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大仇得报
郑卿月卸下心中重担，顿时身心轻快了不少，就连走路都是脚底生风，明明已经夕阳西下，却竟然连着称赞了好几声天气不错！意红与翠儿在一旁看着郑卿月似有若无的傻笑只能无奈的对视一眼噤了声，自己小姐果然是“有□□！”
可是偏生就有这样的一种人，天生同你八字不合，无论怎样都要找你不自在。
郑卿月刚一回府还没等坐稳就听说何氏在正厅生了好大一场气，也顾不得换身衣裳，郑卿月连忙赶到正厅去看看情况。
刚一入正厅便看到郑慧心稳稳的跪在厅中，何氏坐在上首眼中像要喷火一般紧紧盯着郑慧心“小小个人心思居然这么重！你这算盘打得也太美了吧，我们家风光时一门心思的巴上来，这下眼见着我们要外调了就这么急着离开，你当我们家是什么地方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郑卿月不声不响的快步来到何氏跟前扶着何氏坐了下来，给她顺着气，来之前郑卿月已经向下人打听过了，原来是郑慧心今天下午傍晚找上何氏表面上说是想要留在京城为生母尽孝，以保养育之恩，明摆着就是不相同郑家一同离开而已，何氏自然气不过，才会有这样的情形。
郑卿月拍了拍何氏的手，安抚的看了何氏一眼摇摇头示意她将事情交给自己，何氏抿抿唇，也懒得在和郑慧心废话坐在椅子上不再言语。
“姐姐想要侍候在杜姨娘身边？可是当初不是姐姐说想要在主母跟前尽孝心吗？怎么这样出尔反尔呢？”郑卿月扫扫衣袖向郑慧心的方向走了两步。
郑慧心已然知道自己与郑卿月已经撕破脸，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一双眼睛微微泛红，娥眉轻蹙，柔柔弱弱的说“姐姐这也是无奈之举，还望妹妹体谅，虽然对主母尽孝是应当，但是杜姨娘毕竟是我的生母，此去扬州不知何时是归期，杜姨娘一届女流膝下无子该怎么生活啊！所以我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请求母亲恩准我留在京城。”
郑卿月冷笑一声，什么放心不下杜氏，根本就是舍不得京中繁华和苦心经营起的人脉，郑慧心明白她在郑家已经没有前途，正好借这个机会离开郑家，若是真去了扬州，即便自家能够摒弃前嫌的接受她，她也不会满意，毕竟她想的可是攀权富贵，扬州哪有那么多的权贵！
“姐姐说的确实合情义，但是这样出尔反尔的话会让外人怎么看我们郑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容不下你呢。”郑卿月面上不动声色道。
“这点请妹妹放心，姐姐会写出一纸证明，这件事情全是因为我心中念着生母，同郑家没有一点关系，还可以请人做公证。”郑慧心确定郑家不会再回京城里来，做事半点余地都不留。
“你想得美！郑家哪点亏待了你？竟这样忘恩负义！我是不会同意的！”何氏看着郑慧心一脸的假情假意终究是按耐不住开了口。
郑慧心闻言看了看何氏，状似思量片刻，为难道“若是母亲中一定不同意的话……我为了生母也不得不同母亲对簿公堂了，毕竟当初也是分了家的……”
拦着女儿同生母团聚，这叫做离人子母，即便何氏赢了官司也要背负众人骂名的，郑慧心这是打定主意死扛到底了，算定了何氏心肠太软，不会对自己使什么阴招。
但凡阴险狡诈着多半善于猜人心思，郑慧心可以说是充分的掌握了这份技能，将何氏的心理摸了个通透，若说当初何氏收留郑慧心是碍于郑家名声的无奈之举的话，那么这次何氏想要给郑慧心使绊子也是有方法的，毕竟何氏身后是郑家，走走关系想要压下这件事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何氏就是做不出这种昧着良心的勾当，即便对郑慧心这种人也是这样，郑慧心就抓住了何氏这一心理狠狠的下药。
“你！你威胁我！”何氏大怒，郑慧心很适时的低下了头，一脸的无辜“女儿不敢。”
郑卿月叹了口气连忙安抚何氏消气，一双眼落在郑慧心身上暗了暗，对自己明着暗着使了这么多绊子，总该自己扳回一城了。
“娘，既然姐姐这样思念杜姨娘，那么咱们何不成全了她一片孝心，否则传出去又是一桩闲事，咱们反正要离开，这当口可不要再生事了。”郑卿月劝何氏道。
郑卿月说的也是实话，郑慧心明显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为这这点个人恩怨赔上郑家的名声实在是不值得。
何氏想了想，没在言语，狠狠的瞪了一眼郑慧心将头别了过去。
郑慧心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轻易的解决了，连声道谢，一脸的欢天喜地。
“不过。”郑卿月看着她笑笑开了口“咱们话要说到前头，姐姐你惦记着杜姨娘想要侍候其身边合乎情理，但是待我们走后这郑府可是要彻底落锁的，就像你刚刚说的，怎么说也是分了家的，郑家收留你一个已经算是极限，如今你既然离了我们就没有什么理由在住在郑府了，规矩还是要守的。”
郑慧心一怔，自己可没想到这一层，离了郑府？那还怎么算是郑家的人，京城中的人最在乎的就是身份这一层，自己可不准备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同郑府没有干系了。
