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呼吸凝住了。
卜绵绵一步步朝着傅止深走过去。
傅止深蹙紧了眉头。
卜绵绵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揪住了他的袖子,摸了摸,抓紧了他的手臂,“我昨…昨天是做梦了吗?是不是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
傅止深站在那里,无法出声,喉咙一阵阵发紧。
医院里来往的病人和护士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卜绵绵固执地抓着傅止深的袖子,总觉得昨天就像个噩梦,那么不真实。
过了好一阵,傅止深才渐渐平静下来,低头看了一下卜绵绵抓着自己的袖子的手,修长的手指无情地扫开,“不是噩梦,我昨天说得不够明白么?”
卜绵绵咬了咬唇,缩回手,手臂低垂在两边,看着傅止深的方向,艰难地咽了一口气,感觉心口很疼很疼,密密匝匝地,痛的要痉|挛了一样。
她站在那里,站了整整一分钟,突然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傅止深站在那里,心头突然空荡荡的,看着她的身影一点点在视线里消失。
一直到卜绵绵进了电梯,他还一直站在那里,保持着僵硬的姿势!
如果爱情像一场侵略战,那么他最终变成了一名伤病!
许久,他回过神来,眸色浓稠地站在那里,站了几秒钟,转身出了医院,坐到车上,看了一眼后座,旁边没有人再拽着他的袖子靠着他的肩膀睡觉。
都说越到分手时越觉得爱对方,其实是一种占有欲,不过是妄言而已。
坐了一阵,他看向前面驾驶位的小钟,低冷地出声,“去公司那边。”
--云起书院--
卜绵绵回到病房,躺到床上,没有再动过,今天,擦肩而过,听到他的脚步声,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她或许不该出声,就应该那么擦肩而过的!
是她自以为是,她以为他对她的好是爱情。
或许,他对身边每一个女人都这样吧?
她的爱情,就像织毛衣,建立的时候一针一线,千辛万苦,拆除时,只需要他轻轻一拉,曾经最爱的人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然后,拽在他们之间的毛衣线头,就那么断了!
果然,喜欢上一个人就会自动变成白痴……
她白痴了那么久,终于清醒了。
……
一周后,卜绵绵在外面散步后,走到住院部门口,突然愣了一下,知道他从旁边走过去,手暗暗收紧,呼吸乱了一下,心跳乱了一拍,只是一秒钟,又很快地假装没有察觉,很快地掩饰过去,和他擦肩而过。
傅止深一步一步走着,感觉左肩突然开始疼痛。
明明,他们之间有那么一段距离,却仿佛她走过,肩膀重重地撞在他的肩膀上,撞得他步履不稳,撞得手臂酸痛,撞得他喉咙发紧,撞得心口猝痛。
本来应该回到这个样子,不是么?
为什么那么不习惯!
不习惯她无所谓地从他身边走过去,不习惯她忽略他的存在,不习惯耳边突然的清净,不习惯没有她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