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娇突然发现自己最近的处境有些艰难,似乎有人在故意跟她作对一样,事事都不顺利。
先是招人复工上面,本来应该很容易就能招到人的,结果却只招到了预期人数的一半不到。没办法,她亲自去问之前干的比较熟练的老工人,为什么不愿意来穆氏了,对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直接把门关上了:“穆掌柜的,您就别问了。”
去了好多家都是这样,有的看到是她直接就把门啪的关上了,似乎她是什么毒蛇猛兽一样。
她苦笑了一下,看着镜子中的少女,明明依旧婷婷玉立,甚至由于经历了这一劫更加的沉静出众了,已经逐渐开始长开了,五官也逐渐明朗出彩了。
她突然有些警醒,自己已经是大姑娘了,以后好多事都不应该亲自去做了,可是最信任的程叔最近也一直避着她不见。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操纵着这一切。
她有些挫败,招不到人就没法开工,否则就算开工了也无法按时完成任务。可是一直不开工的话,她的一切都堆呀着,什么都做不成。
为今之计,只有先将一部分人集中起来做成衣铺的衣服了,军衣的事情先往后推推,反正皇上只是说让她复工,并没有规定什么时候复工。
穆氏成衣很快就重新营业了,伙计还是之前那些人,赵韬也回来了,还是跟着雪娇跑腿,学习一切需要学习的东西,他很认真,也很聪明,雪娇发现他下工后还在认真读书。
“要不然我送你去学堂吧,当个伙计太埋没你了。”
赵韬眼睛一亮,但随后便暗淡下来了,“我不去。”
“是不是担心拿不出束修啊?没关系的,我可以资助你的。”
“不是!”赵韬突然有些烦躁的回答道,但随即他就冷静下来了。“掌柜的,对不起。”
雪娇也被他吓了一跳,但她觉得每个人一定都有自己的难处,她可能是戳到对方的痛处了,因此也不再强求。
从那以后,赵韬更加努力的学习了。
好景不长,在穆氏成衣铺开业后,大名府冒出了四五家成衣店,对方在每个月月初穆氏设计出独特的款式后便迅速模仿着制造出大批的一样款式的衣服,并且价格低廉,吸引了许多人去买。雪娇成衣店的生意迅速的一落千丈。
这下她肯定一定有人在背后捣乱了,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潘庆,结果穆父派人去查了,回话的人说潘庆最近十分老实,似是吃过苦头了,知道收敛了,一直乖乖的在家养身体,偶尔出来也是去他家的店里,从未与外人有过接触,也没有其他人出入潘府。
这就奇怪了,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同时开了这么多家店,而且几乎她们穆氏头一天推出新款式,对方第二天就能成批的生产出来,这种实力与财力,大名府除了程掌柜与潘庆别人可做不到,但是程掌柜绝对不会这样做的,而调查表明,潘庆是清白的,会是谁呢?
雪娇走在路上思考着,却被一声娇嫩的声音叫住了:“穆姑娘,穆姑娘。”她抬头一看,是徐云兰的贴身侍女翠柳,她刚要上前见礼,却见翠柳一脸紧张的凑了过来,拿起自己宽大的袖子遮着她的后面,低声悄悄在她耳边说:“姑娘是不是葵水来了,裙摆上有少量血迹。”
雪娇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这是她在古代第一次来例假。因为年龄小,之前一直没有来,她觉得那样更方便,也不用担心每个月都有那样的几天。
没想到现在葵水初至,竟然还弄到裙摆上了,刚才一直在路上走,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简直太丢人了!
翠柳看出来雪娇脸上的尴尬了,安慰她:“姑娘不必担心,你穿的裙子眼色深,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的,而且只是铜钱大小的一片,我是觉得那个位置比较敏感,也是认真看了看才敢确定的。”
雪娇再三谢过她,可是现在这样,去哪里换衣服都是问题,翠柳笑着说:“姑娘怎么来北城了,正好这里离侯府很近,不介意的话请跟我一起去侯府换一下衣服吧。”
雪娇随着她来到侯府三小姐的闺房内,徐云兰看到雪娇在这里非常惊讶。等翠柳低声告诉她原委之后,她温柔的摸了摸雪娇的头,拉着她去静室,但是她自己也是个未出嫁的女子,不好意思教雪娇该如何做,叫翠柳去请一个嬷嬷过来。
嬷嬷匆匆得过来,她已经被吩咐过来是做什么的,因而将一些干净的棉布条拿了出来告诉雪娇应该怎么做。
雪娇好奇的拿起来一个棉布条,发现里面软软的似乎缝了写东西。她好奇的问道:“嬷嬷,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嬷嬷抿嘴一笑,:“姑娘,这里面装的是草木灰。这些都是细棉布煮水暴晒后才缝制而成的,都是干净的,姑娘可以放心使用。好了,老婆子我先退下了,姑娘自己试试吧。”
雪娇换上干净的衣服,发现这些东西十分好用,不得不感叹古代人的智慧,在没有姨妈巾的年代也能想到这样好的办法。
她再三谢过云兰及翠柳后就离开了,结果没走多久就听到嗒嗒的马蹄声,似乎有些熟悉,她犹豫了一下,觉得不可能是徐云麒,便没有扭头,继续往前走。
结果马蹄声越来越近,一个清冷的声音似乎含着热意响起:“穆雪娇。”
竟然真的是徐云麒。
她惊讶地扭过头,看到的就是一身黑衣的徐云麒和他骑着的神骏的大黑马。
大黑马似乎认出来她了,不屑地拿鼻子喷出了几个响鼻。
徐云麒身手敏捷的从马上跳了下来。
“穆姑娘可否陪我走走。”
雪娇没有拒绝,她也很好奇徐云麒怎么会回来。
“春天过去了,边境便平静了,父亲向皇上请旨让我先回来,等回头请功的奏折批下来给我谋一个好职位,便不再去边境了。”
“父亲说我该成亲了。”他的声音飘忽不定,却如同炸雷一样在雪娇耳边响起。