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拧着眉头,亏他之前冥思苦想的备了那么些破题之法,竟是一个都无用,所思所感……他现在就想寻了他父王商量只做武将成不成!
瞧见试卷题目的时候,饶是水泱也怔了怔,忆起几日前方森杰发的那场脾气,想来便是因为将这题目临时更换的缘故,他虽未见过题目,却晓得这绝非他父皇或国子监翰林院中谁人手笔,只是不知这事中琏儿要占了几分。
将题目再看一遍,水泱弯了唇,这题目倒是有意思,无题之题,自由心证,也不知这场比试是欲考校学识还是心性。
轻敛袖,点清水,执墨石,细研磨,水泱细思近日所见所闻所感所思,沉思良久,方才提笔沾墨。
这一日松瑶书院设考,水郅匆匆理过政事便至清华斋令众子但凭所学做篇文来。
天家儿郎早慧,宫中有子妃嫔皆以子为荣,以为依着宫中皇子的本事,便是年纪尚小的三皇子和四皇子参与此次比试那排名也不会太差,只是若被有心人曲解一番道说是同太子殿下别苗头可是不好,如此,几位妃嫔在太后处略试探了几句,便撂了一旁,不再提。
有人暗自揣度着:当今正春秋鼎盛,同太子之间已不若早年的亲密无间,想来待太子风华渐成,当今日愈年迈,终有一日会是父子反目,到时再渔翁得利才是正理。
只是,少有人知晓,昔日庆亲王登基为帝时曾发下誓愿:待他的太子长到他这般年纪,他便放了权去做逍遥太上皇,好好看看这天下美景,也许还能和曾经的知交把酒言欢,一了夙愿。
而那晓得此事之人,哂笑旁人不知帝王心计时,却也忘了人心易变。
将沉思的孩子一一看过,水郅暗暗叹了口气:
说起来他们那一辈儿兄弟里头其实并没有正经的嫡子,康献皇后早逝且无所出,中宫空悬,一应宫务皆由当时宫中品级最高的贵妃——如今的太后操持,他那一辈儿兄弟不多可也不少,只是他父皇威势甚重,他们兄弟不敢针锋相对的便宜了旁人,彼此间的言语机锋可也不少,不过,到底没折腾到要死磕的地步,还冷静的聪明着,瞧瞧在他登基之后便索性自污的老三,一辈子鹌鹑似的老五,平庸的让人在数过京中赫赫有名的四王八公之后才能想起来的老七,小日子过得滋润着呢!至于拢了些乌合之众正蠢蠢欲动的老六,成日里觉着自个儿聪明得紧、正挖坑自埋得欢实的老八,便是他父皇显灵,也不该来寻他的不是。
做父亲的总是疼儿子的,即使他们先是君,再是父。他父皇临死前圈了他大哥,赐死了老四,将老六封去西南一隅的旨意,哪一道不是皇恩浩荡?彰显过了天家威势,就该收买些人心,更何况新帝登基总是要彰显宽宏,稚子弱女的,身上总还有天家的血脉,他自然顺着父皇的意思降旨免了大哥和四弟家孩子们的罪过,择了嫡长封以郡王位,教其好生教养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