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暴喝直接把我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猛然看见一个表情异常严肃的警官站在眼前,一瞬间完全清醒了。
付颖这时候也被同样的声音吓醒,正裹着衣服蜷缩在我的怀里睁大了惊恐的眼睛看着对面的人,我赶忙回头看了看四周,就见边上还有三个穿警服的,熊二这一刻居然被按到角落里看着,这一刻正偷眼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你妹的,我在心里骂了一句,你个熊二,你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干嘛一见警察就搞得自己像做了贼似得。
不对,万成上哪去了?我疑惑的看了看眼前的警官,难不成是万成玩的花样?手趁着往后撑,顺势一摸,玉剑真没了。
“睡醒了吗?”警官这时候声音小了下来。
“是的,警官同志?请问出什么事了?”我不解的问。
“出什么事了?”警官眼光灼灼的盯着我看了好一会,“你真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我莫名其妙。
警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付颖和熊二,“我倒想问你们出了什么事?大白天的,三个人,孤男寡女,衣衫褴褛,别告诉我你们是偷渡过来的?!”
偷渡客?我去,什么跟什么啊?从哪偷渡?难道哥我长得像棒子?
“警官同志不好意思,你搞错了,我们不是偷渡客,我们是从江苏过来的游客,我们是学校的学生,因为好奇贪玩走了这边的长廊,没曾想前面一段山体变动,我们死里逃生逃了出来,衣服包裹都落里面了,所以我们看上去有点像叫花子!”说心里话,里面的情况是没有办法说清楚的,这年头一说有墓葬,这个地方就完了,得想个办法等殷教授他们组织人来了,才能说明真相。
“山体变动?你骗鬼呢?我在这里执勤这么多年,山体变不变动我不清楚吗?”警官的脸色越来越严肃了“先不说这个,你说你不是偷渡客,把证件拿过来!”
还证件,我证件都漏里面了,还到哪去拿证件!
看我们迟迟没有下文,面前的警官把脸一板“行啊,既然没有证件就跟我们走一趟吧,等到所里想清楚了再交代吧!”说着便上前来拽我,顺势把付颖也一同拽了起来。
“等等,警官同志,我们跟你走,你手轻点,我女朋友手臂摔伤了?”看着付颖疼痛的表情,我赶忙上前扳开警官的手。
眼前的警官看了看我们,倒也没太过执着。
到了这一步,没别的办法,好在我们心怀坦荡,倒也没什么好怕的,回头看了看熊二,这货居然一脸的愁眉苦脸,哭丧着被另一个警官推着走了过来。
回头一想就明了了,这货估计之前在陕西那边做地老鼠有过案底,要是被警察抓了搞不好就出不来了,同患难一场,要怎生想个办法救他一救。
转念一想,有了!
被几位警官押着,一行七人穿过景区,往外面的警车靠近,一路上,陆陆续续的游客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们,有厌恶的、有惊叹的、还有看外星人的,总之都没什么好脸色,我倒没什么,倒是付颖,毕竟是女孩子,脸皮薄,直把一张小脸紧紧的埋在我的手臂上,心中有些不忍,却也无奈,好在,这段路并不算长,倒也算过去了。
三个人被推搡着上了警车,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坐在警车的后面,看着四面粗大的钢筋,心中竟生出些许战栗,暗道,好在我安分守己,这铁窗真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或许是同样的心境,付颖靠在我边上微微的颤抖,我连忙将她拉近一些,手臂有力的搭在她肩上,顺势把刚才的念头讲了出来。
“颖儿,现在咱们啥证件都没有,一会到所里求求警官,给咱南大的殷教授打个电话,让校方出个证明,请他直接过来把你、我还有熊助教都给救出去?”
“熊助教?”付颖一脸的不解,但毕竟人本来就聪明,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哦,我知道了,我一定想办法请他老人家过来一趟!”
“别说话!”领头的警官回过头来警惕的看着我们“干什么,想串供?”
“没有,警官,我们都是学校的学生,这个是我们的助教,我们真是出来玩的,这不,我们的证件都没了,我刚才和我女朋友说,要打电话给校方,请他们证明我们的清白!”我讨好的看着警官,忙不迭的解释。
“清白?你们是不是清白我们回去一查就清楚,好好呆着,不许说话!不许串供!”
