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李氏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女儿现在是真的长大了,不必再忧心女儿一人在外做事会吃亏被人欺负。
细细想了想方才给她的建议,这些年里她在苏家任劳任怨,没有谋生过离开家的念头,其实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女儿。
她可以离开苏家甚至再嫁,但却无法带女儿离开。
已经过去了九年,她的男人无论是生是死,至少是抛弃了这个家,如今又没有了牵挂,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轻轻抬起粗糙的手,理了理女儿额前的青丝:“娘和你的交流果真是太少,不知不觉你已经懂得了这么多的事情,娘很欣慰,我会好好的考虑一下。”
苏柏雅盯着苏李氏的手背,只见有条一寸长的伤口,还有丝丝血迹侵出,微微皱眉:“这是怎么弄的?疼不疼。”
常年干活的人手上有点伤口很正常,苏李氏早就已经习以为常,无所谓的笑了笑:“没什么事,劈柴火的时候不小心刮了一下,过几日自己就好了。”
“你在这里等等,我拿点草药给你敷上”苏柏雅随即回到了屋子,进入了空间。
伤口虽小,苏李氏却什么杂活都要做,不好好的处理有可能会感染,到时候就麻烦了。
前几日采摘的艾叶草、白茅根等等外敷,就能有很好的止血效果,正好可以用上。
于是将几中草药混合在一起捣碎,然后便出了空间,离开了屋子,敷在了李氏的手背上:“回去了不要沾水,很快就能止血,今日的双黄蛋已经交给了村长,明日我留一个,你过来拿。”
苏李氏的心中感动无比,何德何能能够生下一个这样懂事关心她的女儿啊。
这是上天对她的眷顾,下次去庙里定要多烧一点香火。
翌日,苏李氏吃了早饭,苏奶奶便催促她快些到堰塘去将双黄蛋带回家。
这让在一旁收拾碗筷的苏王氏心中非常的不平衡,苏李氏一走,她的活计岂不是要多上许多?幽怨的瞪了苏李氏好几眼。
苏李氏仔细的思考了一夜,就如苏柏雅说的那样,累死累活的为了苏家干活,到头来还是便宜了苏景山和苏大壮两个男丁。
苏王氏好歹有苏大壮这个儿子,能够分得一部分的家财,她是什么都没有。
按照她往日的性子,感受到苏王氏埋怨的目光,定是会说一声,她拿了蛋马上就回来,活计留在那儿她来做。
如今思想上发生了变化,也不在低三下四、唯唯连声。
现在则是选择了眼不见为净,能偷一点懒是一点,在苏景山期待的目光之下,肩负着带回双黄蛋的任务到了堰塘。
她是第一次看见散落在泥泞地上,拳头般大的鹅蛋,也忍不住发出惊呼的声音。
“来了呀”苏柏雅随意的执起一颗递给苏李氏:“这就是苏景山心心念念的双黄蛋。”
“这蛋还真稀奇”苏李氏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观看,然后又掂了掂,“这蛋估摸着快有一斤了,个头真大。”
“差不多,我煮了一个蛋放在桌上的碗里,你快吃了补补身子。”苏柏雅也是从苏家出来的,知晓就苏家那抠门劲,以苏李氏的地位一月都吃不上一颗蛋。
苏李氏感动的再次红了眼眶。
到了桌畔坐下,将煮好的双黄蛋握在手里。
鸡蛋上残留的余温不仅暖了她干燥的手掌,还温热了她冰凉的心。
舍不得剥壳,更舍不得吃。
苏柏雅看着苏李氏手背上敷着的草药,剥蛋确实是有些不方便,于是提醒:“血止住了就可以将草药取了,继续敷也没有什么用,还会影响干活。”
苏李氏轻轻抚摸着手背上的草药,这是女儿亲手给她敷上的,是女儿对她的关心,还真有些舍不得取下。
不过着实是有些不方便,轻轻的将草药揭开取下。
苏李氏有些欣喜:“只是过了一夜就已经结了疤,你做的这草药效果还真好。”
“是挺快的”苏柏雅随意的附和了一句。
当她的目光落在苏李氏手背上的时候,便无法挪开。
立马走了过去握住了苏李氏的手:“让我看看。”
苏李氏只觉着女儿是在关心她,露出一抹微笑:“已经快好了,不用为我担心。”
苏柏雅仔细的观察着苏李氏两只手背皮肤上的颜色。
苏李氏常年在田地里干活的原因,免不了被炎炎烈日炙烤,导致皮肤黝黑一片。
而手背上敷了草药那一块的皮肤,明显白了有两三个度,并且她的手指触碰在上面还感觉光滑弹润了不少。
另一只没有敷草药的手背皮肤依然是黑黝黝的,并且粗糙晦暗。
看见两只手背出现这样的差别,苏柏雅的心中顿时有了一种猜测。
就在她愣神的这会功夫,苏李氏已经将鹅蛋吃了,也不急着走,回去面对的就是干不完的活,还不如多帮帮女儿。
“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娘帮你做?”
苏柏雅回过神来:“搜寻一下附近散落的鹅蛋,然后清洗干净放在草棚下的蛋架上即可。”
鹅下蛋也没有个固定的位置,走到哪儿来了感觉便开始酝酿,对此毋欲仙也没有一个好的办法。
好在堰塘附近很少有人会来,不用担心鹅蛋会丢,最终选择了顺其自然,每日拾一次蛋。
苏柏雅的心中还惦记着事情,回到小屋关上了门,进入了空间,然后将昨日的几种草药捣碎,做成面膜的形状敷在了脸上。
估摸着大概有了十五分钟左右,便将脸上的草药用甘泉清洗干净。
找到了躺在花丛中大吃朵颐的毋欲仙,眨了眨眼睛:“你觉着我有什么不同吗?”
毋欲仙抽空瞧一眼:“咋感觉你脸白刷刷的,用不用老夫为你把把脉?”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吃死你”苏柏雅啐了一口。
为了能够得到更为准确的反馈,随即又回到了堰塘,去到了在草丛里拾蛋的苏李氏面前晃悠。
这一次她也不主动问。
苏李氏再次将一个鹅蛋放在了篮子里,揉了揉老腰:“这些鹅也真是的,下蛋的地点也没有个规律,拾鹅蛋还真是个磨人的活计啊。”
苏柏雅眨了眨眼睛,吸引注意力。
苏李氏果真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顿时大惊失色,一步跨到她的面前,一只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另一手又摸着她的。
“女儿,怎么一会不见你的脸煞白煞白,莫不是病了,要不请陈大夫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