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随着锦衣仙子一同来到了最后一轮的地方,据她所说,这最后的输赢是要由诸位仙人评定的。
既是仙人,不知道重元帝君在不在,我心里正打着小九九。
此处云雾缭绕,仙气充沛,一看便知今日来的都是些大仙。
一进来果然一眼看见温了言坐在首座上,墨发垂肩,其他的人便都再入不了眼。
只见他沉静而坐,白色的衣摆垂开,直视着前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睁眼之间。
似是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原本一动不动的他也将目光投向我。
我给他了个大大咧咧的笑,他愣了一下,接着嘴角也泛出笑意,一时将众人都看呆了去。
这个人,一向都是万人瞩目的。
很快我便发现,原来并不只有我是看着温了言的。
身旁荷花仙子的视线则更加炽热,毫不掩饰的看向那边,这样的感觉我很熟悉,满含倾慕和爱意。
我忽然有了危机意识,看来帝君很是抢手啊。
锦衣仙子将我们带来后便离开了,此时说话的竟是刚刚在门口遇到的那位仙婢。
再见到我她也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只是礼貌的点点头。
这时本有些喧哗的气氛突然安静下来,只见王母携着一位仙女款款而来,原本坐着的诸位仙家都站了起来,只有重元帝君还稳稳的坐着。
依照辈份,重元帝君是在玉帝面前都不必行礼的,是以自然不用站起来。
王母的样子我也偶然见过几次,所以没什么好奇,所以注意力都投在那个女子身上。
只见那女子容貌秀丽,身着五彩纱裙,在地上摇曳着,竟有步步生莲的感觉。
此时却只有我是诧异的表情,这不是在云间教我织布的那位仙女么,怎么跟王母一同来了。
见她此时的衣着,与往常我所看见的截然不同,她究竟是谁。
待她们坐下,那女子缓缓开口,“织罗,过来。”
这声音听起来也十分熟悉,果然就是她。
听见被唤,织罗走到女子身旁,附下身子,从我这里,只能看见女子的嘴形。
似乎会了意,织罗点点头,这才下来。
王母看了她们一眼,倒也没有问什么。
“诸位仙家,”王母面无表情的开口,“此次织锦大会能前来是本宫荣幸之至。”
底下的仙人们一同作揖回道,“谢王母邀约。”
似乎只是一个流程,说完后比赛才能开始。
我只能站着学其他仙人一起回答,这时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织罗来到了我身边。
“织女让我告诉你,她说过你会知道她是的。”
我愣了一下,当初走时她确实告诉过我之后会知道她是谁的。
可我没想到竟然在这种状况下,也更没想到原来她就是织女,王母娘娘最小的女儿。
王母满意的点点头,袖袍一挥,示意比赛可以开始了。
与此同时两位仙婢一人捧出一件织品,正是我跟荷花仙子的。
织罗介绍道,“今日来到最后角逐的有两位,一位是荷花仙子,王母娘娘座下女官,另一位是鎏桑仙子,是……”织罗看着我,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此时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淡淡插进来,“本君弟子。”
温了言看似不经意的开口,好像真是陈述事实,而只有我知道,我只能算是他府上的一个客人,还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的。
但心知他是为了我不低人一头,才这般说,毕竟在这仙界,身份还是很重要的。
这样一来,众人便不会因为这个而出现不公正的选择了。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骚动,似乎没想到我居然是重元帝君的弟子,这样的身份自然不逊于身旁的荷花仙子。
我心里有些开心,知道帝君他是护着我的。
织罗看了温了言一眼,便重新道,“鎏桑仙子,重元帝君之座下弟子。”
王母不动神色的打量着我,没想到重元帝君会在此为人出头,这可是从不曾有的事。
荷花仙子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耸耸肩,把先前没回她的笑此刻回给她。
她看了更加生气,却又没法发作,只得别过了头。
织罗吩咐仙婢将衣服展开,“诸位请看,这便是两件织品。”
荷花仙子的蓝色衣裳还是如同先前那般,颜色在缓缓转换,如同一副画卷般让人赏心悦目。
而我的月牙白袍也是素雅飘逸,只在边沿修上竹叶,栩栩如生,一时意境全出。
待众人平头论语后,织罗讲到,“今日则由诸位评判出最后的优胜者,稍后我会逐一经过各位座席,大家只需将与所中意的袖品颜色相同的玉签放入便可。”
大家都点点头,皆赞同这个法子。见无人反对,织罗便首先朝着王母走去,毕竟是大会的主办者,先问她的选择也无可厚非。
可王母只是摆摆手,“先问帝君吧。”
我生气的鼓起了腮帮,这样岂不是有些为难帝君了,要是他选我,旁人一定会说他偏袒我了。
织罗只得走向温了言,在他席前停下,其实我心中十分忐忑,因为我也想知道帝君是否喜欢这件衣裳。
见他抬眼看向两件织品,只消一眼,随即便拿起绿色玉签放进了织罗端着的托盘里,迅速果断,不带丝毫犹豫,也没有说一句话。
本想看看帝君为难样子的众仙这下都有些意外了,这也太……,可若说他不公正,他又这般磊落,反倒显得自己念头不正了。
反倒此时心情最简单的是我,帝君是比较喜欢我做的这件的。
织罗也是有些愣住了,王母的一击完全落空了,因为那个人完全不予理会。
但还是快速反应过来,冲温了言施了个礼,接着向王母走去。
王母压低声音对着身旁的织女说,“没想到小小一个女仙,竟得你跟重元一同维护,那云衣定是你教她的吧。”
织女也不反驳,淡淡的回答,“不过偶遇之缘,我没法子做的得到的,便由她来做。”
“哼,”王母冷笑,“你非但不思悔改,还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若不是我的维护,你当你还能安稳的坐在这儿?”
织女转过头看着她,“那便多谢王母娘娘了。”
被自己的女儿这样称呼,王母怎能接受,手已攥的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