“哦!”我们仨异口同声答应着!熊二抬头感激得看着我,眼中就差没流眼泪了。
貌似从景区到派出所距离并不远,估计也就一支烟的功夫,警车便拉着警报进了一个大院子,这也是我第一次坐着警车进警局,郁闷啊!
“下来!”后车门被打开了,同来的一个小警官威严的指挥着我们。
“张队!这三个什么人哪,怎么跟个叫花子一样啊?”从派出所里面跑出一小个子,满脸堆笑的冲着领头的警官一通询问。
你妹的,在地底下死里逃生这么多天,能不像叫花子吗?你以为我想啊!
不过这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嘴里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根据有人举报,怀疑是偷渡,但是后来听着好像不是,刚才又听他们嘟囔着说是南大的学生,一会你们分开审一下,查查到底什么情况,弄清楚了过来说一声!”
小个子应着,去安排了。
有人举报?我心里那个恨啊,这要不是万成还能有谁?要说长廊那块不是人人都会走的,凭什么警察一找就找到我们,却唯独不见他,早知道这样,真就不该救他,让他在里面自生自灭多好,关键,我的玉剑又被他带走了。
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被几个警官带着分开来带进派出所,估计是一身破衣烂衫的味道真不怎么样,倒是很人性化的先让我们冲了个凉,之后换了件囚衣被分开带进了审讯室,这倒霉催的,这会真全了,连囚衣也穿上了。
“咣!”一位威严的警官走了进来,把一摞白纸和一支笔摆在我面前。
“说说吧,你们什么情况?这里是派出所,你们应该知道什么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把你们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写清楚,不要妄图耍什么小脑筋,只有老实交代,才能争取宽大处理!”说完这些,往我对面的椅背上一靠,用更加威严的目光灼灼的盯着我。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的心里为什么会真的有点虚,照理,我们是真没做什么,难道是到了这里,被这里的气氛感染了,算了还是不想了,赶紧写吧。
拿过白纸,刷刷刷,把我们从南大来,到上天池,之后编了鬼话说好奇进了长廊,结果山体变动把包落里面了,顺带把熊二是助教也编进去了,最后还把南大殷教授的电话也给写上了,之后诚惶诚恐的递给了警官同志,说心里话,心情是忐忑的,毕竟里面有不实的情况,不知道会不会被警官定性为蓄意隐瞒,只祈求他们两位不要和我写的偏差太大才好,付颖我不怕,毕竟是全程一路走来,再加上在车上已经统一了口径,她应该有数,怕就怕熊二那里出问题。
警官同志严肃的看了我一眼,让我签上大名,摁过手印,之后便把我带到一个小隔间呆着了,坐在犹如铁笼一般的看守小隔间,心情那叫一个烦乱,什么叫打翻了五味瓶,我终于知道了,整个一个坐立不安,门外的任何一个风吹草动都会被我放大为交代不实,性质严重需要从重从严处理,第一顿局里的饭吃得无比爽利,虽然极其普通,但毕竟是饿惨了,跟个狼似得,风卷残云就没了,之后的几顿因为心情紧张,吃的几乎味同嚼蜡。
惶惶不可终日的度过了两天,期间倒也无惊无险,到了第三天中午,小隔间的门终于打开了,那位张队一脸威严的走了进来,严肃的问了我一句:“小伙子,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靠,这是什么状况?为什么要问我还有什么要说的?难道是他们和我说的出入太大,我们要被正式移交法办?当时,一身冷汗就下来了!
但是想想不能啊?我们是真的没做什么坏事啊!不能就为了掩盖熊二的事情就要把我们定性法办吧?强自定了定心,把心一横,却依然无法掩盖颤抖的声音。
“警…警官,我们真的是学生,我们…我们真没骗你!”话都说不利索了。
“哈哈哈”张队忽然爆出一串爽朗的大笑“别怕,小伙子,之前呢,你们几个的交代,多少有那么点不尽不实,但是后来和你们的校方联系,再根据你们殷教授的证实,你们确实是南大的学生,我就是吓唬吓唬你,别吓坏了啊。”
不带这样的好不好,人吓人可是要吓死人的啊!
张队让到一边,我迈着发软的双腿走出小隔间,迎面就看见殷教授和蔼的面容,付颖则站在他旁边,期盼的看着我,这一刻,我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狂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