“妹妹，再怎么说我也是郑家的女儿，这郑府还是住得的吧。”郑慧心咬咬牙想对策。
“诶，姐姐，既然你留下来的理由是想照顾杜姨娘，那么自然是要守着她，咱们几年前就已经分了家，郑家断没有收留杜姨娘的理由，那她自然不能入郑府，既然她不能入郑府，你也没有理由在郑府呆着啊，若你定要留在郑府又怎么会是为了照顾杜姨娘呢？”郑卿月一脸笑意的反问郑慧心，什么便宜都想占那可是不可能的。
郑慧心被堵得哑口无言，这可是一道单选题，没有两者兼得的可能，深思熟虑一番郑慧心值得点点头答应了下来，毕竟相比去扬州，还是留在京城好一点。
郑卿月满意的笑了笑，让人拿来笔墨纸砚等物要郑慧心立下字据，按下手印为凭，还立即请来了附近一户大户人家的长者做了见证，这件事情才算完。
郑卿月满意的将字据收入衣袖，便安排人虽郑慧心去收拾行李了。
“月儿，你就这么放她走了？”何氏还是有些不甘心，毕竟郑慧心是在做了太多错事，怎能让她全身而退。
郑卿月笑着摇摇头“娘，占了便宜使了坏，这么轻易地就想离开？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何氏不明白“那你的意思是？”
郑卿月一脸的神秘“现在我先卖个关子，等过几日您就知道了，不过我能保证，我绝对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的，您放心。”
何氏虽然还是心存疑惑，但见郑卿月怎么都不肯说也就只能作罢，毕竟在她心中郑卿月是相当懂分寸的一个人。
不过两日，郑家庶女抛弃主母，贪恋京中繁华，不惜与郑家断绝关系的传闻便流传开了，这消息自然是郑卿月派人散布出去的，宣传的对象自然是杜氏的那些债主们。
就算是一头猪也不会两次掉进同一个坑里更何况是郑卿月，在明白郑慧心的蛇蝎心肠后郑卿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打探好郑慧心的情况，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果然这一查就查出了问题。
从杜氏郑慧心第一天到郑府“哭穷”的时候郑卿月看两人的衣着就明白他们过的绝对不差，但是直到查了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
当年杜氏本是一个歌姬，仗着美貌入了郑家老爷的眼领了回来纳为妾，顿时油然升起一种麻雀变凤凰的感觉，吃穿用度讲究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说白了就是穷讲究，这种习性在分家之后也没有收敛，为了显示自己的地位还越演越烈。
杜氏可是那种典型的好吃懒做的主，只会花钱可不动脑筋怎么挣钱，从郑家分到的一部分家产很快就被挥霍干净了，那么问题来了，怎样才能为维持自己挥霍无度的生活呢，左右一思量，杜氏当机立断的选择了高利贷这条不归路，仗着郑府的名声在外面欠下好多的债，郑府毕竟是官宦人家，一些不明就里的暴发户也就同意了借贷，杜氏就靠着借了东家补西家的方法周旋了这么多年维持表面光鲜的生活。
郑卿月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原谅别人的人，打蛇打七寸，这次这个消息总算是派上了用场，那些债主们全是冲着郑家的名号才肯放贷给杜氏母女的，这下子知道二人早已分家，连你的女儿也同郑家断绝了关系那还有什么理由再借给你钱，恐怕连本金都收不回来！一窝蜂的全部找去杜氏家中讨说法去了。
“意红，情况怎么样了？”郑卿月一边收拾梳妆匣一边问道，郑家马上就要起程了，要收拾的东西很多，郑卿月少不得亲自动手帮意红、翠儿一下。
意红一大清早就去杜氏那边看情况，这会子刚回来“小姐，你可没看见，那郑慧心刚一进府就被吓了一跳，她家的东西几乎都被搬空了，杜氏那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坐在地上拼命的哭，看到了郑慧心还教训她没本事，离了郑府一点钱都没带回来，还惹了麻烦，那场面别提多大快人心了！”意红可算是解了气，一脸的笑意。
郑卿月满意的点点头，依照这种情况，即便郑慧心留在京城也不会如意了，本朝重礼教，主母的地位高于一切，即便是生母也不行，郑卿月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到底是抛弃了主母，这样的人是不会被京城勋贵接受的，郑慧月的如意算盘是彻底打错了，正经的人家这愿意结交这样的人家，还恐连累了自己的名声呢。
如此一来郑卿月憋了许久的这口气终于是出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子亦然！而且郑卿月的这一击绝对致命，没有给郑慧心任何翻身的余地！但是郑卿月却不会因此而愧疚，若非郑慧心处处陷害针对自己的话自己也不会下这样的狠手，郑卿月尊崇的原则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郑慧心真以为自己这么好说话她说怎样就怎样，不动你只是不屑，别拿别人的大气当傻气就好，占了便宜就想走哪有那么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