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真身
只见几个丫鬟将头凑在了一起，“你说，这回天师会不会相信咱小公子的话？”
“我说不会。咱们天师是何等睿智之人，小公子这点苦肉计，他会看不破？”
“我看这回不一定，毕竟小公子这伤，是实实在在的。”
“那老规矩。”
“好，我押天师会信小公子。”
“我押天师不信小公子。”
......
天师阁里。
“师父，你看小聂的眼睛。”小聂一见到司音，这委屈似乎都在那一刻涌现的淋漓尽致。
“小聂，你又调皮了？”
司音瞥了一眼，并不在乎，继续专注于手中的书。
“师父，小聂这眼睛，是莫名其妙就黑了的，我开了天眼都没有看到是谁下的黑手。”
“哦？如此说来，是有些奇怪。”司音于是放下手中的书，“你走近些让为师看看。”
小聂仰起脸，正和司音四目相对。
“你这应该是被别人打了一拳，外伤所致。”司音将手收回，严肃的看向小聂，“你真的没有和别人打架？”
“哎呦师父，小聂一直都很听师父的话，有空都在房里看书，我可是要继承师傅衣钵的人，怎么会和别人打架。再说，我都呆在自己房间里，这点梅兰竹菊四位姐姐都可以作证的。”小聂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至于这梅兰竹菊四位美丽的侍婢，可不是当初烟雨阁那四位卖艺不卖身的四大花魁。只是小聂很想念她们，就把天师馆里的四个最漂亮的侍婢给挖过来，充当梅兰竹菊，给他看大门了。
那时还被司音给教训了一顿，差点手掌没开花。
小聂现在想来，手掌还在隐隐作痛。
“那即使如此，待为师给你算算。”司音拿起他的法器，那只久违的陀螺，往空中一抛，再闭上眼睛，掐指一算。
只见此刻的司音，周身仿佛散发着金色的光环，显得尤为神圣。
恍惚之中，小聂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他与司音初见时的那一刻----
那一袭明亮的青色，置身于烟雨阁的金碧辉煌之中，刹那间，小聂的脑海里回想起了一段话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也许当初，就是那一袭青色，使得小聂那颗心为之沉沦，为之甘心赴汤蹈火，为之紧紧跟随，为之不惜杀人......
小聂想，要是就这样，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师父，该有多好！
突然，从天而降一个陀螺，正好巧不巧地砸在小聂脑门儿，小聂瘪瘪嘴，差点破相了！但是心里同时又有一丝期待，如果自己因此破相了，不知道向师父挑明自己的女儿身，他会不会答应照顾我一辈子......
司音睁开眼睛，收回了那只法器陀螺。
首先看到的，是小聂一张面若桃花，同时还带着一个浓浓的黑眼圈的脸。
这模样，怪异的让司音这种喜怒向不言表的人都忍不住要大笑。
“小聂，你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
“啊。”小聂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小聂没想啥。”嘿嘿的一笑，“师父，你可算出来是谁在作弄你的好徒儿？”
司音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就知道，天尊一出马，这事儿准成！师父，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胆子肥了，敢作弄我？”
但是随即，司音又摇了摇头。
“师父，你怎么又摇头了。难道连你也算不出是谁打的我吗？”
司音又摇了摇头，“为师基本上可以算出这世间的一切，无论花鸟树木，人禽畜牧，甚至为师还可以算到神的过去，但是没有办法算出神的未来。”
“那小聂呢？师父能算出小聂的未来吗？”只见小聂一双可切的眼睛，从来没有过清澈儿热烈的看着面前这个总爱一袭青衫示人的男子。
司音又摇了摇头，“小聂，是为师第一个看不清未来，算不到过去的人。”
“那所以，师父也没有看到是谁打的小聂？”
“打你的是深蓝的前任祭司，莯。但是他要打的并不是你，而是另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你。”
“师父，你说的，小聂不明白。”小聂皱起眉头，摇了摇头。
“为师也是花了好些时候才明白的。”司音摸了摸小聂的头，“也许我们得出一趟远门，就在不久之后......"
“师父，为什么你今天讲的话都这么奇怪，小聂一句都没有听懂。”驻在司音身前的小聂，只是十分安静地享受此刻司音抚摸着自己的头发，淡而不语。
残城。
穷山。
幻境之中。
“你为什么打我？”在我对面的小聂似乎没有一丝痛楚，仿佛我那用尽全力的一拳，压根就打在棉花之上，只是很平淡地问我。（幻陆。屠国。天师馆里。小聂可是疼得开了天眼，疼得破了相......）
“你杀死了幽若！她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为什么这么残忍地杀了她。是你，一刀捅下去，就让我的幸福也一刀毁灭了！”
“我......杀了幽若？那你......又是谁？”对面的小聂，似乎什么都不记得，就和之前遇见的所有人一样。
“我是谁？我是念幽。”
“念幽，你又不是幽若，我是否杀了她，同你又有何干？”
“果然不愧是司音**出来的好徒弟，和他一样巧舌如簧，说起歪理来更是脸不红来心不痛。”
“心......痛是什么滋味？”
“你问我？往你自己最心爱的人身上捅一刀，你就知道那种滋味了。”我讽刺地看着他，“不过想来，你这种人，最爱的应该是你自己吧。”
“爱，又是什么？”对面的幽若疑惑不解。
“你真是个可怕又可怜的怪物，想来司音一定也只是在利用你吧，利用你的天赋。”
“司音，又是谁？”
“哈哈，你竟然连司音也不知道。那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对面的小聂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道。
“幽若，你看到了吗？这世道终究是公平的！害了你的人，如今只不过是这世间的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