵悦有一个最最不能惹的地方,堪称逆鳞!那就是有极其严重的起床气!
若是被人不小心踩到地雷,平常再好说话的赵悦,这个时候发起火来,那场面堪比□□爆炸!所以,每次起床,跟她住一块的几个室友,无不是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一步。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赵悦的生物钟极其合理,每到早上七点,准时的睁开眼睛,挨过一天又一天,终于赵悦博士毕业了。人家毕业都是去找工作,而赵悦,打包了行礼,坐上回家的车,先在家里昏天黑地的睡了三天。
若不是因为感觉肚子□□,还不定什么时候醒呢?
“媛儿,去看看你家小姐醒了没?”不知是不是门外懦弱的男人挡不住女人的怒火,扬声吩咐了一句。
赵悦侧耳听着,这两个声音都十分陌生。还没想出来应对之法的赵悦,一骨碌又躺了回去,不但如此,在门开了的时候,还有闲心伸手够了床头碟子里的点心,塞进了嘴里。
要说这赵悦,除了睡觉,就是吃这一大爱好了。可是别人爱吃那是能做出来好吃的,她纯粹就是吃,那时候跃跃欲试的进厨房,准备学着电视里土豆丝的做法。好么,就是最简单的一个土豆丝,她都差点把厨房给炸了。若不是她哥哥中途回来了一次,不定连最小的小妹都没了呢?
轻轻的脚步由远及近,带来的一阵风,停在了床头。赵悦能感觉到,那望向自己的目光十分的复杂,不过更多的却是怜悯。偷偷咽下嘴里的点心,赵悦无奈的想,这人是谁啊,不知道自己有严重的起床气么?还有那怜悯的眼神,咱能不能收回去?
不过,这点心不错,就是有点太甜了!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赵悦还能想到这些,实不愧她博士生里第一吃货的名头!真叫人黑线!
“唉!”
一声叹息,来人又走了出去。
干咽下去的点心最后一点,卡在了喉咙里。方才赵悦强忍着没有立马起来找水喝。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忙翻身坐了起来。
看到床头竟然还有一个古董似的茶壶,也不多想,抱着茶壶就喝了起来。这会儿她不但干还渴!若不是为了不拆穿爸爸妈妈和哥哥们精心为她准备的把戏,刚才她差点就忍不住了。
“啊……”
门外刚要准备禀报小姐还没醒的媛儿,就听屋内赵悦凄厉的一声惊叫。吓得她把欲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门外柳眉倒竖,一双刻薄三角眼的女人,一把推开了挡在门口的媛儿。
走过她身边时还不忘恨恨的瞪她一眼,“待会儿再给你算账!”
“呦!我们要死要活的大小姐醒了?醒了就好,别忘了三天之后成亲,若是你再出什么幺蛾子,可别怪我这当嫂子的心狠手辣!”
抱着白瓷茶壶,一脸不敢置信的盯着自己双手的赵悦,还没回过神呢?就听冲进来的女人,趾高气扬的说了一通话。暂时压下心中的惊骇莫名,对着眼前自己十分不喜的女人,赵悦也不客气。毕竟她从来信奉的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不惹我也就罢了,惹到我,我叫你活着都痛苦!
“闭嘴!吵死了!”放下手中的茶壶,赵悦蹙眉喝道。眼前的这女人唇薄,眼利,加上眼中对她毫不掩饰的厌恶,赵悦也没与她好好说话的道理。
“什么?你这死丫头、浪蹄子、扫把星,你敢叫我闭嘴?!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我父亲是谁?你这……你这臭丫头!”女人不敢置信的反手指着自己,被赵悦气得哆嗦,尖声叫道。
起床气加上饿肚子,赵悦也管不了这不在状况之内的事情。现在她有火,火气很足!被这不知死活的女人这么在耳边一嚷嚷,脑袋里边跟有成千上万只苍蝇在嗡嗡叫一样。
赤脚踩在地上,赵悦指着气昏了头的女人冷冷的道:“女人,我不管你是谁,现在给我闭嘴!要你再聒噪,信不信我抽你?我赵悦可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
许是被赵悦冷冽的眼神吓住,叫嚣着要让父亲教训赵悦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微不可闻。
“悦儿,怎么跟你嫂子说话的?快道歉!”女人身后的男人接收到女人的瞪视,忙摆起了兄长的架子。只不过眼神有些闪躲,并不敢看向赵悦。
绕着溜到肩上的长发,赵悦不屑的斜了男人一眼,冷冷的吐出三个字,“窝囊废!”眼前这瑟缩成一团,躲在女人身后的男人,赵悦真不想承认他竟是个男人!
