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与许涛的关系如何?”县太爷问。
“张嬷嬷很是溺爱许涛,许涛总是无所事事,他身上花的银子都是张嬷嬷给的,时长都能听到许涛找张嬷嬷要银子,甚至母子二人多次争吵,好似张嬷嬷不给银钱,许涛便直接偷了张嬷嬷的东西,拿去当了。”下人答道。
“有人认得这刀吗?”县太爷开口问道,一旁的衙役拿着刀在下人们面前晃了一圈。
“认得。”有人站出来说道:“这把刀我曾听许涛说过,这是张嬷嬷送与他的生辰礼物。许涛很喜欢,贴身带着。”
“昨晚发生的事情还有没有看到?”
有人站出来说听到了许涛愤怒的骂声,有人听到张嬷嬷的呵斥,还有多名下人说听到尖叫声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正好看到张嬷嬷手握刀,慌乱的站在许涛尸体身边。
这近乎又一实锤,不仅如此,仵作还在许涛的身上找到一小碎布,经过一番检查,这小碎布与张兰身上的衣裳布料相同。
经过两名妇人检查,发现张兰身上的衣裳正缺了一角,拿过去一对比,缺的正好是那小碎布。
听到这一答案的张兰彻底懵了,不敢相信的盯着自己的衣角,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衣裳什么时候缺了一角,缺的还偏偏落在许逃的身上。
这一下,张兰弑子这一事实不容辩驳。
“冤枉啊,县太爷,民妇冤枉,民妇没有杀民妇的儿子,这碎布定是有人精心设计的。”
然证据确凿不容张兰狡辩,县太爷当即拍案,欲了结此案,却在这时,一名衙役从外面冲进来,走到县太爷身旁对着耳语了一番。
只见县太爷眉头紧蹙,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更甚,面露为难的看了张兰与宋晚风一眼。
众人对这突发状况一头雾水,唯独跪在地上的张兰在看到那名衙役的时候,长松一口气,在看到衙役对她微不可见的点头时,更是心底暗暗发笑,得意的看了宋晚风一眼,此刻张兰无比庆幸自己的前瞻性。
昨晚想通后的张兰喊来看守,本欲用银子收买,奈何出门着急,身上分文未带,只能忍痛告诉衙役她藏银子之处,请衙役帮她将信送到驿站,让驿站的人将信送至国公府给柳夫人。
京都距离怎么也需要几日的行程,所以张兰还得先找个人保了她的性命,便又让那衙役连夜赶至相邻的云城,找云城太守,让太守保她性命无忧。
县太爷一拍惊木,眉头紧蹙道:“此案件尚有疑点,还需再查证。另外,本县令有急事需立刻离开本镇,此案等本县令回来后再审。”
听到这样的答案,立马引起轰动,众人纷纷不解,人证物证俱全,还有什么疑点?
宋晚风很清楚,县太爷本来都要给张兰判刑了,却因为那名衙役的到来态度发生了转变,定是那名衙役对县太爷说了什么。宋晚风没有丝毫的慌张,张兰既已入了她的手掌,就别想逃出去。
县太爷急切退堂走了,衙役拉着张兰准备继续关押,张兰挣脱衙役的手,扑到慧娘的身上,怒骂道:“你这个贱婢,我知道,我儿子肯定是被你这个贱婢给害死的。你因为他夺了你的清白,所以怀恨在心,我告诉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给我等着,等我出来后,看我怎么让你给我儿子偿命。”
张兰知道这件事情宋晚风肯定也参与其中,具体参与了多少,她也不清楚。
“大小姐,希望你的双手是干净的,否则不管你是不是大小姐,我都不会放过你。”
宋晚风淡定而无所谓的一笑,“从一开始,你也没放过我啊!不只是你,还有她们。欠我的,我会一并讨回来的。”
张兰被带走,没戏可看的人群很快便散了,宋晚风带着百草与露珠转身回庄子,跪坐在地上的慧娘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扑倒在宋晚风的面前。
“大小姐,你可不能弃奴婢不顾啊!奴婢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
“为了什么你很清楚。”宋晚风打断慧娘的话,“还有,别事情都还没有发生,就在这里自乱阵脚。是张嬷嬷弑子,不过是晚几日判处,有何担忧,有何害怕。”
慧娘心底还是有些担忧与害怕,但见宋晚风冰冷的目光,想到宋晚风同她说的那些话,慧娘心中的害怕瞬间消失了。
是呀!是张嬷嬷杀了许涛,并且证据确凿,还有人证,不过是晚几日判刑而已。
刚进入庄里,露珠便气愤道:“那个衙役肯定是被张嬷嬷给收买了,所以才故意在咬结案的时候出现。小姐,你说那县太爷会不会也被张嬷嬷给收买了。”
宋晚风摇头,就县太爷之前的表现,宋晚风不觉得县太爷被张兰给收买了,否则县太爷不会如此直白的去问,他完全可以与张兰合谋颠倒是非黑白。
不过那衙役与张兰有没有关系,就说不好了。
“小姐,就这么让张嬷嬷逃过一劫吗?”百草有些不甘心。
“怎么可能。她不是想让柳穆兰救她吗?那就如她所愿。”
“小姐的意思是?”百草问道。
“她想见柳穆兰,柳穆兰不会来这里见她,那我便将她送入京都,将案件交付大理寺。”宋晚风冷笑道。
——
从庄子里回到百草堂,刚一进门的楚子聿就被魏盛按追问:“怎么样了?”
“不怎样,人证物证俱在,被那县太爷押后再审。”楚子聿一屁股坐下,自己给自己倒杯茶的回应道。
“那县太爷为何不判?”
楚子聿摇头,一点也不在意的模样。
气得魏盛按伸手去敲楚子聿的头,却被楚子聿一闪躲开了,伸手还想再敲打,这一次楚子聿倒是没有闪躲,然而魏盛按的手都还没有打到楚子聿的头就被周肆给拦住了。
瞪着周肆那面无表情的一张冷脸,魏盛按一甩衣袖,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给自己倒杯茶。“那丫头老头子挺喜欢的,要是能帮就出手帮一下。”
“好啊!”楚子聿一口答应,“只要你跟我回京都,我马上去帮那丫头处理了。”
魏盛按面色一沉,怒吼:“不回,老头子只想在这里过着清净的日子,你,给我滚回京都。”
“你不走,我不走,我就缠着你,缠到你厌烦跟我回去为止。”子聿笑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