“你……你说什么?你个扫把星,你再说一次?”嫌恶的看了眼身后的丈夫,女人转头瞪着赵悦说。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还是没听清,耳朵有问题?你让我再说一遍是吧?本小姐就大发慈悲,再说一遍,我说,你男人真是个窝囊废!像你这么厉害的女人,我竟不知你为何嫁给他?莫不是未婚先孕,带着别人的孩子找了个接盘侠吧?”凉凉的看了眼女人,赵悦吐出让人吐血的话。
不知是不是赵悦的错觉,她竟在女人脸上看出了一丝慌乱。颇感兴趣的瞄了眼老实站在女人身后的男人,赵悦红唇微翘。有趣,真是有趣!原来这男人真当了接盘侠?
自来女人的名节都比生命还重要,赵悦说的话,女人如何敢认?加之心中确实是有些龌蹉,看着这自醒了以后就大不一样的赵悦,女人竟感觉有些心慌。
“胡说!你血口喷人!”
尖厉的声音色厉内苒的响起,惹得赵悦眉头紧皱的挖挖耳朵。似笑非笑的看着慌乱不堪的女人,赵悦笑道:“我可不就是胡说的?不过你心虚个什么劲?莫不是真有个小情儿?还是真未婚先孕,替你的孩子找了个替死鬼?”
赵悦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戳到了赵兴心中的疙瘩。他儿子现年已是一十有三,越长越不像自己。难道……
心中既然存了疑惑,看向女人的眼神自然也就带了些怀疑。被赵悦气极的女人看到男人怀疑的眼神,多年来养尊处优,抬起带着红宝石的手,重重的拧上了男人的耳朵。
“怎么?连你也怀疑我?赵兴你有什么资格怀疑我?若不是你,我的名节也不会被毁,也不会嫁了你个窝囊废!”看着敢怒不敢言的丈夫,女人撒手,扑在赵兴怀里,哭天抹泪的喊了起来。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堂堂县令家的大小姐,竟嫁了你个破落户。若不是你骗我说你定能考取功名,我一个千金小姐,如何嫁了你去?你个没良心的东西!现在竟因着你那扫把星妹妹的几句话,就怀疑你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妻子。
你……你……我……我不活了啊!没脸见人了啊!”边哭边在赵兴怀里挣扎着,话里话外还给赵悦上着眼药。
“夫人,是为夫的不是,夫人别哭了,啊?”一向唯女人是从的赵兴,见夫人寻死觅活,哭得伤心,早把方才伸出的一点子怀疑给抛在了脑后。
无聊的看着眼前这场夫妻大戏,赵悦打了个哈欠,闲闲的道:“寻死觅活的哭给谁看呢?显得你俩夫妻情深不是?要哭滚出去哭,在我这哭怎么看怎么丧气!”
“你!”正哭得痛快的女人闻言,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遥遥的指着赵悦,恨不得生吃了她!
倚在床柱上的赵悦,对于女人的怒火充耳不闻,玩着指甲笑了笑,看在女人眼里,比之吃人的恶鬼还要害怕。
“我说,差不多就得了,啊?要哭你也哭像些?这么半天下来,你那眼泪可都没掉一滴呢。干嚎着,你不累我还累了呢。”
把女人气了个仰倒,赵悦转头看向了站在最后的媛儿,心里打了个转,像是个丫鬟?
伸手指了她,面沉入水的吩咐道:“你!去把这两人都给我轰出去!一点儿规矩也没,还当姑娘的闺房是那青楼呢?任谁都是想进就行,想出就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